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海心里更加不解,大家都是男人,他怎么看上去,把自己当成色狼了?
“你醒了?”
“你是谁?”
“救你的人。”
救?张三一听,这下算是心安了,可忽然又激动起来,忙跪在床上,不停的向阿海磕头。
阿海一看对方竟是这般反应,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别别别……,你先起来,有什么话起来了再说。”阿海说着,双手将张三扶起。
“恩人,恩人啊。”张三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不停的向阿海拱手道谢,“小的张三,多谢恩人救命之恩。”
阿海本来是打算张三一旦醒来,就抓紧时间赶路的,怕是小王爷等时间长的,会担心,但又看这张三好似心中有事,莫非有什么苦衷?
“你既不会游泳,跳到河里作甚?”
“实在……实在是被逼无奈了呀,恩公救了我,我张三的命就是你的,以后有何差遣,恩公尽管吩咐。”
莫不是这人对自己还不够信任?为何话到嘴边就又咽了回去?阿海有些不解,这条河从苏州城内流出,这张三莫不是苏州城里的人?
“既然你不愿说,我也不好多问,你既已醒来,我也就放心了,你好好的在这户人家里休息,我也都打过招呼了,等你好了再离开。”
“恩公不肯带我一起走么?”张三在听了阿海的话后,一张脸瞬间又垮了下来。
“我还有要事在身,不方便带着你。”
“恩公,求求你了恩公。”张三说着忙又跪倒在阿海面前,“求恩公带上我吧。”
张三执意要跟着阿海,主要是看他一身劲装,身上还佩带着把好看的剑,一看就知道是个习武之人,自己若能跟在他的身边,说不准那严启东就不敢再杀他了。
阿海见状,忙又去扶他,“你这是作甚?”
“恩公不答应带着我,我就不起来。”
阿海无奈,坐到床沿上问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跳河?”
“我……我……”张三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严启东的岳父可是朝中权重之人,这人若是知道了,会不会也会畏惧?会不会为了领功将他杀死?想到此,张三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
阿海见状,心里已明了几分,“你不说的话,我怎么知道你到底做过些什么?万一是朝廷捉拿的重犯,我若带了你,岂不是惹祸上身?”
张三一听,赶紧解释,“不不不,我不是重犯,不是犯人,求恩公相信我,我是好人,哦不,我是……是……”说着,张三实在无奈,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力的靠的身后的床头上,“我若不是贪心,为了那几两银子,帮人家做了不光明的事情,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此话怎讲?”
“我帮人家偷了件很贵重的东西,现在,那人却要杀我灭口。”
“哦?光天华日之下,竟有如此胆大之人?你既已逃过一劫,可有考虑去报官?”
张三看着他好一阵子,方才露出一丝苦笑,“现在这年头,有几个官是为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们做主的?更何况,那人又有后台,而且,还是个大官,哪是我这种人惹得起的?”
阿海不免吃惊,这张三看上去是没有什么特别,跟街上的小混混没什么区别,照他这么说,他是惹上了当官的?再不然是官亲戚?他不禁好奇,到底是对方让他偷了什么东西,竟然狠心到要杀了他?
“这样吧,只要你将整件事的来拢去脉都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你,而且……”阿海笑的有些诡异的继续说道,“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个爱打抱不平,你直管说来。”
见此情形,张三选择不再隐瞒,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均已告诉给阿海。
“唉呀,遭了。”张三刚说完就忽然又惊叫出声,“李四,我那个兄弟,完了,完了完了。”张三再次泄了气的瘫坐在床上。
“你的意思是,那严少爷会将李四也杀了?”
“这还用问吗?恩公有所不知,那严少爷可不是个善主,平日里也没少干坏事,就是因为他有个有权有势的岳父,谁都不会放在眼里。”
“你说的严少爷,可是叫严启东?”
“咦?恩公,你也认识此人?”张三刚一说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赶紧往后缩着身子,靠到床角处,“你……你不会……”
“放心吧。”阿海看他这样的举动,忙出口安慰,“严启东的恶行已是人尽皆知,他定然会遭报应的。”
张三一听,这才放下心来,“恩公说的极是。”
“你那兄弟李四人在哪里?”
张三无奈的摇摇头,“恐怕已经迟了,他比我可老实多了,要是严启东有心骗他,他可是相信的很,说不定,现在已经上了奈何桥。”
阿海站起身,看着仍坐在床上的张三问道,“你现在怎么样?能不能走路?”
张三一听,赶紧的跳下床,穿好鞋子,见阿海伸手去拿包袱,忙抢着背到自己身上,笑的极为灿烂的说道,“你看你看,恩公,我现在可是精神的很。”
“好,事不宜此,咱们现在就动身,争取晚上进入苏州城。”
张三一听,整个人又傻了,“原来恩公这是要进苏州呀?”他应该是有想到的,这里离苏州城最多也就两公里路。
“你什么意思?”阿海不明的问道,“难道你不去?你在担心?害怕吗?放心吧,有我在,那姓严的肯定不敢动你的。”
这萍水相逢的,张三怀疑的看着阿海,不知道这男人跟自己是不是一伙的,万一他的话不可信,那自己刚死里逃生,岂不是……
“你不相信我?”
最终,张三坚定的摇摇头,毕竟自己这条命是人家救下的,就算是再死一回,那也是他的命,怎么说,他也还又多活了两天,也赚了。
阿海与张三刚进苏州,刚好天已黑下来,在客栈安顿好,张三还正津津有味的吃着手里的鸡腿,阿海却很严肃的说道,“把那李四家里的地址告诉我。”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夜,阿海趁张三入睡,还记得在门口放了盆水,来提防有外人入室,这才一刻也不敢耽搁的往李四家飞奔而去。
当阿海出现在李四家的堂屋时,他惊呆了,果然如张三所说,李四横躺在堂屋的正中间,而他的母亲,好似头撞到了桌子角,但脖子处明显有掐痕,两只手紧紧的握着,阿海实在不忍看,便要转身赶紧离开,去找小王爷汇报,只是,不知为何,李四母亲的一双拳头让他起了疑心,小心的走上前去,慢慢蹲下身子。
当看到其手中握着的东西时,阿海的整个身子都木了,他赶紧起身,飞奔出去,不多时就来到了于步瑶住着的客栈里。
奕绍本就睡觉轻,听到门外的动静,便从床上坐起,轻手轻脚走到门口。
“少爷,阿海。”
听到声音,奕绍开了房门,将阿海拉进来,关上房门,不待奕绍开口询问,阿海一脸凝重的先开了口,“于小姐的孩子,有线索了。”
“是谁所为?”
“严启东。”
“这个人渣。”奕绍说着,不自觉的握紧拳头,“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他。”
“王爷有所不知,那严启东将之前为他偷孩子的两个人,也准备杀人灭口,其中一个张三,还算机灵,紧急时刻跳入河水,刚好被我在城外救起,那李四……”阿海说着,很是惋惜的轻叹口气,“待我赶去李四家里的时候,他与母亲已经遇难,死的很惨。”阿海说着,从怀口取出一样东西递到奕绍手中,“这是从李四母亲手口找到的。”
奕绍一看,心惊不已,手中的金佛,可是于步瑶的孩子满月时候,自己亲手为孩子戴上的。
“好吧,严启东,你真是找死。”
“王爷,下一步怎么办?张三已被我安排在一家客栈里了。”
“阿海,你辛苦一点,快去客栈,好生保护张三,目前,他是唯一的证人。”
“是。”
待阿海离开,奕绍也已无法入眠,想到严启东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照阿海给的线索来分析,孩子应该是在李四家中,严启东为此竟也能杀人灭口,若是对孩子下毒手,那也不会奇怪。
三更时分,奕绍出了客栈,直奔严府。
好不安静,奕绍轻功进得严府院内,竟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他猜想着严启东会把孩子放在何处,小心着一间间屋子查看。
找着找着,奕绍的心里越紧张,越找,他的心也越凉,因为,他好像记得严启东说过,不同意杨心莲将于步瑶的孩子抱回到严府,若是孩子不在严府,那就只有一种结果。
严启东总算是了了心结,想要美美的睡个好觉,却是事与愿违。
感觉着脖子处凉凉的,猛然睁开眼,却是一蒙面人,离自己近在咫尺,见他睁开眼,冷冷的问道。
“孩子呢?”
“什……什么孩子?”严启东这一惊,吓得已是满头大汗。
“你明知故问,不说出孩子的下落,我现在就要了你的狗命。”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孩子……我……”
“找死。”奕绍稍加重手劲儿,严启东的脖子处便已见了红,“说,还是不说?”
“说……说说说……我说我说,孩子……被我扔到城外的一口枯井里,我……”
严启东话还不曾说完,奕绍毫不客气的朝着他的耳朵一刀下去,只听他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喊,奕绍已飞身出去。
杨心莲被忽然的叫声惊醒,忙起身点了蜡烛,再走到床跟前细看时,整个枕头已成红色,她瞬间吓晕过去。
下人们听到严启东的惨叫声,赶紧跑出房门探个究竟,但因着严启东房内并没有亮灯,也只好在外面犹犹豫豫的不敢上前,站在那里一个劲儿的小声议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