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里,蓦地发出一个颤抖的声音:“小凡!”
我心底顿时仿若有根魔弦被这声音拨动了一下,泪腺再次不争气地决堤了。
“姐!”我声音骤然变得嘶哑起来,“你你终于接电话了!你最近都在干嘛啊?!”
幽姐也哽咽着,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成熟而又哀伤,并且相当虚弱;我听得心里一动,“姐,你真的在住院吗?”
幽姐点点头,喉咙里迸发出一声压抑的叹息:“嗯,小凡,对不起,姐姐到了美国后一直在住院”
“你怎么了?!”听幽姐这么说,我顿时把自己的心事全忘了,打断了她;这时我再度体会到了,拿到她电话那一刻的心情,那心情简直犹如潮水淹没了我,幽姐就算只有一丝苦痛,对于我都像刀斧临身。
听我这么问,幽姐却沉默了一下;她的沉默让我脑袋里乱麻麻的,我禁不住催促再三;她终于哽咽着道:“小凡,姐对不起你,总让你担心!我离开海都前,痛经都没有停;在海面上颠簸了那么久,子宫又受到损伤,例假一直紊乱,所以上了岸我就开始住院,前不久,还做了个小手术”
幽姐的声音楚楚可怜,夹杂着几分痛楚,听来更是直击我心;我伸手使劲擦着眼泪,把眼球都擦痛了,原来幽姐竟然还动了手术,这真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我想起她的痛经是房事过度导致的,更觉得羞愧无比。
但饶是这样,其实我心底还是有一点怀疑,幽姐到现在都没解释,她为什么一直不联系我;她上岸都几个月了,哪怕病的再厉害,也应该有时间给我打个电话吧,她之所以不说,要么就是有苦衷,要么就是有隐瞒。
想到这儿,我真是心如刀绞,这个女人啊,她走的这四个月,我每每想起她,整个人都像被磨盘碾磨一般的痛苦,可她现在居然还对我藏着掖着的?她到底在想什么?
我简直要崩溃了,真想大声吼问出来,但话到嘴边我又使劲咽了下去,因为我不敢。
我怕,病中的她受到刺激,更怕真相如我所想,她是变心了,如果真是如此,我怕我会当场疯掉。
“小凡,”稍微沉默了一会儿,幽姐继续颤声道:“潇潇给我打过电话,她说你最近一直吐血,是真的吗?”
我含着泪,第一反应是为了让她心安而否认,但念头一转,这是否认不了的;而且我心里有一股小孩子般的渴望,就要对幽姐倾诉我的苦,就是要让她心疼一下,我要试试看她到底还爱不爱我。
于是我发出一声苦笑,说自己不仅一直吐血,而且医生也警告过我了,接下来我再受大的刺激,没准儿命都会有危险。
幽姐听了我的话,果然立刻呜咽不止;她的声音,就像被细纲针扎出的一般,饱含着无尽的苦痛,而我却莫名地高兴起来,因为声音是发自肺腑的,无法隐瞒,白潇潇那个家伙果然在骗我,幽姐还是爱我的!
意识到这一点,我顿时感到,身体像被十里春风吹透,舒泰无比;做一个不恰当的对比,甚至像过去那样,连根进入幽姐里面,并在里面一泻千里,也没有这么爽——与那种激烈的快感不同,这种感觉虽然轻柔,却填满了我心里每一道空虚的缝隙。
幽姐在电话里一直哭泣、道歉,但奇怪的是,她却始终不肯给我一句承诺,比如将来回国找我,或者接我出国之类的。
我心底非常恐惧,终于忍不住了,“姐,你在美国到底怎么样?你还会不会回来?咱们,还会不会再见面?”
“会会啊!当然会!”幽姐稍微迟疑一下,然后很流利地道,“小凡,你不知道我家的规矩,婚后还跟别的男人有关系,是非常可耻的;现在姐要争遗产,可我周围虎狼环伺,想联系你也不敢,知道了吗?”
我苦涩地歪了歪嘴,幽姐到底不会撒谎,这也是理由吗?就算白父一直派人看着她,几个月的时间里,她也一定有机会打给我的;我对她的心思越发好奇了,不过我还是不敢问。
“小凡,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姐总有一天会回海都和你见面的,”幽姐信誓旦旦地说,然后很是自然地转变了话题:“对了,潇潇今晚给我爸爸打电话了,然后又专门打给了我。”
“小凡,你一定要小心唐少杰;潇潇说了,唐少杰的资金最近很不正常,姐留给你的那些钱,你都投到那上面了,对不对?
我嗯嗯点头;幽姐又道:“那你该撤资了,哪怕赔钱也得撤!我爸爸也搞投资,他有一回提到,中国出口到欧洲的光伏产品太便宜了,欧洲肯定会采取措施。如果这消息是真的,那坚持下去的投资者,都会死的很惨!”
投资的事情,我一直没敢忘的,住院时我还给唐少杰打电话来着,不过他没接;这时听了幽姐的提醒,我立刻下定了决心,去找唐少杰,哪怕被扒掉几层皮,我也要把钱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