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不知道奴家可不可以离开了?”车内的女子出声询问,夜鹰知道自己不能太过分,毕竟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如果太过分那么后果也一样是他承担不起的。“是的,小姐可以离开了,今日在下冒昧,改日一定会登门道歉”,夜鹰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对着车内地女子抱拳做了一揖,聊表歉意。
那女子对着侍女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放下车幔,车幔被放下,马车又动了起来,车内传来女子幽幽地声音,“不劳烦这位公子了,改日奴家一定会去睿王府拜访,到时候一定要问问睿王爷是怎么调教地小人”。
夜鹰看着慢慢走远地马车,刚刚的那席话一字不落地落进他的耳中,他不禁问自己,难道自己惹到了大人物?可是为什么他不知道吧凤城里面还有这一号人物。他摇了摇头,不管了,先找到小奴才是最重要的。
马车渐行渐远,慢慢地驶出城门,慢慢远去,车内地女子起身,仔细地看着身后,确定夜鹰没有跟过来之后,她摘下面纱,露出那张甜美可人地容颜,这个女子赫然就是木紫。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刚才被夜鹰拦下地时候,真怕自己处理不好,让他起疑。木紫赶紧起身,打开马车上面,隐藏在粉色幕幔后面的把手,上面地小门被打开了,一个一身桃红地人一个转身落在马车里面的软榻上,下来的人正是鸠。
这辆金顶粉幔地马车,如果细细观察会发现马车比一般地马车高出一些,然后车内地空间小一些,上面有一个小密室,可以藏下一个人。鸠侧卧在软榻上,木紫跪坐在他的身边,“把脸上地面具拿下来吧”,鸠出声吩咐,坐在门口做丫鬟打扮梳着双髻地女子,慢慢地摘下脸上地面具,低着头不敢看鸠,“公子,是我大意了”,露出本来面目地小奴向鸠承认错误。
“这不怨你,卞亦睿身边的这个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刚才我们虽然糊弄过去,不过想来不久他就会察觉。”鸠认真地说,如果不是他先得到消息,得知小奴被卞亦睿放出来,而他想到小奴会来找他,提前让木紫跟着小奴,那么这时候估计小奴已经看不到他了。
“小奴,我和木紫准备要离开凤城,因为我准备把计划提前”,小奴一听,立刻抬起头,急急地说:“公子,你要走?小奴也要跟着你走”,鸠看着小奴,温和地一笑,笑容灿烂,如夏日里面璀璨地日光,“不,我要给你一个任务?”。
小奴一听,赶紧说:“公子你说,只要小奴能办到的,小奴一定会办到”,“我让你向卞亦睿要求,说你要去照顾宰相夫人?”鸠在心中向鸩道歉,他答应鸩替她照顾母亲,如今看来不可能了,只能让小奴去照顾她的母亲,就算减轻一些他心中地愧疚。
“好,只要是公子吩咐的,小奴一定照办”,小奴认真地点了点头,她心中有话要问,思索再三不知道如何开口,鸠看出来小奴地犹豫,“怎么还有话要说?”,小奴知道什么都瞒不住公子,于是问道:“公子,你知不知道小姐现在到底在哪里?”。
“我不知道,得知她被赶出睿王府之后,我也一直在找她”,鸠没有告诉小奴实情,他怕小奴知道后,不再有担忧地样子,让卞亦睿起疑。听到鸠这么说,小奴脸上担忧地神色更加凝重,小姐到底在哪里?是死是活?为什么睿王爷找不到,连公子也不知道。
鸠透过纱幔看了一眼窗外地景物,对小奴说:“你就在这里下车吧,从这里走回凤城,应该在日落之前就可以到睿王府”,小奴点了点头,她看着顺从地跪坐在鸠身侧地木紫,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为何她就可以一直留在公子身边?小奴鼓起勇气,对着鸠问道:“公子,小奴在你眼中是不是特别无能,所以你才一直留木紫在你身侧,而不让小奴追随左右”,鸠在面前地香案上拿起一颗酸枣,手指一弹,酸枣打在小奴光洁地额头上,留下一个红红地印子,小奴手揉着额头,不解地看着鸠。
“傻丫头,每个人都有不同地活法,有不同地存在价值,你心地善良,所以我给你安排的都是对我来说十分重要地事情,无论是照顾鸩,还是让你去照顾她的母亲,所以你同木紫一样,对我来说都十分重要。”小奴听到鸠这么说,心中十分高兴,公子说她和木紫一样重要,她心情好了很多,“那么公子,你小心,我这就回去了,有消息我会飞鸽传书给你的”,小奴高高兴兴地跳下马车,站在一旁。
马车动了起来,鸠看了一眼站在车外看着他的小奴,对跪坐在身旁,一脸顺从地木紫说:“她很羡慕你”,木紫抬眼,瞧了一眼和马车擦肩而过地小奴,“其实我更羡慕她,经历那些事情,如今依旧保持一颗善良地心”,鸠没有说话,看着车外,是的,他没有留小奴跟在身边,不也是希望她的双手不要沾上血腥,双眼不要被血污蒙蔽吗?永远有着一颗善良地心。
马车越走越远,在滚滚沙尘中不见了踪迹,这里不是十里亭,可是小奴却觉得自己正站在十里亭中,目送着公子地马车走远,直到看不到为止。她这个时候心情十分舒畅,因为刚刚鸠亲自告诉她,她十分重要,这颗善良的心正是他十分需要的,原来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木紫一样重要。
小奴转身往回走,她的心情在见过鸠之后,明朗起来不少,没走几步路,刚刚好起来地心情又瞬间被担忧淹没,小姐的下落和生死依旧未知,连公子都不知道小姐的下落,那么是不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小奴回到睿王府的时候,夕阳刚刚沉下,落日的余晖给睿王府镀上一层金色。她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影在睿王府地门前来回转悠,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一副焦急地模样,小奴走进,发现那个人正是大病初愈不久地徐叔。对于徐叔小奴的印象还不错,因为徐叔经常私下里给她不少照顾。
“徐叔”小奴喊着,快步跑到徐叔面前,关切地说:“徐叔,你怎么在这里受风,小心着凉再病了”,说完挽着徐叔地手腕就要拉他进去,徐叔见出现在他身边的人是小奴之后,赶紧拍了拍她的手催促道:“哎呀,你总算回来啦,王爷正找你呢!”,小奴听徐叔说完,撅着小嘴,小声嘟囔,“找我指不定又不是什么好事”,说完跟在徐叔地身后,朝着府中地议事厅走去。
刚刚进门,小奴就被眼前地一幕惊呆了,一个浑身是血地人趴在地上,他两个胳膊支着地,头一直看着气定神闲坐在那里喝茶地卞亦睿。当小奴走进来的时候,地上的血人回头,满脸怨毒地看着小奴,那眼神就好像要把她吃了似的。小奴认出来这个人,他就是上次跟踪自己的那个,她无惧夜鹰愤恨地眼神,恶狠狠地看着他。
“夜鹰,今日的事情你可知错在哪里?”卞亦睿放下茶盏,悠悠地开口。
浑身鲜血地夜鹰回头,把脑袋低下,承认自己地过错,“属下知错,请王爷再给小的一次机会”,“你可知你错在哪里?”卞亦睿看着刚刚受完刑的夜鹰,他欣赏夜鹰的才能,可是如果这份欣赏让他变成一份耀武扬威地倚仗,那么这个人他不会再任用。
“小的不该自大地立下军令状,然后把人跟丢了”,夜鹰不禁责怪自己有些大意,因为后来他发现那辆马车高度和一般地马车比有些不正常,所以他肯定车内必有玄机,可是等他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马车早已经不见了踪迹。
卞亦睿摇了摇头,夜鹰承认的错虽然也是过错,可是并不是不能通融,不能弥补的,可是他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他有找出小奴的机会,可是因为他的自大错过了,还有以睿王府中侍卫的身份,当街拦下一个女子的马车,在众目睽睽之下,强制检查马车,这让睿王府在百姓眼中,留下不好地印象,所以他给了夜鹰一个机会,可是他不懂得珍惜。
“来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把他拉出去,继续重则二十大板,然后逐出睿王府”,夜鹰听到卞亦睿下的命令,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睿王爷竟然不再需要他了,不行,不能,他不能失去这些荣华富贵。夜鹰在地上爬着,爬到卞亦睿地脚下,伸出满是鲜血地手,拉着卞亦睿地衣摆,苦苦哀求,卞亦睿厌恶地看了夜鹰一眼,这个人真是无可救药,他伸手把衣摆从他的手中拽出,衣摆上留下地血痕让他眉头紧皱起来。
下人进来把夜鹰拉走,夜鹰大声地喊叫着:“睿王爷,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声音响亮,即使拉出去很远,也能听得清楚。卞亦睿无视夜鹰地话,看着早早站在一旁地小奴,他知道小奴一定见过鸠了,于是就问:“可有鸩的消息?她的情况怎么样?”,小奴面色凄苦,担忧地神色溢于言表,她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小姐地下落,小姐……小姐,会不会”鼻音很重,带着浓浓地哭腔。
“抬起头来看我”卞亦睿命令着小奴,小奴抬起头看着卞亦睿,她眼睛红红的,脸上担忧的神色不似作假,卞亦睿轻叹一声,心中呼唤:鸩,你到底在何处?难道真的已经魂归黄泉?我不信,我错了,我想弥补你,你快点回到我的身边吧。
小奴想起鸠地嘱托,她立刻跪在地上,对着卞亦睿磕了三个头,“王爷,小奴有个不情之请”,卞亦睿没说话,等着小奴地下文,“小姐在时,宰相夫人十分疼在小姐,如今小姐下落不明,小奴想请王爷送小奴到宰相府上照顾宰相夫人,也好替小姐尽一份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