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温凛品尝完点心,擦干净嘴角,“你跟邵一成说,让他不要忘买。旅行计划拟定得怎么样了,我们后天去哪里?”
一说这个,傅观宁就来劲了,挺直身板,把椅子挪到温凛边上,给他看自己的手机:“首先去离岛最近的那个港口,坐船去岛上的海滩玩,宿一晚在岛上;第二天去海洋公园看看,然后在落日前坐缆车回去,既是休息,又能看夕阳;晚上坐游轮看灯光汇演,睡在船上或者下船坐车回去都行,第三天就是买买买了,除了糕饼,这里的茶饮也不错……总之啊,商圈虽然很多,不过我都打听清楚了,你有什么想买的,我们坐游轮的时候可以讨论……”
59合影
出行那天,温凛穿了那件薄荷绿的外套,头发是洗过的蓬松,没有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头发因为新染不久,还挺黑,看上去特别年轻俊美——如果对眼神忽略不计的话,他就真像一个意气风发的大学生了。
之所以眼神不对,倒不是过于深邃,或者带着两三分讥诮与漫不经心,只是因为略有点晕船没什么精神,不得不出舱到甲板上吹吹风。
“温凛。”有个柔柔的声音逆着风靠近他。
他转过头,看到傅观宁迎着光向自己走来,左手抓着一罐子蜜饯,右手抬起来放在眼睛上方,做一个眺望的动作,其实是在遮阳。
温凛转身,一只手搭在白色的围栏上,声音有些闷:“怎么出来了,不是不方便晒太阳吗?”
傅观宁走到他面前,把手轻轻放下:“刚刚又涂过一层防晒了,早上太阳不烈,没事的。”
如他所言,B市这时候的阳光是温润的,照在身上只有很淡的暖意。
“吃一点吧,可以缓解晕船的症状。”傅观宁把蜜饯罐子拧开,倒了一点在盖子里递到他面前。
他看见罐子上面写着“紫苏姜片”,微蹙一下眉头,还是把盖子里泛了紫红的姜片倒进了嘴里。
滋味比他想象的要好,酸甜的,带一点紫苏的清香,姜本身的味道已不那么浓郁。他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傅观宁收回盖子,也倒了一枚姜片入口,而后和他一起静静地咀嚼,遥遥望向对岸。
空气清澈,远景近物看着都特别清晰,而那座岛屿,总是看着离船很近,却始终不见距离缩小多少。
傅观宁咽下口中的姜片,把小罐子放在一旁,举起脖子里挂的相机,对着岸的方向拍摄了几张,又拍了太阳、甲板和海。海中还有别的船,海上是影影绰绰的桥梁,空中有缆车,很远很远。
这样安静地过了一会儿,他回到温凛的身边:“你现在还晕吗?”
“好很多了。”
傅观宁挺高兴,不过自认为这大约不是姜片的功劳,因为它堆积在胃里的早餐之上,还未被消化,更不用谈吸收。其次,这姜经过腌渍,到底还保留了多少功效,也很难说。
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自责,喃喃自语道:“怎么就忘记去药房买晕船药了呢,明明酒店附近就有一个啊。”
这样的错误可不能再犯第二次。
傅观宁立刻打开手机,在日历上设了三个闹钟,备注全部改成:“上游轮前买晕船药。”
好了,这下绝对不会忘记啦!
干完这一切,船就真的离岸很近了。
看见前方已经有很多乘客上了码头,傅观宁忽然一拍脑袋,转而对温凛道:“可以合影吗?啊……因为我不太站到阳光下,所以想一拍一张在阳光下的照片,如果合影的话,拍完还能传朋友圈……”
“嗯。”温凛轻声应了,拿出自己的手机,一边举起来对准自己的脸,一边轻轻搂住了傅观宁。
“要拍了。”
“等一等……”傅观宁手忙脚乱地理了被海风吹得有些乱的刘海,“好了好了。”
“三,二,一。”
两人对着镜头各自微笑。
于是,留在那手机当中的,就是两张依偎在一起的年轻的面孔,两人都有一双映了阳光的明亮眼睛,一身清爽色调的衣服,上翘的唇角。
踏上岸后,两人去了事先定好的旅馆,将装了衣物与私人用品的小行李袋放到房间里,而后分开行动,温凛去找人租遮阳伞和海滩长椅等大件物品,傅观宁去订饮料和小食,两人约好在海滩入口处见,那里有密密匝匝的树,阴凉,适合等人,道旁有风格粗豪的宽敞木质长椅,适合人伸开腿涂防晒霜太阳油。
温凛先一步离开房间,傅观宁则要先补涂一层防晒再出门。
抹上一层防晒后,他的皮肤雪白得几乎透明。他望见行李袋中的美黑乳液,一咬牙,挤了两大长条出来抹在胳膊上。
嗯?好像也不是太黑。再多涂点吧。
他想自己要是多抹一些,回头肤色就不会白得那么病态,温凛说不定就会更愿意亲近自己一点,而且现在是他们的二人世界,说不定就此会擦出什么火花来……
他想得是美滋滋的,边偷笑边涂,把自己买的美黑那一列的产品都挨个抹到身上。
房间门突然开了,是温凛回来拿充电宝,看到他穿着条短裤坐在那儿,细条条的身体上黑一片白一片的,像只花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