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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1 / 1)

下丝府大部分的布疋买卖和成衣纺织都围饶着布罗坊周围商圈,是下丝府的经济命脉。布罗坊和其周围商圈是丝织原物料和布疋的最大集散地。所以这一把火,几乎可说是要让下丝府的出口经济处於停摆的阶段。

「老王商铺」则没有这层困扰。它位於下丝府城北靠近城门口主街旁的一条巷弄内。和其他大部分的城北商家一样,主要卖的是从上丝府进口的高级衣饰。其实上下丝府的主要经济活动就是纺织产业链的上下游物流。唇亡齿寒,下丝府的原物料和布疋出口受阻,上丝府的高级消费品自然也会受到影响冲击。

以此看来,虽然幕容穆王两府都想统一对方,可是都不会傻到去毁人经济命脉,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买卖。所以这把火还真有可能是那些莫名其妙的术士仅仅为了劫走小胖而g的。

又由此看来,徐常春的及时救火其实是居功厥伟。若是千江有史,应该要记他一笔。不过救完火後,他第一个担心的是梁晨美和自己两个宝贝徒弟的安危。而即使罗布森回来,顶多也是口头嘉奖一次。毕竟他已是布罗坊总管,还能昇到哪里去。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话说「老王商铺」的店主老王一大清早起来,心情非常好。因为今天是他启程前往上丝府进货的日子。每回去上丝府批货,卖家总会带他去丝月楼游玩,顺便看看新款衣服穿在真人身上的模样。

老王结婚多年,膝下无子。他的妻子也不打算为他开枝散叶,成天只顾着躲在家中数银两。她也知道老王到丝月楼会g什麽好事,毕竟那是千江国所有男X梦里的天堂。老王会生银两,又喜清静,不会纳妾。她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不跟自己的财富和地位过不去了。

无高堂侍奉,无子嗣育养之下,竟也雇来六名仆役照顾起居。小俩口在这下丝府城也算是过得上优渥的生活了。

老王每回去上丝府批货,总会带两名仆役随行。不过,对仆役们而言,这并不是件好差事。其一,他们无法进出丝月楼。其二,路上有时没客栈,野外搭棚照顾老王起居并不好受。其三,老王每回都批货过量,搬运起来会累Si人。

若是从水路,直穿千江湖,下丝府三日即可抵达。而且千江湖东岸尽是高级豪华的酒店。可是小气的老王,连船都不肯雇,宁愿耗费七天走陆路。有时找不到客栈,必须野外露营,喜的是老王,苦的是仆役。

所以出发启程的当日,两名被点平随行的仆役都拉长着一张脸在准备马车,和所有大包小包的用品。

「你看,有条黑烟!」其中一名指着南方直冲天际的一道黑烟。

「是布罗坊的方向,不知那里发生了什麽事。」另一名喃喃道。

下丝府幅员辽阔,在城南底端火烧通天的布罗坊,看在位於城北顶端的老王商铺的两名仆役眼里,不过就是一缕黑烟罢了。

这是不是不祥的兆头?他俩边打包边留心黑烟的动态。终於,就在他们打包完毕可以出发的同时,黑烟消失了。就在此时,从正对黑烟方向的那条路上,走来三名看似行走江湖的武装nV子,其中一名坐在单轮板车上被推着过来。

「老板要出远门,今天不做生意。」其中一名仆役吆喝道。

「我有这个,麻烦让王老过目。」其中一名nV子举起手中的令牌。

「是布罗坊的人!」那名仆役认得这令牌,失声道:「快去叫老爷出来。」

不多时,一名身形瘦小的中年男子从老王商铺走了出来:「我就是老王,请问是布罗坊的哪位大爷……」

「在下小雅,她是小莉,是徐总管的左右护使。徐总管要我们来找您。」小雅把令牌递给了老王。

「啊,是了。左右护使,我认得你们。」老王接过令牌道:「是的,这是徐总管的专属令牌。说吧,有什麽事需要王某代劳?」

「不知王老可否带我们一起去上丝府?」小莉说道。

「带你们去?我以为布罗坊很有钱呀,没有马匹分配给你们吗?」

「今早损失不少,剩余的全数军管,紧急动员。」小雅回答:「况且我们之中尚有人带伤不宜骑马。」

「是跟早上的那条黑烟有关吗?」老王问道。

「黑烟?」小雅小莉面露哀戚,默默点头。

「想不到呀,左右护使平时作威作福……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布罗坊的人去上丝府要做什麽?投降?还是通敌?」

「我们出了下丝府……就不再是左右护使,也与布罗坊再无任何瓜葛。」小雅哀伤地说。

「原来如此。」老王这下有些0清楚状况了,他斜眼瞄向梁晨美:「那这位姑娘是……」

「在下小美,侍奉主人梁一山。」梁晨美抖了抖腰上的梁氏玉佩。

「梁神厨什麽时候娶妻的?」老王眼睛一亮:「小美你可赚到了,你家主子可会烧菜了,好久没去毓馨酒馆品尝他的独门绝技「回春r0U」了。」

「是吗?」梁晨美只是微笑点头,她其实对小胖会烧什麽菜一无所知。

老王打量着梁晨美一会儿後,才又幽幽地道:「好吧,我可以带二位护使姑娘去上丝府,不过小美姑娘……」

「我?我有什麽问题吗?」梁晨美觉得莫名其妙,若是在一个月前,她都还没来到千江国,能有什麽问题?

「我对梁神厨是没有意见。这麽久没有光顾毓馨酒馆,主要原因还是孙毓书那厮J商的缘故。」

「孙老板?」梁晨美瞪大双眼问着。这下扯远了,她能跟孙老板有啥半毛钱的关系?

「是的。」老王咬牙切齿道:「那个大J商,跑布罗坊的原物料和布匹好端端的,非得还过来挤上丝府腿丝的生意。」

「腿丝?」

「是啊,下丝府不会生产腿丝。一定得仰赖上丝府进口。能取得管道的都是有信用的几家老字号,最近他老兄的身影经常在丝月楼出现……哼,自己的生意已经做得这麽大,还要来涉足我们的……」

原来是生意上竞争的对手……梁晨美当下缓解道:「可是我在孙老板那边时他的钱财全在买卖货物里头,穷到连府上一名下人婢nV都没有。」

「哼,去问问布罗坊为他私藏了多少吧。」老王愤恨不平地道:「他可以做到连他老婆都欺瞒过去,可是却瞒不过我的眼睛。哼,官商g结……他应该有雄厚的资本一圆他的西域丝绸之路的美梦了。」

竞争、忌妒、b成就……梁晨美越听是越明白。她刚来小胖那边时,孙老板同样威胁过她。现在她有主人了,不好明目张胆地索取,然而生意人绝对不会做赔本生意……

「说吧,王老。什麽条件下你会愿意带我们三人去?」梁晨美於是直接挑明了讲。

「呵呵,好说好说。」老王忽然眉开眼笑:「果然梁夫人明眼人不说暗语。那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认为你能给我多少,你家那主子被孙毓书欺凌到一穷二白我是知道的……」

「小雅,徐总管有给你很多银子吗?」梁晨美马上明白。

小雅无辜地摇摇头:「师父他说老王欠下的是救命之恩,不可能谈钱的。」

救命之恩?梁晨美不可思议地望着老王。为了救命之恩,她对小胖都考虑着以身相许了,这老王竟然还能讨价还价……

「我看啊,两位姑娘细皮nEnGr0U的……」老王目光中闪现贪婪的眼神。

「别打她们的主意!她们可是……」梁晨美断然喝止道。

「可是什麽?我再怎麽傻也看得出来,她们是被逐出师门的,现在哪有什麽主人呀。嘿嘿,平时仗着总管的名号鱼r0U乡民,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不行!她们可是……她们可是我家主人的小妾。」情急之下,梁晨美脱口而出。

「什麽?」老王吃了一惊。

「什麽?」小雅小莉同时也吃了一惊。

「对……我家主人在上丝府等我们,到了就可拿到氏族玉佩了。」梁晨美开始钦佩自己说谎的功力:「所以呀,不能动她们。」

「这梁一山能娶妻我都觉得很神奇了,居然还要纳妾……」老王摇头叹道:「刮目相看呀!」

接下来,一阵沉默。梁晨美在苦思自己能提供什麽,而老王实在不想白白带三名nV子上路……

「好吧,我不动她们。」老王率先开口:「不过我也不带仆役上路了,人多路费也贵。如果二位姑娘能g些粗重的活,照顾我一路上的生活起居。这徐总管的救命之恩,我图报便是了。」

「啥?要我去照顾这老sE胚?门都没有!」……小雅小莉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梁晨美。

「那我就代我家主人谢过王老。」结果这是梁晨美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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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前,老王把她们的兵器通通没收了。并要求她们换下武装,改穿他此行带去上丝府的婢nV样品服饰。梁晨美已经入境随俗了,倒是小雅小莉二人,久穿武装,穿起裙装来甚是笨手笨脚的。

只不过当她们换装完毕後,着实令人眼睛为之一亮。小雅高瘦的T型,穿上长裙更显优雅飘逸。而小莉的容貌……两鬓一垂,浏海一下,简直就像少nV漫画中的nV主一般。尤其她的酒窝,连梁晨美都为之倾倒着迷。

老王的马车,跟梁晨美在古装剧中看到的落差极大。

这次远行,他出两辆马车,一辆载人,一辆运货。载人的那辆,就用布篷罩顶而已。遮风可以,挡雨就很勉强。里面顶多可坐二人。载货的那辆就更小了。只有双轮。

一开始上路,小雅驾货车,梁晨美驾篷车。她虽然脚伤无法骑马,但是驾车倒还可以。布罗坊火灾时,小莉没阖过眼,所以让她稍歇一会儿。

就这样摇呀晃的,他们一行人离开了下丝府,朝上丝府出发。

唉!有手机该有多好,简讯一传,小胖一回,马上心安。

唉!有公路汽车该有多好,从老王的口中估算,早上出发,下午顶多傍晚也该到了。现在居然要晃个七天的路程……

唉!小胖……

「师父,在叹什麽气呢?」小雅见梁晨美心事重重的。

「呃?……师父?」梁晨美这才想起对徐常春的承诺:「哦,没什麽。我是想照顾一下老王便可换来去上丝府的行程,要知足啦。想当初我可是答应小胖做我的主人,他才愿意带我下山的……」

「原来是这样。」小雅恍然道:「那现在後悔了吗?」

後悔……到底为了什麽会後悔?又为了什麽才不会後悔?……

梁晨美望望小雅,一时之间竟答不上来。

「师父,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像师父一样,有那般天下无敌的武艺。」小雅忽然信誓旦旦地说。

「哦?为什麽呢?」

「这样我就不必去认主人啦,没人敢欺负我,自由自在多开怀!」

梁晨美笑了笑。拳头y不代表就不会被欺负……这道理要你亲自走过才会明白……况且依照千江国的制度……

「在千江国,不认主人恐怕很难生存下去吧。」

「这我知道,可是我不想侍奉主人呀!我也不想出家当尼姑……所以我跟师父学成以後,我想挂回父家的玉佩,行走江湖,逍遥一生。」小雅眼中流露出少nV般梦幻的光芒。

「嘘,小声点。我是说你们都是我家主人的小妾,才约束住老王的……」

「啊,对呀。」小雅赶紧闭嘴。

她们沉默了一会儿後,小莉从篷车探头出来:「师父累了吗?要不要换我来吧?」然後她压低声量说:「在里面那老王一直盯着我看,根本睡不着。」

「我来应付吧。」梁晨美用唇语回答,把缰绳交给了小莉。

一进篷内还没坐稳,闭目养神的老王就开口:「你们在外头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其实呀,我早就知道了。你们尽管聊吧,不必在意这许多。反正我不吃亏就行了,就当是报答徐总管的恩情吧。」

「多谢王老。」梁晨美抱拳道。

「来吧,把腿伸过来给我看看。」

「嗯?」

「呵呵,我是生意人,并不是坏人。」老王笑道:「也许我的医术并不及你家主子,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夫人是练家子的,这伤应该不是自己随便跌倒造成的吧?」

梁晨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腿伸了过去。

「嗯……」老王打开包紮检视了一下:「造成你无法走路的是这脚踝扭伤,刀伤虽深会痛,但是筋脉损害算是轻微。恭喜你,你的伤应可痊癒,并不会变成瘸子。只不过……」

「只不过什麽?」

「这刀疤是在所难免了。在千江国,nV子的双腿是主人幸福的所在……」

哼,这我不在乎,反正找到东杰我们就想办法离开这鬼地方……

然而,东杰很喜欢看她穿丝袜。小胖更是,他当初会救自己,不就是为了这双腿吗?……

若因此而无法再穿腿丝,小胖会失望吗?……

「没事的。」老王见梁晨美神情凝重,便安慰道:「让我重新为你包紮敷药吧。现在开始疗伤b什麽都重要……没准你家主子神医妙手,有办法完全去痕消疤也说不定哩。」

梁晨美不语,只是默默望着这道自脚踝至腿肚斜上几乎半条小腿的剑伤。

这伤是东杰给的……

他的不告而别……

原来最痛的伤,不在身T上,而是在心里……

——《Aurora''sAazgLoveJourney–Chapter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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