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丞依稀记起自己惩罚顾茗时,对方盈满了痛楚与难以置信的眸子,和眼角蜿蜒的泪痕。
该死,顾茗那时明明说过,他没有打过丰羽曦,可他却怎么都不相信!
靳丞心底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他阴沉着脸,猛地踹翻了脚边的椅子,吓得丰羽曦连连后退,险些跌倒在地。
35口是心非的妻奴
靳丞心底的火烧得厉害,却分不清到底是冲着谁去的。他既恼火丰羽曦居然敢愚弄自己,又气恼自己居然真的中了这么可笑的圈套,错怪了顾茗。
细细想来,也正是那件事情发生后,他因着嫌恶,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意见到顾茗,再见面时,便是前几天的那场晚宴了。
难道这便是顾茗性情大变的原因?
想到这里,靳丞不由越发焦躁,凝冰般的视线落到了丰羽曦身上,简直想踹这家伙一脚泄愤。
丰羽曦被他鹰隼般的目光盯着,不由打了个寒颤,莫名想起了自己曾经听说的传闻。
听说上一次顾茗挨了教训,足足一周都没能下得了床,他还幸灾乐祸来着,难道这一次要轮到他了吗?
看着靳丞因恼怒显得越发桀骜的面容,丰羽曦吓得脸都白了。
这时,一直在外面候着的凌也听到了动静,走进店里,看到店内的情形,不由皱了皱眉。
丰羽曦看到凌也,顿时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投来求救的眼神。
凌也却没有多看他一眼,只是平静地移开视线,对靳丞说:“靳总,时间不早了,该走了。”
靳丞低低地啧了一声,勉强按捺下心底的怒火,走到丰羽曦面前,嗓音紧绷:“顾茗为什么来找你?你们因为什么吵的架?”
丰羽曦再不敢说谎,老老实实的说:“他说他想要墙上的那把桃木剑……我不想卖给他……”
靳丞挑眉,沉声道:“凌也。”
凌也低声应是,走到墙边,把那把桃木剑取了下来。
丰羽曦眼巴巴的看着靳丞,只觉得委屈极了。
那桃木剑虽说不如这店里的其他东西值钱,却也是摆在店里多少年了的老物件,就算他跟顾茗没有过节,也是万万不会轻易与人的,可若是要这把剑的人是靳丞,那他就算再不愿意,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靳丞瞥了丰羽曦一眼,不容抗拒的拽过他的手,把那枚戒指取了下来。
丰羽曦愣了愣,泪水瞬间盈满眼眶,抽泣着说:“靳总,求您了,别把这个拿走……小曦真的错了,小曦再也不敢了……”
靳丞丝毫不为所动,刀削斧凿般的面容如寒霜般冰冷,松开丰羽曦的手,细细端详着那枚戒指。
这是他贴身带了很多年的戒指,顾茗求了很多次,他都没松口,后来被扰得烦了,便故意丢给了乖巧听话的丰羽曦……
顾茗之所以来找丰羽曦的麻烦,大抵也是为了这枚戒指。
靳丞眸光转暗,把戒指扣在掌心,对丰羽曦说:“本以为你是个听话的,看来是我看错人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不找你的麻烦,你也别不识好歹,再去招惹顾茗,听清楚了吗?”
丰羽曦咬紧下唇,泪眼婆娑的点头。
顾茗顾茗,靳丞眼里分明就全都是顾茗!还说什么不重要……男人的话,果然一个字都不能信!
呸,口是心非的妻奴,你不要小爷,小爷还不稀罕你呢!
丰羽曦赌气似的转身,冲回里间去了。
靳丞没有理会他,沉声吩咐道:“问问托尼顾茗去哪了,直接去找他。”
凌也低声应道:“是。”
36你不是想要这个?
顾茗倒是一直没走远,桃木剑虽然没能买到,但是这处商铺众多的古董市场里,还有很多他想要的东西。顾茗带着托尼一路闲逛,时不时停下询问价格,买东买西,很是悠闲,只把托尼吓得够呛,生怕顾茗被人认出来。
顾茗倒是并不怎么担心,他使的小法术并不算精妙,只能在陌生人面前稍作掩饰,刚才在原本就认识自己的丰羽曦面前,效果就大大削弱,更别提后来出现的靳丞了。不过想来在这古董市场上,他应该不至于倒霉到再遇到第二个熟人。
果然,离开鼎丰阁后,两人的采购之旅十分顺遂,没再发生什么波折。
靳丞循着托尼的提示追上来的时候,顾茗正站在一家杂货摊子前,手里拿着一副风水罗盘,一脸认真的跟店家讨价还价。
托尼生无可恋的听着顾茗嘴里跳出的一连串他听都听不懂的名词,看到靳丞的时候激动坏了,很没义气的把顾茗塞给靳丞,自己转身跑了。
顾茗手里拿着风水罗盘,和靳丞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青年漂亮的面孔在嘈杂混乱的集市里格外显眼,鹤立鸡群似的,哪怕没什么表情,也还是明晃晃的招人,靳丞默默地看着他,脑海里闪过的,却是几个月前,顾茗在他身下半睁着眼,静静流泪的模样。
他一向不是个心慈手软的性子,看到青年那副可怜的情状时,心底涌动着的也不是怜惜,而是混杂着暴虐和狂纵的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