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过简单的包紮止血後,徐常春便抱起梁晨美,沿着湖岸洼地0黑撤退。他小心翼翼,仍不时会踏空踩入水中。
上头环湖路上火光越来越多,猜想是东林军拿来更多的火把照明。
「真是岂有此理,这里毕竟是下丝府的属地,他们竟如此明目张胆。」徐常春一直找不到突破点可以爬回道路上,既心急又气愤。
「你们平时会在这里布属兵力吗?」梁晨美问道。
「那倒没有。」
「这仗难打了,我看东林军已经0清你们了。」
眼看上头火点增加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快要超前他们了。而後头好像已经有人下来洼地查看了。如果形成包围的态势,他们便cHa翅难飞了。
就在此时,洼地与马路交接的斜坡上,有人喊着:「徐总管,从这儿上来。我们在此布防。」原来是敢Si队头头前来接应。
「好。」徐常春应允一声,便抱好梁晨美,一鼓作气往路上爬去。埋伏的敢Si队见徐常春上来了,便全数现身挡在前来搜寻的东林军面前。
「杀呀!~~」在头头的一声令下,敢Si队便与东林军正面交锋,激烈战斗起来。
混乱之中,徐常春绕过激烈交锋的两军,找到了来时的马匹。
「还能骑马吗?」
梁晨美摇摇头。
於是徐常春将她抱上自己的马上,自己再上马,环抱着梁晨美,快马加鞭地逃离现场。
渐行渐远的厮杀声,声声刺痛着梁晨美的心灵。
「他们会全数牺牲吗?」梁晨美难过地问着。
「很有可能。」徐常春答得简单扼要。
「可是我刺杀失败了呀!」梁晨美濒临崩溃的边缘:「这样他们还是为了我们而牺牲……」
「他们的任务是,保护你我全身而退。无须过问成功或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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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稍歇,在东方露出鱼肚白之际,徐常春载着梁晨美骑马进城。
梁晨美在他怀里睡着了,仍深锁着眉头,相当痛苦的模样。
徐常春忍不住去抚0梁晨美的头发。丝丝的坚毅、隐隐的柔情。这位武功高强的谜样nV子,让徐常春深深着迷着。
「小胖,小胖……不!师父!」梁晨美怪叫了几声,从梦中惊醒。惊魂甫定的她,见到徐常春才宽心道:「原来是场噩梦,徐总管见笑了。」
「你梦见谁了?」徐常春柔声问着。
「我家主人……还有师父。」梁晨美悠悠地答道。
「师父?」
「嗯,东林军的总教头不是别人,正是我师父江东杰。」梁晨美一字字道。
徐常春忽然勒马,把梁晨美丢在地上,cH0U出单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原来你是东林军派来的J细……好个梁晨美,刺杀不过是在演戏吗?」
「徐总管冷静。」梁晨美受伤的那条腿完全施不上力,不要说拼斗,连逃走都有困难:「这事我也是在刺杀时才知道的。」不过她也观察到,徐常春虽兵刃相向,脸上却没有半点杀意。
果不然徐常春没僵持多久,便收刀了。他重新扶起梁晨美:「江东杰?……多半是了。曾经听过家主提过此人,说约是两年前横空出世,武功盖世的一名奇侠异人。没人知道他是打哪儿来的……跟你很像。」
「师父已经来这里两年了?……」梁晨美不可思议地叹道:「那时我俩先後穿越时空,差距根本没有几个小时……」
「穿越时空?」
「嗯,这个……就是来到千江国的意思。」
「所以他一来到千江国,你们就失散了。後来你就嫁给了小胖大夫,是这样的吗?」徐常春自动帮忙补齐中间的故事。
「可以这麽说。」梁晨美顺水推舟。总b自己解释要强多了。
「如果当时你刚来这里,不是遇到小胖大夫,而是先遇到我的话,那该有多好……」徐常春忽然深情款款起来。
「徐总管,你这是……?」梁晨美被他盯到很不自在。
就在此时,一群骑兵朝着他们急奔而来。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罗布森。
「将军。」徐常春对他抱拳行礼。
「徐总管,我们中计了!」罗布森慌张道:「那东林军教头故意泄漏自己的踪迹好x1引我们的注意。实则他们早已化整为零潜入下丝府城,目标是刺杀穆王来的。我现在正要赶去穆王府护驾。」
「属下这就跟随。」徐常春说着说着便抱起梁晨美上马。
「不用了,你赶紧回布罗坊指挥救灾吧。」
「嗯?」
「我才刚整军出来,就接到急报,布罗坊遭人纵火了。」罗布森气急败坏地道:「好个江东杰,声东击西,一石二鸟……不知穆王府那边战况如何……你赶紧回去吧。」
徐梁二人往罗布森的来时路後方探望,果然有浓浓的黑烟袅绕在清晨的曙光之中。
「不好!小胖!」梁晨美失声道,心急如焚。
「驾!」知道梁晨美挂心小胖的安危,徐常春连罗布森都来不及拜别,就往布罗坊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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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火海,惨不忍睹。
徐常春与梁晨美抵达布罗坊时,副将已被烧Si。现场无人指挥,人马杂沓,混乱不已。眼看火势就要烧到正厅,布罗坊即将付之一炬。徐常春当下就地指挥救火疏散,并差遣一名仆役搀扶梁晨美到库房去找小胖。原来自他们离去後,罗布森将小胖关置於库房中。
「如果实在不行,不要强行进库房救人。夫人的安危为优先考量。」徐常春再三叮嘱後,才放行离开。
那知他们才分开没多久,那名仆役便丢下梁晨美,仓皇逃命去了。
梁晨美随地拾起一条大小适中的柴火木块充当拐杖,一拐一拐地朝着前方迈步。唯一的问题是,她对布罗坊不熟,不知道库房的方向。
「小胖,你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我……我在丝采山奄奄一息的时候,这麽长的山路,你都背我下来了。这一点小火灾,对你而言根本不算什麽才是。」她哽咽地为自己加油打气。
四周火苗随机乱窜,梁晨美手扶柴火木块甚是危险。正当她要抛弃木块用单脚强行拖步时,发现有名nV子被綑绑着倒在独栋的厢房墙下。梁晨美仔细一看,那不是什麽厢房,正是她想要去的库房。
浓烟呛鼻锁喉,抛弃木棍後,梁晨美压低身子爬行到那nV子旁边。将她翻过身来一看,原来是小雅!
「小雅!小雅!」梁晨美边为她松绑边叫唤着她。
「喔……是梁夫人。」小雅醒来後第一件事就是指着库房里面:「快,小莉还在里头。」於是二人冲进库房,小莉一样被綑绑着倒在地上,不过她的神智还算清楚。
帮小莉也松绑後,三人便找个上风处的墙角倚着,稍作休息。火势是往大厅正院的方向烧去。这里虽然浓烟密布,暂时没有危险。
「你们都……恢复正常啦?」梁晨美见二人脸上均有神情智慧,不像稍早那般地像个殭屍木人似的。
「正常?」小莉道:「其实整个下午我们都昏昏沉沉的,像是身处於无边的幻梦中一般。直到完全醒来,才发现跟梁大夫一起被人綑绑在库房中。」
「我家主人呢?」
「梁大夫……被人劫走了。」
「什麽?是东林军吗?」
「不是。」小雅摇头道:「是布罗坊中有内贼……我们被綑绑在库房中没听清楚。不过好像是术士什麽的,要把梁大夫劫到上丝府。他们潜伏在布罗坊已有些时日,知道梁大夫固定会送药材乾货过来。刚好趁这次东林军刺杀穆王,梁大夫又被绑於库房中之便,纵火劫人。」
「术士?……」这里也有术士?梁晨美忧喜参半地寻思。忧的是她不知道为何术士要劫走小胖。喜的是知道小胖还活着。
「原来你们都在这里。都还好吗?」原来徐常春在指挥救火告一段落後,便来库房探寻梁晨美的下落。徐常春叫人在布罗坊周围急挖了防火道,火势才没有蔓延出去。现在主要火势被控制住了,不过仍有零星的小火团仍在延烧。
三名nV子同时点头。於是小雅便将刚才小莉告知梁晨美的话又说了一遍给徐常春听。
「真古怪呀,这术士怎麽会与梁大夫扯上关系?」徐常春听完也啧啧称奇。
「术士……是什麽来历呀?」梁晨美问道。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很少在江湖上走动。除非是遇上什麽神魔结界的动荡,才会出来想办法消灾祈福。这种鬼怪神力之说,我很少去注意……」
「结界?……」梁晨美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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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常春要小雅小莉留在梁晨美的身边照顾她。自己又跑去忙了。这中间,他有差人送食物和水来,并不时打听梁晨美的需要。敏感的小莉很快就察觉到了。
「梁夫人,你觉得我家主子怎麽样?」小莉边吃边喝边问。
「什麽怎麽样?」梁晨美也饿到在狼吞虎咽。
「他长得虽不及梁大夫俊俏,不过人高马大,又会武功。在布罗坊当总管算是高职,有身分地位……」
「你在说什麽呀?」梁晨美拎了拎她的「梁」氏玉佩道:「我可是有夫之妇了。」
「那就休婚呗。」小雅在一旁加油添醋。
「啥?有这麽容易吗?你把婚姻当儿戏呀?」梁晨美讶异地看着小雅。不过她说得心虚,因为如果找到东杰,她会和小胖休婚,如今师父已经出现了……
「那有啥呢?」小雅不屑道:「在千江国,任何一方都有权利提休婚,甚至不需要理由。」
「话是没错,不过倘若没有正当理由,留下不好的风评,以後要找好归宿,就困难了。」小莉反倒先一步与小雅抬杠起来。
「以梁夫人的条件,我觉得根本不必担心这些。」小雅依然趾高气昂,不过她两边都想维护:「我家主子条件虽好,不过梁nV侠离不开梁大夫的原因,应该是为了Ai情吧?」
梁晨美一脸尴尬,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得顾左右而言他:「徐总管尚未成家吗?以他的条件,应该不乏追求者吧?」
「在说什麽笑呢?」三个nV人的三姑六婆、七嘴八舌就这样被徐常春的出现打断了。
「师父。」小雅抱拳。
「主人。」小莉行礼。
「主人?」小美疑问。
「喔,梁夫人,是这样的。」徐常春解释道:「我收小雅小莉为徒,她们离开父家,在我门下习武,自然称我为师父,又是主人。这跟妻妾名份无关。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梁晨美这才明白,反正无论如何,nV子就是要有个主人就对了。
「罗将军回来了?」梁晨美问道。
「没有。刚才穆王府差人送信,东林军此次的刺杀行动虽然失败,但是所有的将军现在都在穆王府紧急开会,东林军这般来去自如,令人胆战心惊。所以罗将军今天能不能回府,还是未知之数。况且布罗坊烧成这样……」
梁晨美不置可否地应允着。她原本就是随便问问而已。哪知徐常春越说越小声,左顾右盼似乎在防人侧听:「梁夫人有何打算?」
「毓馨酒馆看是回不去了……主人被劫到上丝府,师父也为上丝府效命。所以我想……」
「所以你想去上丝府?」
梁晨美点头苦笑道:「只是伤成这样,还不知如何成行。」
「我有办法……不过还望请夫人坚守承诺。」徐常春使了使眼sE在小雅小莉的身上。
「啊,是可以呀……不过现在这副模样,路上还不知谁照顾谁就是了。」梁晨美望望二人,不太确定自己前途未卜的道路。
「小雅、小莉听令!」徐常春忽然喝声道。
「师父!」小雅小莉同声抱拳。
「即刻起,叩拜梁氏晨美为师。」
「什麽?」小雅小莉大吃一惊,面面相觎,无所适从。一徒不拜二师,这样做就等於是把她们逐出师门了。
「呃?这个……我带着她们就行了。」梁晨美尴尬道。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为人师表。
「快!」徐常春催促着。
「师父……你不要我们了吗?」小莉忍不住就哭出声来。
「快,唯有这样,为师的才会安心。」徐常春哽咽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等将军回府,就为时已晚了。小雅,你不是早想拜梁夫人为师吗?小莉,你不是很想追随梁大夫吗?」
「那是因为……那日在丝采山打不过她,所以才……」小雅小莉抱头痛哭,泣不成声。
「别再为难她们了。」梁晨美把两人都搂在怀里:「小雅,小莉。我在路上再跟你们解释你们师父的用心良苦。」
「可是……」徐常春还在执意。
「没什麽好可是的。她们不用拜,这两个徒弟,我收了。」梁晨美朗声道:「小nV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徐常春一言不发,当场跪下叩拜。
「唉唷,你们这些古代人,非得把场面Ga0到如此难堪尴尬吗?」梁晨美迅速过去扶起徐常春。
「事不宜迟,小雅,小莉。你们现在就速速带着梁夫人去找老王。他刚好今天启程去上丝府,可以顺便载你们一程。拿此令牌给他看,他还欠我一个人情,不会不答应的。」徐常春交给小雅一道布罗坊的令牌。
「有个小小的问题。」梁晨美举手发言:「我可能还不大能够走路。」
「老王也懂医术,可能不b梁大夫高明,不过给他看看无妨。」徐常春检视了一下梁晨美的伤势:「嗯,确实行走起来会困难些……」
他话还没说完,小莉便把小胖推来送货的板车从库房推了出来,让梁晨美坐了上去。
小胖……
「小雅,小莉。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师父!」
师徒三人紧紧相拥,哭成一团。
「唉!这时有壶「玉湖春」该有多好……」梁晨美忽然发现自己开始Ai喝酒了。
「梁夫人……」良久,徐常春放开小雅小莉,转向梁晨美:「我有种预感,下回若还能再见面,可能会在战场上。以夫人的武艺,不用客气。能Si在夫人的剑下,是徐某的荣幸。」
「是吗?」梁晨美叹道:「徐常春呀徐常春。若果真如此,我还宁愿我们永远不再相见。」
「梁晨美……」
忍不住激动,徐常春一把将梁晨美拥入怀中。
——《Aurora''sAazgLoveJourney–Chapter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