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铁瓮自然有信心,因为他已是宗师之上的六品天心境。
在除却老祖之外的本代隐魔宗,可谓是只有宗主计千龄才与他境界相同。
六品高手是什么地位?
两个六品高手存在的势力,即可被称为六品势力。
而六品势力,则是真正的大势力了。
六品高手是什么层次?
五品即为宗师,任督二脉打通,天罡三十六窍,地煞七十二窍浑然一体,真气源源不断,无穷无尽,寿元亦能突破一百五
六品才为天心,天心境界,上感天心,寿元虽然不变,但力量却大幅增加,原本的招式施展开来,威力至少翻倍,更有甚者,力量之强可激荡空间,而化出慑人心神的虚形。
论力量
神秘圣师虽然在外有不少名声,但极少有人见他出手,而他在这说话之余,展露出的实力也不过是六品天心境而已。
那未开之黑莲,不过是六品的虚影罢了。
论势力
圣师应该没有,
他如果真有大势力,那么他完全可以暗示宗主,
但他没暗示,这就说明了圣师很可能是孤家寡人,
而他那一身魔道失传已久的“经”字层次的本事也只是得了大机缘罢了。
如今,他出手,看似鲁莽,其实却是精打细算。
虽然冒险,但若成功,亦有大收获。
在前,如今在隐魔宗主场,一千八百魔徒列阵于前。
在后,有那大人物撑腰。
他,金铁瓮何惧之有?
魔门,可从来都没有谁服谁啊,以弱战强的例子数不胜数,飞蛾扑火的例子也实属寻常,要不,怎么叫疯狂?怎么叫邪魔?
何况,他通过《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的残卷,夺了不少强大女武者的红丸,以是吸收了她们的力量,这些力量平日里储存起来,好似是第二丹田,而在爆发之时,可以把这诸多的力量骤然直接叠加而出,形成除去自己血劲、真气之外的第三重攻势。
可谓防不胜防。
这也是,他金铁瓮的强大底牌。
此时
金铁瓮周身气流乱窜,狂暴之气如电流动,已经撕裂了那原本就被撑的欲要爆炸的衣衫。
嘭嘭嘭!!
道道裂锦之声下,他微黑的肌肉纷纷鼓胀,如重型铠甲骤然突出,血筋化作老根虬结,暴凸而起,密密麻麻。
转瞬之间,金铁瓮原本就近乎两米的巨大身形,又往外扩大了一圈,显得无比庞大,那背对着他的圣师,就如同一个小矮子似的。
“还不束手就擒!!”
金铁瓮声如雷鸣,斗大的拳头包裹了他此时的可怕力道,又蕴藏了“第二丹田”的第三重力,
他那巨大微黑的身形瞬间跨过了约十丈,欺身到圣师七尺之内,霸道的力量随着这一拳直向圣师的后脑勺轰去。
轰!!
一拳落定。
圣师竟似乎没有来得及反应,以至于他被这一拳完全的轰中了。
就在金铁瓮露出狞笑之时,他忽然发现面前的“圣师”化作了一道道扭曲的空气波纹,彷如镜花水月般的虚影,在快速散去。
是速度太快了,造成了人还在原地的假象!
金铁瓮面露错愕,却又一瞬间警觉起来,凶兽般的身形作狩猎之状,神识迅速搜查四周。
因为他的出手,计千龄早就退开了,而原本踩踏在鼓面上跳舞的舞女们也纷纷退到了边角,纷纷观望着。
“在哪儿?”
“人呢!”
“堂堂圣师,居然不战而逃?!”
金铁瓮正在疯狂嘲讽的时候,他心有所感,猛一扭头,终于看到了那戴着鬼面的圣师。
夏玄正在一棵光秃秃的桃树边,抬手摘了一截桃木枝。
金铁瓮看到他的时候,他刚刚摘下那两尺长的枝干。
枝干在他手里轻轻一抖
抖出黑莲开三品。
三品充满毁灭之意的黑莲骤然绽放!
金铁瓮才看到这虚影之花绽放,那枝干已经到了他面前。
可那哪里还是什么枝干?
那分明是一把追魂夺命的杀人剑。
金铁瓮反应亦不慢,一步踏地,周围酒桌都震了三震,菜盘酒壶散了一地,发出乒乒乓乓地刺耳碎裂声,
而他整个人也随着这一踏之势,暴窜而起,狞笑着振臂挥拳,横扫千军之势向那三品黑莲轰去。
轰!
两重力量抨击在一起。
金铁瓮只觉肌肉稍稍酸麻了下,他这刀枪不入的身体竟然感到了疼,而其上的杀戮之气更是让他不知作恶几多的人也感到一丝森森寒气,只不过对面那桃枝的攻势似乎也消停了下来,而形成了一种对峙。
“圣师,不过如此!那些无上魔典在你手里,实在太浪费了!还是交出来吧!”
金铁瓮咧开嘴,双瞳闪烁凶光。
而这一刹那,他以《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残卷,采补诸多女武者而得到的力量,从“第二丹田”里喷薄而出。
这一股可怕的力量,如是一道铁骑,在对峙的两军之间冲杀了下去。
即便金铁瓮没有动,这一股力量也已经从他粗壮的右臂上如怒潮涌出,以至于旁人甚至可以用肉眼看到他右臂上肌肉的波动感,和内里的一道如有实质的冲击真气。
真气一瞬到斗大的拳头之上。
“给我败!”
金铁瓮怒吼着,他庞大的身形往前再强硬地踏出一步,硬生生顶着那三品黑莲,带动三重力量轰向对手。
对手没有动,而只是闭上了眼。
如是发出一声令他不明含义的叹息。
叹息声里,那一朵呈现于他身后的墨色巨莲,再开三瓣。
六品黑莲,卷动邪之又邪的气息,于那普普通通的秋日桃枝上,绽放开来,化作一只凶兽的巨口呼啸而来。
轰!
轰!
轰!
血劲之力,被旋转的莲叶化去!
真气之力,化去!
第二丹田之力,亦化去!
六品黑莲,杀人剑,瓣生六叶,旋转不息,化开一切力量!
金铁瓮只觉自己忽然就废了,但他已经无法反应
虚影在他眼前越来越大,以至于他所有视线都被这黑莲所占据。
夏玄虽然戴着铜制鬼面,但此时的他已不是那坐于溪流边醉酒狂歌,亦或在国都里放荡不羁的小公爷,他只觉杀人就如呼吸,自然而然。何须犹豫?何须多想?何须废话?直接杀了就是。
一瞬间,他只想杀戮,也只有杀戮才会让他幸福。
然而,这不过是六品黑莲。
魔念旋生,旋灭。
他轻轻推了推手中的桃枝,宛如利刃绞肉机的六品黑莲,在扑出的过程里,六叶黑莲飞速绞着那钢铁似的手臂,传来一阵又一阵令人牙酸的绞肉声、骨碎声。
夏玄冷漠的瞳孔里,金铁瓮那肌肉爆炸的右臂正在爆炸,在血肉横飞。
这一刹那的剧痛通过神经传递向了金铁瓮大脑,金铁瓮双瞳惊骇地大睁,只觉被强烈的恐惧之感、悔恨之感淹没。
然而,他已经无力对抗这六品黑莲。
就在这时,一千零八百魔徒刀阵阵心的屠穷骤然出手了,她身形离地升起,就好像站在一个升离地面的无形座子上,待到三丈距离,她猛然抬手,挥出一刀。
刀光在诸多魔徒加持之下,霍然成为一道巨型弯月,狠狠斩向夏玄和金铁瓮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