「……」程郁岑蹙眉,错愕三秒才反应过来知道要问:「你怎麽知道我是谁?」
现在警务人员的资料都进化成这种地步了?她才刚进总局就被掌握了?
可是他为什麽喊她郁岑姐?明明用後脑杓看都知道他们的年龄差不多好吗?
「当然了。」於晨昊还觉得自己特聪明,理所应当地这麽回了句,接着那嘴就像三姑六婆聚会似地闭都闭不起来:「你是来找傅队的吧?不巧,他刚才说他有个会要开,一时半会还回不来,我带你先去里面等吧?」
那天他在办公室里想瞄一眼桌上的识别证,被傅岐左一声就叫停,还反问他——要不要乾脆我拿给你看?
於晨昊要是有九条命,那麽他还能光明正大地看几眼,可惜他没有,不过……偷看的功夫,他还是有一点的。
所以那天离开傅岐左的办公室前,他其实伸了伸脖子偷瞄了一眼,看见除了「观和医院护理师」七个字以外的「程郁岑」三字。
於晨昊那麽多话里头,程郁岑就只抓住了一个重点,「他要开会?」
「是啊。」他的嘴仍是个没完没了,想说的话像江水一样没个尽头:「傅队没告诉你他今天要开会啊?啧,他也太不贴心了,不过真要说起来的话,这也不能怪他,谁叫傅队一天到晚好几个会议要开,好不容易开完,日班的都要和夜班交接了,结果他还不回去,我和你说,傅队就是个工作狂,累了就睡办公室……」
「……」程郁岑被眼前这个人一路领进警务处的办公室里,看着他从开口到现在就没停过,虽然特别莫名他为什麽要和自己说这麽多傅岐左的事情,却只觉得他说了这麽多……口渴不渴?还想问他要不要喝杯水吧?
突然,於晨昊的脑回路也不知道是怎麽转的,才想到要自我介绍,将自己左手手臂处正到身前秀出自己的识别证,说道:「对了,我叫於晨昊,郁岑姐你之後喊我名字就行,千万别客气。」
「啊?」程郁岑她就不明白了,她就来和他们副队长拿回自己的识别证,怎麽就变成还有「之後」了?
她开始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可是没见到傅岐左这个人,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有问题。
没等她有什麽时间反应,於晨昊那张嘴又再次展开攻势,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其实吧,我不该在傅队背後和你说这些话的,可是傅队他这个工作狂实在是太不会分配自己休息的时间了,换一般人早C坏了,郁岑姐,你说话肯定b我们都有份量,有机会就替我们多劝劝他?」
「……」
这小夥子刚才说那什麽不该在傅队背後说这些,到这里她都懂,职场上是不该在人家背後多说些什麽,可是後面那是怎麽回事?
什麽叫她说话肯定b他们都有份量?
她无语啊!
程郁岑没有思绪确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可她也不想多生出什麽事端,她来这里的目的就只有拿回自己的识别证,仅此而已。
於是冲着这个目标,她想了想後,将满腹里的那些疑问都先敛下,只问:「你先和我说他这个会要开到几点?」
「傅队没说几点,只说会有一段时间,没那麽快回来,不过——」面对这个认知中的「嫂子」,於晨昊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傅队开会的时间其实说不准的,有时候他说一段时间才结束,结果没有一个小时就回来了,我们都被突袭得措手不及,有时候说很快回来,结果会议里这个人提问、那个人也提问,他没有两、三个小时都回不来。」
程郁岑了然地嘟起嘴点了点头,於晨昊还口沫横飞地在说着些什麽,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在脑袋瓜里思来想去以後才决定:「那哪个地方是我能坐的?你带我去那里等他吧。」
她这三天休假,与其两天跑两趟中央总局,不如今天就把事情一次处理完来得乾脆,等就等吧,顶多就是玩一会儿手机当打发时间。
「行,没问题。」於晨昊一声就应下了她的要求,穿过偌大的办公处,领着程郁岑往傅岐左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如果不是程郁岑朝旁边多瞄了几眼,她不会发现自己现在就好像是一只濒临绝种的动物进到动物园一样,所有的目光都不偏不倚地掷在自己身上。
「……」
依她平常的X子大约会直接开口,没好气地问他们有什麽好看的?
可是现在是在中央总局警务处,忍住、忍住,千万别惹事。
她是这麽告诉自己的,总之她只想拿了东西赶紧走人,也别再来第二次、别有什麽「之後」。
推开一扇厚实的门,里头便是傅岐左办公室外的会客室,於晨昊有礼地推开门让程郁岑先进去,而後告诉她:「郁岑姐,这是会客室,本来应该带你到傅队的办公室,但是傅队不在,里头锁着,不过傅队的办公室冷冰冰的,还不如会客室这沙发来得舒适呢,你先坐,想不想喝些什麽、吃些什麽?」
程郁岑有一度怀疑他学生时期是不是做过服务业工读的念头,不过这话没说出口,只是客套地面带笑容回覆:「不如你先去工作吧?我有什麽问题再喊你?」
「那行,郁岑姐你有什麽需要一定和我说,旁边就有一些吃的、喝的,你要是不知道什麽开关在哪里,我位置就在门旁边而已,你千万别客气。」於晨昊对这位「嫂子」的招待十分周到,话说到最後五个字还特地加重了语气,深怕程郁岑不敢麻烦他们似地。
说完,於晨昊也意外地……没再多说些什麽,终於从会客室的门那边消失,还程郁岑耳根子一个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