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了许久。
笨重的大摆钟在寂静中摇摆了一下又一下。
沉睡了许久的傅云祈慢慢转醒,为了适应刺眼的光线,他还特地闭上眼,多眯了会儿。
半晌,他慢慢睁开眼,昏暗的房间内并没有预想中的亮光。
这是哪?医院吗?
不像……
难道是他自己家?
根据系统关于本世界具体情况的传输,他还记得傅家虽然没落了,祖宅也没了,却也还留有一座雅致的小别院。
脑袋晕乎得很,傅云祈勉强站定后,才开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内摸索着。
帘子被主人家拉上了,看来肯定是晚上了。
四周十分昏暗,一点亮光都没有钻进来。
人在看不见的时候总是容易不安,特别还置身于陌生的房间内。
傅云祈在房间内探索着光源的同时,眼见着就要撞上椅子,还是系统及时提醒,才堪堪的避过。因为有了系统,剩下的路倒是好走多了,避开挡在路中间的障碍,直接绕过,最后停在了一扇巨大的窗户面前。
摸索了番,傅云祈摸到了窗帘的边缘,悄悄用力。
奇怪的是——
竟也没有丝丝月光和星光。
傅云祈正疑惑着,想要询问系统房间电源的开关在哪里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踏踏踏”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房间内太过昏暗,傅云祈眼睛看不见,只能下意识的紧贴墙壁寻求一丝安全感。他全神贯注的注意着门口的情况,心里暗暗数数,在数到三的时候,房门被人打开了。
“怎么不好好休息?”
来人是位男性,声音低沉磁性。
傅云祈眼睛暂时性的看不清时,听力却变得异常灵敏。他莫名就觉得男人的声音会让人联想到晨起云间山路还弥漫着氤氲时,古寺里沉重的铜钟敲响的声音。可细细品味后,又觉得似深山里的古泉般浑厚得很。
不过不管怎样,傅云祈可以肯定的是,眼前这个男人肯定不是傅望亭的幼弟,也更加不可能是家中年迈的老管家。
傅云祈斟酌着用词,低声唤:“先生……”
“我在。”
尽管看不见,但他总觉得眼前的男人极具修养,像是名门望族里培养出来的大少爷,博学多才,殚见洽闻。
此刻,傅云祈又哪里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京师的总督大人。
是靠着腰间别着的枪子吃饭谋生的。
“先生,屋内太暗,我看不太清,能劳您开下灯吗?”
有个军阀强占我(三)
(三)
眼前漆黑一片,尽管明知在黑暗中男人或许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在投以礼貌的请求前,傅云祈还是朝方才发出声源的方向,温和地笑了笑。
整个房间静得仿佛只有他一人存在的痕迹。
“先生?”
傅云祈不确定地轻唤了声。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并不确定男人是否还在,可又似乎没有听到男人离开的声音,故此出声询问:“先生您还在吗?”
“嗯。”
简短又冷漠的声音让傅云祈微怔了一下。
原来还在啊……
傅云祈脸上的笑意依旧温和,礼貌性地重复了便:“先生,能麻烦您帮我开下灯吗?”
男人没有回应,他也不急于催促。
傅云祈耐心的等待了数秒,似乎听到男人提步的声音。
脚步越来越近,不像是去开灯。
……反而,更像是朝着他走来,最后甚至在面前定住了步伐。
从进门那刻起,谢荣卿便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脚步,他惊于自己的反应,更惊于几天前将少年带回家的举动。
那日,他的座驾被人动了手脚,转弯时刹车突然全部失灵,索性车内的人反应快没出大事,可失控的车辆却撞上了正走在路边的傅望亭。
车子撞上后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谢荣卿感知事大,下车查看。
原本副官要将青年送往医院,是他在看清青年的脸后,鬼使神差的改变了主意,将他带到了家里疗养。
在当下,谢荣卿只是粗略的扫了眼,心里却顷刻间涌出了陌生强烈的情绪。
耳边似乎一直在喧嚣着三个字:找到了。
找到了?
找到了什么?谢荣卿不解自己的反应,却已经遵循着本能将青年带回了家。
初时,他就知道青年有一张极美的脸。
只是这样的脸,放在这乱世之中,在家中没有权势地位的情况下,就不知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男人又如何?
有钱有势的老爷大少们,谁不喜欢养个漂亮的小东西在后院藏着,私下里,甚至大肆攀比谁家的男宠更乖巧谁家的男宠更漂亮。
回归正题。
傅望亭被谢荣卿带回家后,因为傅云祈暂居系统空间,所以一直处于昏迷。
谢荣卿因为心底的异样,在把傅望亭带回家后,就再也没有去看过他。傅望亭的病情还是由也家庭医生和副官每日一报,他才得以知晓。
今天会撞见傅望亭醒来,也完全是巧合。
谢荣卿去书房取东西,正巧路经门口,偶然听见里面有声响,这才开门查看。
这一看,饶是将谢荣卿也看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