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1)

那天她和夏瑜算是吵架吗?

墨矢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自那日以后,她与夏瑜之间总是隔着什么,两人静坐相对,竟无话可说。想说一声对不起,却觉得这三个字已经苍白无力到难以说出口,那日的事,没有人再提起,墨矢也没有再出过夏府,穆云卿也再没有找上门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等着复赛的来临。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只是一种逃避。

“小墨,你伤未痊愈,如此这般去了赛场,也是机会渺茫,省得瑜儿担心了。不如今年先缓一缓,好好练功,明年再考一次也不迟。”第七天,夏源仙把墨矢叫到了跟前,忽然说了这么一些话,墨矢努力的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可惜除了那和蔼客气的笑,再看不出别的情绪来。

墨矢做出愕然不情愿的模样,不肯妥协似的看着夏源仙。

夏源仙状似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道:“我知你心有不甘,可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何必为了意气用事,赔上了自己一辈子呢?这些天你好好呆在家里养伤,等伤好了,再开始习武也不差,这期间,我给你请了两位老师,陪在你身边,文韬武略,她们都会教你,这样你感觉不到无聊了,哈哈。”

说罢,夏源仙招呼了一声,两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女人从门后走了出来,站到了墨矢的两侧,一个姓张,一个姓李,便是连名都省去了。自打穆云卿的那番话之后,墨矢便处处对夏源仙留着一个心眼,知道她是狐狸习性的,就更是不能听信她的“真情真意”了。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墨矢第一反应便是女皇或者穆云卿开始对夏源仙下手了,而她,也察觉到了,怕是这个切入口,就是她墨矢!

与其说是教授文韬武略,这张、李二人的根本职责还是监视她吧!好好呆在家里养伤,哪里都别去,武科更是不必了,夏源仙想要表达的其实是这个意思。

墨矢从本质上来说,还是属于保守谨慎的人,看脸色,识时务,伺机而动,所以她也不说什么的,乖乖的呆在夏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心里隐隐有个底,若是穆云卿打定主意要她,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她都会想尽办法来迫使夏源仙妥协,带她走,既然这样,她自己有何必多费力气,吃力不讨好呢?如若穆云卿同夏源仙妥协了,那她更加费不着在这件事上闹出矛盾。最重要的是,她确实还没有想好要如何给夏瑜一个交代,丢下他一个走她是不愿的,带着他走,把他往死路上推更是她不愿的,可若就这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也不想坐以待毙。二者选其一,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选何弃谁,她还没有思考清楚。

而在墨矢静观其变,理清思路的同时,墨家的人首先坐不住了。墨韵此人称得上是书生文人,却没有半分政治才能。初时令墨矢入赘夏家,是为了让无才无能的女儿可以安逸一生,同时也给墨家一次崛起的机会,算是一场赌博,可她却完全没有嗅出夏源仙背后的政治目的,只以为她想傍一个又家世渊源的亲家,充充门面,却不想她打着墨家的名义,在女皇面前做盾牌。直至穆云卿携何军师亲自登门拜访,道尽其中利害关系,墨韵顿时手脚冰凉,背后一片冷汗。

“这可是女皇陛下的意思?”墨韵颤抖着苍老的声线,浑浊的眼睛中一片惊恐。

穆云卿笑而不语,她身后的何军师有默契的替她回答道:“女皇陛下仁慈开明,对墨家先辈英烈深表敬意,自是不愿让墨家后人再搅入浑水之中,再来夏丞相一贯与女皇亲厚,必是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墨韵不安的来回踱着步,说:“可是,这,这随军东海,未免也太远了吧!小女自幼柔弱,怕是,怕是不成啊……”

穆云卿哈哈一笑,朗声道:“这叫是墨前辈没见过自家女儿武场上的风范,这一招一式可有几分水准,再说有晚辈看护着,墨姑娘定不会有事。再说,哪个女儿心中没一个从军之梦?历经沙场才是真女儿!相信墨前辈也希望墨姑娘有几分先辈的英姿吧?”

被这么一说,墨韵心动了,毕竟没人希望自己家,自家女儿给人推出去当靶子的,何况当母亲的,哪有不希望自个儿女儿有出息的呢?再说得了穆将军的保证,她也不担心墨矢的人身安全了。最最要紧的一点就是,当初女皇御驾亲征,同穆将军有生死之交,穆将军的话很可能就是女皇的旨意,女皇与夏丞相,孰轻孰重,这个大方向可不能站错!

“可……夏丞相那儿不一定会放人啊……”墨韵有些踟蹰的说。

“那是肯定不会放的!”何军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不过我们也从来没有把她的意愿考虑进去,那家伙那么要面子,咱们到时候连夜带着墨丫头赶路,等她发现人被我们带走了,为了她儿子的声誉,也为了她自己,一定不敢大肆宣扬,顶多暗中偷偷派人来追,可那时候我们都到了东海地界了,到了那里,哼哼,谁动得了?”

穆云卿瞥了眼自家得瑟不已的军师,默不作声的从怀里掏出一枚金牌,交予墨韵手中,道:“虽然夏丞相为人宽厚,但若有宵小之辈造谣令你两家产生间隙,此令牌可以免去一些祸事。”换意思就是说,你家女儿被我们带走了,夏源仙过来找麻烦,亮出此金牌,她就不敢动你,但同时,你墨家也就坚定了自己的亲皇派的立场,绝没有后退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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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韵看着面前这块金灿灿,雕着祥云和鸾凤,如同精美的艺术品般的令牌,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颤抖的伸出手,如同举着千斤令一般的接过它,“谢……谢女皇陛下,谢穆……穆将军……”

见此行任务完成,穆云卿跟何军师都喜笑颜开,还怕这墨家奶奶固执不识时务呢,这给了一棒子呢,当然还要喂根萝卜,穆云卿于是说:“女皇陛下不想让墨家搀和进去也是为了保全墨家,不瞒您说,小辈打小便仰慕墨歌将军,能见到墨家女儿再战沙场,是吾辈之幸。能帮的地方,小辈更是义不容辞,此次武科,您的小女儿也是身手不凡,女皇陛下听说之后,顿时欣慰非常,还希望她不要让女皇失望呀!”

墨韵一听,顿时欣喜,连忙应和道:“这是自然自然,老妇定然好好督促墨霜那丫头,好好练本事,为女皇陛下,为中朝效力!”

穆云卿含笑道:“哈哈,前辈这一说我可就放心了!”

一旁的何军师见正事儿说得差不多了,便插嘴道:“墨前辈呀,话说您怎么就让墨丫头入赘去了呢,听闻那墨小公子可是个活死人呐,这不是让那丫头活受罪嘛!”

墨韵顿时尴尬得说不出话了,穆云卿做样瞪了何军师一眼,可何军师却狡猾的朝她眯了眯眼,接着上眼药,说:“哎,墨前辈您有所不知呀!那日我等劝说墨丫头入伍,你猜她说啥?!她说夫君在家中等,离不了人,哎,这好端端的一个英武女子,竟被管束成这副模样,我这一介粗人都看不下去了!”

墨韵擦了一把汗,也是面露忧色,不过她自己也曾有过以为情有独钟的夫郎,对这方面倒是有着一番不同的见解,“矢儿生性温柔多情,怕是对那夏小公子动了真情罢!”

何军师一拍大腿,痛心疾首的顺势打弯,再接再厉道:“那就更要不得啦!夏丞相家的那个小公子自生下便就体弱多病,当年女皇陛下特派御医前去看诊,御医那会儿都断言说小公子怕是活不过成年。如今他二十有一,坊间传闻他早已下不得床,夏丞相想也是要圆了儿子做男子的愿望,给他讨了个好妻主,却无奈小公子已病弱到拜堂都不能。若是真如前辈所说,墨丫头生性多情,又对夏小公子动了真心,哎,万一这小公子羽化登仙,墨丫头怕是承受不住打击呀!”

墨韵听到这儿深有感触,想当初墨矢墨锦的爹爹驾鹤西去,那一阵她自己都觉得了无生趣,悲痛难忍,至今依然隐隐作痛。她已经有过此等撕心裂肺的体会,又怎么舍得自己的女儿去品尝一番?是她失策了,没有算到墨矢会真的爱上那位病怏怏,又年长的夫君。

见墨韵面露懊恼痛心,何军师话锋一转,带了些轻松,道:“前辈不必担忧,我们东海边上的那些男子呀,个个水灵灵,眉清目秀,体态娇柔,更不说那些海族男子,媚态天成,别具风味。等墨丫头离了夏家,淡了与那小公子的感情,又见了世面,嘿嘿,墨丫头还小,那夫郎又病成那样,她又何懂情滋味,前辈您就放心吧!”

穆云卿揍了她一拳,拱手抱歉道:“前辈抱歉,她一介粗人,说话莽撞了一点,不识大体,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墨韵表面上不做声色,心里头却翻江倒海了,是啊,墨矢现在年纪不大,还不懂情事,可等大了,夏小公子如此病弱,定是不能与之共赴巫山的,而夏丞相也势必不可能让墨矢纳小侍,逛花楼,可不得憋出毛病来?!而且这子嗣之事,夏丞相无所谓,她可重视着,虽说这生下来的孩子可能不能姓墨,但毕竟是嫡出,若是生了第二个,指不定可以抱一个回来养啊!

哎哎哎,墨韵现在是越想越后悔,越想越觉得对不起自家女儿。

某些见不得光的事儿就这么被定了下来,可却没人在意墨矢本人的意见,等到她两眼一抹黑,被人抱进怀中,上了马车,一切如同尘埃落定了,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当她从昏睡中醒来,见到景元初那张跟吃了只苍蝇没什么两样的脸,发现自己躺在他大腿上,而外面又是古道西风,穆云卿,何军师双双铠甲武装,墨矢才猛然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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