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气氛可谓是紧张到了极点,锦衣卫的人都在外头,也就是说李璟一来就能看到,何况周南也在外头,由此可以猜到沈东湛就在里面。
若是在这儿搜出苏幕和年修,这问题可就大了……
尤其是,唯有苏幕和年修在这里!
东厂,再无旁人。
恰在此事,栾胜和奈风从回廊尽处走了出来,正好解了这燃眉之急。
有栾胜在,李璟不敢造次,也不敢多想,毕竟苏幕可能会沈东湛有所牵扯,但栾胜绝对不会,身为东厂提督,又是皇帝身边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跟沈东湛勾在一处。
这便有了李璟踹门,没见着沈东湛,却见着栾胜和苏幕的场景。
待沈东湛走后,外头的年修也跟着捏了把冷汗。
从李璟闯进来,到现在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若不是督主来得及时,这事还不知怎么收场?受罚受质疑倒是轻的,对他们来说,死并不是重罚,活得生不如死,那才是真的痛苦。
年修压根就不怕死,最怕的是李璟对苏幕的心思,若是借着这个机会……
那还得了?
“太子殿下都听到了?”栾胜沉着脸,见着李璟面露难色,不由的低头轻哼了一声,“若是太子殿下没别的事儿,就寻个房间好好休息罢,明日杂家护送您回城!”
李璟起身,“本宫没有别的意思,栾督主莫要误会,实在是……”
“请!”不待李璟说完,栾胜已经做了个请的收拾。
奈风会意,默契上前行礼,“太子殿下这边请!”
知道栾胜已然动怒,李璟也不敢再在屋子里逗留,他很清楚栾胜的脾气,若是真的发作起来,别说是什么太子,饶是皇帝也得给他几分薄面。
奴才分两种,一种是真的奴才,可以被肆意践踏在脚下,让他永无翻身之日的真奴才,这种奴才命如草芥,死不足惜。
但另一种奴才,是“人上人”的奴才,别看平时恭恭敬敬,奴颜婢膝的,可真是触及了他的逆鳞,纵然是他的主子,他也能一口咬死你。
李璟被奈风领着,进了一间上房。
“殿下恕罪,这乡野之地,房间简陋,您将就着点!”奈风行礼,“奴才告退!”
待奈风出去,顺子赶紧去铺床褥。
李璟面色沉沉的瞧了一眼周遭,裹了裹后槽牙,满脸嫌弃的盯着桌椅板凳,“这地方,还真是不敢恭维。”
“殿下!”顺子赶紧捻着帕子,将凳子擦拭干净,“殿下,您坐下来歇会,奴才给您铺床!”
李璟冷不丁操起桌案上的杯盏,可手高高举起了,又轻轻的放下,转头看了一眼房门方向,倒不是真的怕栾胜,只是苏幕……也在那里!
顺子一颗心高高悬起,在李璟放下杯盏的瞬间,又轻轻落下,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去把苏幕找来!”李璟眯了眯眸子,“本宫要见她。”
顺子一惊,“可是殿下,栾督主生气了,这会再去请了苏千户过来,督主不会更生气吗?”
李璟可以不怕栾胜,但顺子不能不怕,栾胜可不是好惹的!
“去啊!”李璟咬着牙,“还需要本宫教你,该怎么伺候人吗?”
顺子行礼,“奴才……这就去!”
可到了门前,顺子却不敢叩门,只巴巴的凑到了奈风跟前,笑脸相迎,“奈风大人,这苏千户还在里面吗?”
“怎么,不行?”奈风是故意站在这里。
督主说了,太子受了气肯定是要寻苏幕的麻烦,让他在这里候着,看谁敢在这儿造次?
奈风上下一打量着,“顺子,你是太子身边的人。”
“是!”顺子躬身。
是太子身边的,可也只是个奴才。
“有时候太子年轻气盛,容易冲动,你身为贴身随侍,理该规劝着点,这对太子对东宫对咱们东厂,也是好事!”奈风意味深长的开口。
不似训斥,胜似训斥。
顺子的心头微微一紧,话到了最后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门之隔,苏幕眸色微沉,将外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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