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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亲生儿子?!(1 / 1)

小丫头闻言退下去了,步桐继续往上走着,一口气直到二楼,累得自己本就虚弱的身子差点摔倒。

阁楼二楼倒是不大,一应物件也是最简单的,但被白芍药整理得井井有条,步桐站稳的一瞬间,白芍药便一身睡袍迎了过来,“桐儿,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语言神色一如往常。

步桐笑嘻嘻地靠近,

“倒是嫂嫂躲到了这洞天福地,留着我们在外面一筹莫展也不管。”

白芍药自然是不知道这短短两日外头的腥风血雨,看着步桐撒娇模样埋怨了这么一句有些愣住,

“桐儿说得这是何意?你今日怎么脸色这样的不好,可是淋了雨着凉了?”

白芍药赶忙拉着步桐到唯一的桌旁坐下,伸手去倒茶,“快些喝杯热茶,我去给你寻身干净的衣裳,莫要穿着这些了,虽是夏日,但身上受了湿气还是要难受的。”

步桐欣然点头,随着白芍药去了唯一的柜子旁,看着她从中翻找出一袭鹅黄色的衣裙,

“好漂亮啊,嫂嫂从来都少穿这样鲜活的颜色,竟私藏着漂亮的裙子在柜底。”

白芍药晓得温婉大气一如往日,“我倒是从未穿过,这是易阳瞧着我整日穿的素净,方才命人做了这身裙装,只是我瞧着太过鲜艳,实在不好穿出去,桐儿活泼热烈,最是适合的,刚好今日给你来穿。”

步桐接过那身灿烂的眼色,欣然应和,

“兄长是不愿嫂嫂一直被身份规矩束缚着,希望嫂嫂在南国公府的日子随心自在一些罢?”

白芍药神色黯然了一些,步桐转身解开衣带,外衫滑落,露出肩膀和手臂之上缠着的厚厚绷带,血迹斑驳,伤药独有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白芍药大惊,

“阿桐这是怎么了?如何受了如此重的伤?!”

步桐神色如旧,甚至笑容都是往日般的明媚鲜活,

“不妨事,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三殿下之前一心求娶,甚至到府上诓骗父亲,如今一计不成恼羞成怒,在大伯府门外将我打伤,如今父兄震怒要讨个说法,大伯正在前堂替三殿下说情呢。”

这番话说完,步桐已然换好了衣衫,黄色明艳,衬得脸色都好了许多。

白芍药却是苍白着一张脸,难以置信地微微张开着嘴巴,“这怎么可能,他竟动手伤你?”

步桐扶了下额头,一副无奈的模样,

“可惜我本就大病初愈尚未恢复,便是身子不好晕倒在了大伯府邸门口,休息到如今才醒,怕是被不少百姓瞧见了失态的模样,日后还不晓得要如何出门才好。”

白芍药咬了咬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嘴唇,抬眼看来,“阿桐,你今日抱病冒雨前来,怕是有什么事要问我罢?”

步桐伸手整理着衣裙,

“真漂亮,这么灿烂的颜色怕不是凡品,平日里我在珍宝阁都没有瞧见这么好的料子,兄长定然是用了心思的,嫂嫂难道就想要一直躲在这里等待着生下侄儿后领罚,就不想去跟兄长再说上几句话吗?”

白芍药跟步榆不一样,她的本质并不坏,即使做下了祸事自己亦是彷徨难过的,最后甚至求助步桐能否助女子生育,她是白叶计划里最薄弱的突破口,步桐的这点判断没错。

眼见着白芍药一点点地崩溃,最后落下大颗的泪滴,“我不敢见他,易阳、父亲母亲待我都是真心极好的,我却做下如此恶毒之事,根本不配做南国公府世子的母亲,待到日后生下这孩子,便去御下请罪。”

步桐摇摇头,慢慢踱步到窗边看着不远处前堂的灯火通明,

“你还欠他一个解释,不是吗?”

白芍药错愕抬头,步桐跟她对视一眼继续说着,

“南国公府的少夫人,日后便是这家的当家主母,却为了争权夺利做下此等祸事,兄长同我与谁一派,嫂嫂聪慧如此,自然是知晓的,害了四皇子的妻子,你让兄长日后如何自处?”

白芍药簌簌落泪不语。

步桐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嫂嫂,你做这件事,是有原因的罢?如今朝局不稳,大伯入三殿下一派自然无可厚非,可即便是道不同不相与谋也不至于拖累自己的独女如此,我了解大伯的为人,他对嫂嫂是极尽疼爱的,若不是有什么更重要的原因,他断不会要你去做此等之事,而嫂嫂冒着殒身断了跟兄长情分的代价,也要去做下如此违心冤孽,原因是什么?”

方才看到白芍药抱着步易阳送的裙装脸上洋溢出来的幸福,步桐脑海里便突然蹦出这样一个想法,亦是定论,这件事,绝对不止白叶想要扶持一个皇子那么简单,其中定然还有别的牵扯,比旧情人的儿子跟深的纽带。

白芍药眼泪似是河水一般,毫无停歇,“我说过这样不行的,瑶姐姐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我们这样做是会遭报应的,可父兄便是不听……”

步桐只觉得是五雷轰顶,父兄……

父兄是何意?

众人皆知,白芍药是北国公白叶的独女,当年北国公夫人难产而亡,白叶感念亡妻再没有续弦,白芍药哪里来的一个兄长?

穆禾炆?!

步桐被自己大胆的想法给吓了一跳,脚下不由趔趄了一下,春桃赶忙上前扶住,“小姐小心!”

这声突如其来的话震醒了白芍药,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不是这样……”

步桐深呼吸了几口气,

“天呐,这是什么惊天大事!”

白芍药崩溃低头哭泣,步桐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奇怪的世界,明明熟悉落定的事,却偏偏与自己所想天差地别。

穆禾炆,他会是白叶和柳氏的儿子吗?

步桐突然想到一个人,转头吩咐着春桃,

“去,拿着府上的腰牌去宫里把常嬷嬷请来。”

春桃为难地看着步桐,“小姐,都这时候了,宫门一开怕是都要惊动了。”

步桐也顾不得这许多,

“你便去罢,今日之事怕是宫里已然知晓了,你便当作是我病重,让姨母带着医官前来,然后悄悄告诉姨母让人去找常嬷嬷,一道出门便不会惹人注意的。”

“戚贵妃?”春桃瞬间明白了,赶忙应下,“小姐您且在这里同少夫人坐一会儿,自己千万不要乱跑,春桃这便去。”

小丫头说完便跑开了。

步桐听着春桃在楼下交代伺候白芍药的小丫头的隐约说话声,再也站立不住,顺势坐到白芍药对面去,执起那杯已然温热的茶水,轻轻叹了口气,

“我之前便听人说起,大伯同当年柳氏情投意合,无奈陛下横刀夺爱,这才为了保全母家和白家,这才进了宫,三殿下若是……”

白芍药眼神再也没了平日的安静从容,而是从未有过的彷徨,“父亲说,那是白家最后一点骨血,只有留在京都城中受陛下器重,才能保全的住。不若如此,三殿下再回西境,即使如今没事,可那毕竟是风险之所,日后早晚也会有危险。”

步桐难以置信地把茶水一饮而尽,

“亲生儿子?这也太狗血了罢。”

白芍药恢复了些,这才抬头恳求着,“阿桐,你为何命人去寻那常嬷嬷,此事一旦宣扬出去,整个白家那可就完了。”

步桐看着白芍药的模样,突然开口,

“大伯在我同四殿下去东夷城治理痘疫之时做了什么?”

白芍药一脸的不解,“阿桐这是何意?当时不是六殿下的人横生阻拦、刻意灭口吗?”

步桐笑笑,

“六皇子府的管家贾晨供述了所有的事,唯独东山雪岭的刺杀和回程路上的杀手拒绝承认,我当时便想不通,既然天大的阴谋都认了,又何必唯独否认这两点已然过去的事呢,如今思来想去,大约想要借刀杀人,坐收渔利的人另有人在呢?”

白芍药几乎惊呆了,“阿桐觉得是我父亲做的?这怎么可能呢,阿桐你想想,他自小是最疼你的,甚至比我这个闷葫芦的亲生女儿还要疼你,他断不会做这样的事来伤害你的。”

步桐当然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可是一切都指向那个地方,让人一面验证着一面心疼得厉害。

两人这便再也无言,直到过了不知道多久,步桐听到外面的雨停了,便起了身,

“嫂嫂好生修养着,切要保重身体,桐儿便先……”

白芍药突然抬起红肿的眼睛攥住了步桐的衣角,泪眼婆娑,“阿桐,我晓得你不是寻常女子,可若是一朝事发,可否看在多年的情分上,饶过父兄一命?”

步桐听到耳朵里,却只觉得好笑,回头看着白芍药,笑容冰冷,

“嫂嫂这话说得还真是有些奇怪呢,大伯两次想要我的命,不过未得手罢了,嫂嫂亦是亲手害死了瑶姐姐,如今小世子尚有不足之相,身子弱又难以安抚,你们做下了这么多的事,不想着办法补救,若不是我来这一遭,怕是嫂嫂还要三缄其口地维护,怎么,只有白家人是嫂嫂的家人,我们南国公府就是这般随意可以牺牲的棋子吗?”

步桐不愿生气了,更何况白芍药尚且身怀有孕,只得干叹了几口气出来,不敢把话说得太难听。

白芍药连连摇头,眼泪再次落了下来,“没有,桐儿,你们亦是我的家人,可是父亲实在……”

步桐不想再听了,也不愿再去看白芍药,怕自己会心软不忍去安慰,可若是轻易原谅了她,那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没来得及抱一下的季瑶,岂不是要难安了?

想到这里,步桐果断离开,楼底的小丫头仍旧紧靠着大门没有挪动半步,见着步桐下来,赶忙去开门,步桐回头看她,

“好好照顾少夫人。”

……

夜里的天空黑沉沉的,大约是雨后的缘故,半颗星星都看不到,抬头望了两眼,步桐只觉得心里更是压抑了。

正走着,戚夫人身边的景照突然出现,“郡主,戚贵妃到了,院子里没有寻到小姐,可让景照找到您了。”

步桐点点头,“我们回去罢。”

景照看了一眼步桐身后的来处,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上前将手中带着的披风盖到了步桐身上,“夫人特地嘱咐的,夜里湿气大,最是伤身的。”

步桐随口问着,

“姨母身边可带了医官?”

景照不露痕迹地扫过步桐一眼,“是,贵妃带了两位宫里值守的医官,身旁有一个宫女一个嬷嬷伺候,那位嬷嬷便是之前来府上教导郡主规矩礼仪的常嬷嬷。”

景照跟在戚夫人身边久了,自然也是极聪慧的,步桐想问什么,她猜得到,也能不留痕迹地说明。

步桐点点头,再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似是又有些落雨,

“如今正是想念常嬷嬷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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