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横眉瞪回他,提起桌上的东西往外跑,这莫名其妙的男人,一会温柔得似水似泉,一下又暴怒得无法无天。
“你去哪?”他在后面紧追。
“去看老婆婆。”哼,她才不管他那脸有多绿。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她看见他气急败坏的脸在眼前闪了一下,消失不见。
“婆婆,我来了。”一进病房,她便大呼小叫地,将水果等放到病床前的桌子上。
婆婆一见她来,脸上的皱纹一根一根舒展了起来,“筱雨来了,说了来陪我这老太婆唠唠嗑我就开心了,每次还提这么多东西。”
“反正我也吃不完,婆婆你多吃点,爷爷呢?”筱雨笑着问道,伸手拉了一把椅子在床前坐下。
“打水去了,咦?你的绷带没了,手都好了吗?”
筱雨拨了一根香蕉递给婆婆,道:“差不多了,今天出院。”
“哎哟,你一走就没有人陪我这老太婆唠叨了。”
“不会啊,以后我有空就会来看婆婆的,而且听医生说,等婆婆脚上的石膏一拆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婆婆以后可要小心哦,不能再摔了。”
“都一把老骨头了,只要不摔散就阿弥陀佛了。”婆婆笑眯眯了道,视线落在门外,“那外面是你男朋友吧,快回去吧,别让他等急了。”
筱雨回头,看见莫启晗站在门外,最初的狂暴变成了一脸的担忧,心中一软,与婆婆告别。
她跟在他的身后上了车,空气压抑。
或许自己真的没有顾上他的感受,毕竟他亦是为了自己好。车子里,他的额头黑线如云,好几次,她都想跟他搭话,却被他的气势给吓了回来。
他是真的生气了,可是她也不觉得自己错在哪里。本来一件很小的事情,他却非得把它整得天大一样,想想自己还气呢。
一回到别墅,她便直奔上楼,身后是他的手机铃声在响。
泡个舒服的热水澡,换一身舒适柔软的棉质睡衣,还是习惯了的东西好,就算是旧的,用上去都倍感亲切。在医院里,天天穿着病号服,她都快以为自己是病人了。
隔壁似乎没有动静,她闪进的是她曾住的那间卧房,她今晚要跟他分床而睡,身边躺一个冰人,想想就不舒服。
铺展了床,她倒头便睡。医院里有太重的苏打水味道充斥在鼻子里,这是她从十三岁开始便不喜欢的味道,带着绝望的气息。
又想起了母亲,窗外的天空有雨后稀疏的星星。她睁着眼,想起医院里老婆婆跟她说,每个人死后,都会变成天空里的一颗星星,那么妈咪你又会是哪一颗呢?是不是也在看着雨儿。
忽觉头顶有一道黑压压的影子垂了下来,他的脸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你怎么进来的?”她明明记得自己是锁了门的。
“别忘了,我与这栋房子的关系,这里每一间房子我都能进出自如。”他邪淡地笑。
也是哦,这房子本来就是他的。嘎!等等,那他以前,岂不是也能轻易地随便进出这个房间?
“怎么,做错了事想躲着我。”他拧了眉道,接完傅昌的电话,再上楼时,发现卧室里空无一人,他的心咯噔了一下,忽又听见隔壁传来锁门的声音,才发现自己有些失常。
“我已经跟你说对不起了,是你自己不理我。”她嘟了嘴,满腹委屈。
他看在眼里,心中一怜,满腔的怒火忽然地熄了下去。他突然地抱住了她,将她的头按在胸口,喃喃道“雨儿,你若出了事,我该怎么办?”
筱雨疑惑地抬起看着他,“不就是一场小车祸吗,瞧你紧张成这样子,我都已经好了,又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他该怎么跟她说,担忧地眸珠在她的脸上逗留了片刻,终是在心底沉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那以后一定要小心一点。”
“好!”她从被子里伸出两条手臂,抱住他的脖子,露出楚楚可怜的目光,“那你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
“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他邪惑地笑道。
她抬起头,在他的唇角印上一吻。只要他高兴,她愿意。
可是他却嫌少,大掌一挥,托住了她的后脑,不容她的朱唇离开自己的唇齿之间,勾起的却是自己跳动的欲念。
她却在他掀开被子的那一刻,挡住了他进攻的手,他疑惑,“不行吗?”
她捏起他的衬衣在鼻子上闻了闻,道:“好重的药水味,我不喜欢。”
他咧嘴一笑,原来他的女人还有点洁癖,轻轻在她脸上一拍,“等我一下。”迅速跳进浴室里。
清晨,天微亮。耳边有轻微的嘀咕声,睁开眼看,却是怀里的人正在说着梦呓。莫启晗很想问她,她的梦里是否他。
她翻了个身,用手扒过他的手臂,找了一个更为舒适的位置,面朝向他。他甚至可以闻见从她鼻尖里呼吸出来的幽兰之气。
她的手随意地搭在她的腰上,胸前睡衣松松垮垮。他的喉咙一紧,手指轻轻挑开那颗遮挡的扣子,轻轻地划着圈。
他俯下头去,挠了挠她。
她一阵颤动,身子扭了几下。
启晗低声一笑,俯上她的耳侧,轻声说:“小妖精,不用装睡了,你的身体出卖了你。”
她倏地睁开眼,对着一双戏谑的眸,脸一红,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她很困,可是身边老有一只苍蝇飞来飞去的,扰了她的清梦。她以为,她只要继续装睡,他便会无趣地作罢。哪知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在他稍微的撩拨下便有了感应。
“怎么,想跟我说早上好吗?”他笑,迎上她怒瞪的眸,手掌却不消停,继续游移。
“我想跟你说,我还想睡觉!”她翻过身,干脆趴睡着,不看他,他的星眸璀璨,如同幽深的暗夜宇宙,会把她吞噬掉。
“不行!”他低吼,伸手一掀,她身上的白色被子掉落在床底下。因为那该死的手臂脱臼,他已经苦忍了七日。在医院,每夜抱着她,却不敢轻举忘动,倍受折磨。
昨晚等他从浴室里走出来时,却发现这个女人已酣然入睡,留给他一个错愕的后背,面对长夜漫漫难熬。
他在她的脖颈处吹了一口气。
“好痒啊!”她终是忍不住咯咯地笑出声,反手去拍打那张在她脑后闪来闪去的脸。
他敏捷地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