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陀罗花语:无间的爱和复仇,代表不可预知的死亡和爱。
云儿跟在白薇薇身边,所以知道,这块玉佩有多么重要,见此玉佩犹如见到瑾王爷,所说所做一切都将是易思瑾的意思。
云儿之所以害怕,是因为叶歆恬会以此来决定她的生死,她不想死,也没想过只是下一点点药,不足以致命,自己会因此赔上性命。
那人说了,只要她照做,每天下一点点,不会危及性命,她的家人就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否则她见到的会是几具冰冷的尸体。
她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天衣无缝,为什么会被叶歆恬发现?那人呢,看都不正眼看她,是不是要放弃她了?丢掉她这枚棋子,将所有都推到她身上,然后事不关己?
云儿不服,为什么她的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要捏在别人的手掌心?她记得白薇薇虽然对自己不好,经常毒打她,专门选择衣服遮住的位置,在人前装作与她亲如姐妹。
她恨啊,白薇薇在别人面前就好像一朵白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但跟在白薇薇身边的婢女,都会受到这样的对待,她不能说出来,因为就算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
白薇薇掩饰得太好了,人前人后截然不同,只有真正接触,才知道她表里不一。
叶歆恬见云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没忘记云儿刚才震惊的表情,她说:“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白薇薇迟迟没有醒过来,是你在饮食中下药,她才醒不来的吧。”
“没错,你猜对了。”虽然搜出来所谓的曼陀罗干叶是栽赃,可是云儿确实对饭菜做了手脚。
她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想教训一下白薇薇,没有想过真的拿白薇薇性命,没想到事实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白姑娘昏迷的事,也是假的吧。”叶歆恬问出心中疑惑。
云儿想求生的,可是那人一直看着,却没有要出手相救的意思,为了家人,她选择忍气吞声,牺牲自己一个,换来全家人的性命。
“对,都是假的。我家主子被大夫诊断后,不久便醒了,可是她不甘心,她想赌一下王爷对她是否重视,所以选择继续装昏迷。我家主子是真的狠心呢,见王爷四处替她寻名医,她都紧咬牙关,没有睁开眼。”云儿嘲讽道。
叶歆恬挑眉,问:“所以,你就将计就计?”
“是呀,既然我家主子不愿意醒,我当然会帮她一把,就永远都不要醒了。我知道,只要剂量下得不多,这东西就不会立刻发作,而是会沉积在体内,等待最合适的时机,全部爆发出来。”云儿说到后面,双眼放光,眼睛里仿佛看到了她希望看到的情景。
她话音刚落,周围的人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在底下窃窃私语,小声讨论了起来。其中最多的是,云儿看似那么温柔,待人极好的人,也有那么黑暗的一面,想法很可怕。
“你想让白薇薇死?”叶歆恬听完后,不太确定问了一句,因为她从云儿的字里行间听出来,云儿并没有对白薇薇下狠手。
“没有,我只是想教训一下她。”
云儿高高扬起下巴,不怕这些人的指指点点。她觉得,自己的做法没有问题,哪个长期被压迫的,不会有些坏心思,而她不过是想白薇薇醒不来,没想过要性命,算是仁慈了。
“看来,你跟白薇薇的奴仆之情,并不如我们看到的那样简单纯粹啊,愿意说说吗?”叶歆恬觉得要是理由合理,她也许会对云儿手下留情,毕竟这是压迫的伤害,并非人性本恶。
云儿淡淡瞥了叶歆恬一眼,说:“不用了,事到如今,我没什么想说的。”
如果,叶歆恬这句贴心的话早点说出来,她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可是并没有人关心她一句,哪怕半句也没有。
因此,在那人抛出诱饵的时候,她毫不犹豫接下了,说是私心也好,说是趁机而上也好,有对自己有好处的事,谁都不会犹豫。
“那不如说说,给你曼陀罗干叶的人吧。”叶歆恬边说视线边一一掠过众人,停留在某张脸上,不动声色。
她觉得今天大厅的审问挺安静的,安静得奇怪,她在审问过程中,竟然没有一个人跳出来反驳,这三位美人可真是沉得住气。
云儿眼睛瞳孔收缩了一下,但很快恢复镇定,她说:“没有人给我,是我自己买的。”
“你确定?”叶歆恬眯着眸子问。
云儿身体微微颤抖了下,下意识看了某个方向一眼,便迅速收回目光,她说:“确定。”
叶歆恬轻笑出声,摇了摇头,然后说:“曼陀罗因全株有毒,在药店买,是要登记真实名字的,手续很繁琐,价格还高,一般婢女毒杀主人这种桥段,支付不起的。”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别再藏着掖着了,供出主谋吧,你顶多是个同谋,没必要将事情全部揽上身。”
“奴婢说了,全部都是我一人独自谋划,与其他人无关。”
“是嘛,那要不要我指一指,跟你合伙的人是谁。”叶歆恬说着就抬起手臂,食指在人群中来来回回,迟迟没有指定哪个人。
云儿白了叶歆恬一眼,笑着说:“王妃,为什么一定要有同谋,您是不是想借着奴婢,把矛头指向跟你作对的人?”
叶歆恬挺意外的,云儿竟然能说出这句话,可见她的文化水平不低,能听懂言外之意。可惜了,用错了办法。
“这么护着她,她是不是威胁你了?”
“没有,王妃想多了。”
“希望真的是我想多。只是,你这么护着她,她替你求情,或者说半点话了吗?值得?”
云儿抿了抿唇,将头偏向另一边,没有再接话。因为她怕自己说多了,容易掉进叶歆恬的陷阱里。
“程韵!”叶歆恬忽然喊了一句,点了个人名。
被点名的程韵,噌地一下从座椅上站起,不解看着叶歆恬,不明白她为什么叫自己。
叶歆恬嗤笑了声,瞧瞧人家,不愧是金像奖女主,连站起都显得特别无辜,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不知姐姐叫我何事?”程韵单手捂着胸口,回过神来,吁了口气。
“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云儿?”叶歆恬虚心请问。
程韵注意到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的目光,尴尬笑了笑,说:“怎么处置姐姐您这位当家女主人做主,我没有异议。”
自己本是个看戏的,被点名已经令所有人关注,而在这次的事情上,她要尽可能的低调,越是没人注意到她越好。
“你是没有意见,还是不敢说?”叶歆恬继续逼问。
“没有的事,王爷既然相信王妃您,把瑾王府上下都交给您打理,我们都听你的。”程韵边说还边看与她并排而坐的,苏宝儿和陈楚楚,希望获得她们的支持。
程韵挺会说话的,表面上字字都是以叶歆恬为上,实际上是暗暗讽刺她不会处理这么大的事。
“都听我的?”叶歆恬笑着问。
程韵用力点了点头,回答:“当然。”
“那你跪下吧。”叶歆恬云淡风轻说了句,朝原本压着云儿的两个侍卫使了个眼色,改压着程韵跪下。
程韵被人用力按着肩膀,膝盖后被人撞了一下,她一下子重心不稳,整个身子向前栽去,跪在了叶歆恬面前。
围观的人不明白,对着叶歆恬的后背指指点点,戳脊梁骨。说她不知好歹,拿着鸡毛当令箭。
程韵挣扎了下欲起身,但肩膀上的压力强迫她继续跪着,她抬头瞪着叶歆恬,怒吼:“叶歆恬,你发什么疯!”
“是你给云儿曼陀罗干叶,是你教她一点点地放进食物里,喂白薇薇喝下,是你希望白薇薇去死!”叶歆恬咬牙切齿说,走到程韵面前,蹲了下来,与她对视。
程韵满眼怒火,瞪着叶歆恬,心中满是不服,她说:“姐姐,您除了栽赃陷害,用威严压迫别人认罪,还有什么手段,不妨使出来。您说是我让云儿下药,得有证据,睁眼说瞎话难以令人信服。”
叶歆恬看着被怒意吞噬的程韵,什么回头是岸这些狗屁的话,程韵听不下去了。
“你要证据是吧,我给你。”叶歆恬接过春珂递上来的一沓纸,上面写满了字,还有不同人的名字,她开始念了起来:“白薇薇,一直躺在床上,并无起色,也无醒来的迹象;云儿,出过王府一次,但很快回来,逗留的地方是药店,路上与两名熟人交谈,剩余时间往返厨房和白薇薇的房间;苏宝儿,因饭菜不合口味,毒打婢女,并且以此为乐;陈楚楚,睡了四个时辰,醒来后便到荷花池的凉亭写诗,喝了一壶茶,吃了三块糕点;还要我继续念下去吗?”
“你!你竟然派人监视我们!”程韵瞪大眸子,不敢置信看着叶歆恬,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