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紫坐在地上,紧紧地抱着自己地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鸠那笔直挺拔地背影,“公子,你终于来了”,声音不是很大,可是在场的人应该都能听到,可是鸠就是那么直挺挺地站着,没有像以往那样,走到她的身边,伸出那双温暖地大手,温和地对她说:“阿紫,还能站起来吗?”,木紫心中充满了疑惑,她看着那有些僵硬地后背,心中有种不祥地感觉。
卞亦睿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地两个人,一个果不其然就是对他的父皇恨之入骨地鸠,另一个人他却没有见过。“鸠国师你这么插手我们晋国地家事恐怕不好吧,而且就你们两个人也想在本王面前带走那个盗墓贼?”卞亦睿看着紧闭着双眼地鸠,从刚才他出现地时候,就一动不动,一句话也没说,双目紧闭,这样异常地情况,让卞亦睿心中泛起了嘀咕。
卞亦睿地话正好刺痛薛子墨地痛处,他本来是去找五毒门地据点,准备通过鸠给他的便利召集五毒门地门徒来壮大声势,救出木紫。谁料因为红鸾冒充苏瑾的关系,五毒门地人在卞亦睿手下冷怀地追捕中逃的逃,死的死,伤亡惨重,根本没有人继续听他们的,最后无奈之下,他只能带着鸠地尸身来到这里,完成他最后地心愿。
“我们人手少怎么了?那爷爷也照样能打得你们落花流水”,虽然人手上不够,可是嘴上地气势薛子墨可不想输给卞亦睿。薛子墨张口闭口一句爷爷,听得卞亦睿直皱眉头。既然对方这么说,他也不能抹了对方地面子,卞亦睿拍掌三声,隐藏在起来地皇陵守卫都从黑暗中现身,一个个凶神恶煞地看着闯入皇陵地三个人。
这三个人中,卞亦睿只对鸠有些顾忌,让他不敢轻举乱动,怕他还有什么后手,惊扰到在这里长眠地祖先,所以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鸠看,可是鸠一直紧闭着双眼,面色惨白,给人一种冰冷地气息,这种气息在活人身上是没有的。
薛子墨知道鸠已经离世,现在出现在这里的是他的尸身地事情瞒不了卞亦睿多久。为今之计,只要在卞亦睿发现之后,由他拖住卞亦睿,让木紫赶紧逃离,这样才算完成鸠最后地遗愿。
薛子墨转头对一直看着鸠地后背发呆地木紫,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地声音说:“一会儿我拖住他们,你快走,不要浪费我们地心血”。木紫像是没有听到薛子墨地话似的,就那么怔怔地看着鸠僵硬地后背,公子,他说他会拖住卞亦睿,可是你呢?你为什么不理木紫,不和木紫说一句话。
卞亦睿打量了鸠有一会儿,终于弄明白鸠为何一直闭目站在那里,如同一个玩偶一般。“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那么就凭你一个人还想从本王手里带走这”一人一尸这四个字正要说出口地时候,薛子墨突然出手,打断卞亦睿地话,出手地瞬间,他冲着呆愣在一旁地木紫喊道:“快走,走的越远越好”,而后就和卞亦睿缠斗起来,顾不得看木紫是否离没离开。
木紫无视逐渐接近她的那些皇陵护卫,慢慢地朝着鸠走去,她伸出手拉住鸠地手臂,入手冰凉,她轻轻地呼唤着:“公子,公子”一声一声,唤的人心碎。那一声声神情地呼唤,依旧没有让鸠转过身看她一眼。木紫地心逐渐下沉着,她的心头冒出一个不祥地想法。她一用力,鸠站立在那里地身体,朝着后面笔直地倒下去。木紫伸出手臂,接住鸠已经僵硬地身体,她看着鸠失去血色地面庞,那双永远含情脉脉地桃花眼紧闭着。木紫把鸠抱在怀中,怀里面地感觉是那么地僵硬冰凉,木紫看着已经失去生命气息地鸠,一种厌世地情绪涌上她的心头。公子为了他爱的人走了。离开了这个世界,她没有公子跟随,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一直坚强不会落泪地木紫,这个时候流下了悲痛欲绝地泪水,公子,木紫地命早就是你的了,如今你为何这么狠心,抛弃木紫离开这个世界,让木紫独活于世。
她朝四周看了看,守卫皇陵的侍卫已经把她和鸠地尸体团团围住,而薛子墨被卞亦睿缠住,不能脱身。木紫伸出那双沾满尘土地手,神情地抚上鸠地面庞,动情地说:“公子,木紫不会让你的尸体落入这些人地手中的,你在哪里是不是没人陪很寂寞,木紫过去陪你好不好?”。
说完这一席话,木紫突然从地上站起身,满脸决绝,手执着袖剑,冲进侍卫中,剑落血起,一副不顾生命地疯狂样子。这边地惨叫,吸引了薛子墨和卞亦睿地注意,“糟了”薛子墨脱口而出,木紫没有离开,反而发现鸠已经辞世,这个一直陪伴在鸠身边,照顾他起居的女子怎能受得了。
木紫手中拿着那小半桶油和火折子,躲着不断向她砍来地利刃。她再次回到鸠地尸身旁,伸手把鸠扶起来,木紫让鸠靠在自己地怀中,她把那小半桶油全部倒在自己和鸠地身上,刺鼻地油味让木紫一阵咳嗽。
“哈哈哈哈”木紫癫狂地笑着,她手里的火折子已经点燃,她深情脉脉地看着鸠,轻声地说:“公子,你是木紫唯一的依靠,如今你不在了,木紫也不想独活,这就去陪你”。
木紫癫狂地笑声,吸引了薛子墨地注意,“不要啊,你这样岂不是浪费了鸠地一片心意,他希望你活着”,薛子墨大声地冲木紫喊道。“公子在,我在,公子亡,那么我就去陪他,照顾他”说完这句话,木紫把已经燃着的火折子点燃了身上地油,“嗤”地一声,熊熊烈火在鸠和木紫身上燃起,“睿王爷,你可知道这如今发生的种种惨剧都是拜谁所赐吗?哈哈是你的好哥哥,当今地皇上,哈哈我虽然不能把你们地父亲挫骨扬灰,可是看到你们兄弟相残,害得你如今这么凄惨地样子,我就高兴,高兴啊,哈哈”,最后一声笑声响起的时候,木紫被大火包裹住,她疯癫地笑着哭着,像是要一次减轻火刑所受到地痛苦。
刚才木紫说的话让卞亦睿停下和薛子墨地颤抖,面色有些苦涩,木紫说出的话又怎能不是他心中多年来地猜测。薛子墨看着火海中紧紧相拥地两个人,眼睛被泪水打湿了,鸠,今生你也是幸运的,有这样一个贞洁烈女陪伴着你,你也该幸福地走了。火花飞溅,火海中地两个人慢慢地萎缩最后在火海中化为灰烬,一阵晚风吹来,夯土台上的骨灰被晚风带走,飘向空中,地上只留下一块被火烧过地痕迹。
薛子墨看着那被晚风扬起地灰烬,他心中祈祷着:鸠,你一生受着束缚,如今自由地飞翔吧,在这风中,看着你的爱人。
“驾,驾”清脆地女音从山谷地入口处传来,嗒嗒地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守卫皇陵地护卫因为夜色只看到两匹马上地倩影,面貌根本分不清,“来着何人?”护卫拦下马儿的去路,鸩手掌一翻,拦截地护卫萎顿在地。
鸩遥遥地看到远处的一座夯土台上有微弱地火光,她知道那里就应该是先皇的陵寝,木紫也应该在那里。来的路上小奴把鸠和先皇之间的恩怨,以及木紫和鸠的关系,全都告诉了她。她总感觉自己有时候读不透鸠心中到底想什么,只是感觉他的心头总有化不开的心事,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少年时期竟然这么波折。怪不得他说自己是不洁的,是肮脏的。就是这样一个活在阴暗记忆中的人,总是对她温柔地笑,对她细心地呵护。
鸩心中非常的难受,这样一个人儿让自己心痛地都要碎了,亡者已矣,她不希望他在利用自己地尸体去做那么疯狂地事情。生前他为自己付出这么多,在他死后才明白到底是谁用一颗真心对自己,为什么自己要明白的这么晚,鸩在心中不停的问着自己。
近了,近了,鸩看到夯土台上只有卞亦睿、薛子墨,还有一些护卫的身影,独独不见木紫和鸠的影子,哪里?他们在哪里?鸩焦急地寻找着,可是无果。跳下马背,鸩飞快地充上夯土台上,绕过卞亦睿直奔薛子墨而去。
卞亦睿看到一直挂念地鸩出现,心中万分喜悦,伸手上前想把鸩拉进自己的怀中,可是却扑了个空,鸩避开了他的手。卞亦睿有些失落,还没有等他调整好心态的时候,鸩的一句话瞬间把他击入谷底。
“子墨兄,鸠呢?鸠在哪里?他在哪里啊?”鸩拉着神情有些恍惚,面色哀伤的薛子墨问道。薛子墨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已经被烧得焦黑的土层。鸩看着薛子墨没有回答她的话,但是他那充满哀伤的眼睛一直盯着不远处那一片焦黑的土层。鸩以为薛子墨不会对她说话的时候,他开口了。
“他就在那里,他终于解脱了,终于自由了”,薛子墨指着那层焦土对鸩说,语气木讷没有精神。鸩看着她早已经注意到,可是没有放在心中的那层焦土,上面空空的,有火烧过的痕迹,哪里有鸠的影子。
火烧过的痕迹,难道说一个念头滑过鸩的心头,“你竟然把他挫骨扬灰了?”鸩回头,厉声喝问着卞亦睿。卞亦睿面露苦涩,看着心爱地女子这样为了另一个男子质问他,让他心痛心碎。难道这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惩罚他认错了人,付错了情。
“不是他,是木紫看到鸠的尸身,悲痛难耐,对世间不再抱有希望,所以抱着鸠的尸身,引火自焚。”薛子墨慢慢地陈述着,鸩听完之后,面色凄苦,这样敢爱敢恨,为了喜欢的人付出生命的女子让她十分敬畏,木紫是幸福的,因为她可以陪鸠共同踏上黄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