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奴看着被卞亦睿重新布置地住处,心中有些酸涩,如今人已经不在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还布置这里有什么用?现在心存愧疚,想着住在这里的鸩,早干什么去了,如果真把鸩放在心中,爱她、信她、宠她,何必在伤害之后又想着弥补。
小奴被关在这里,没有事情做,她每天都拿着抹布,擦着桌子上和椅子上地灰尘,其实她每天都在擦,也没有什么灰尘,只不过是在打发时间而已。门被推开了,小奴惊喜地朝着门外看去,希望是鸩回来了,可是当见到一个高大魁梧地身影立在门前,她的心又跌下谷底,而后小奴慢慢回过头,继续做自己地事情。卞亦睿慢慢地走进来,看着屋内地摆设,在保持原来样子地基础上,他还又重新添置了一些东西,希望她回来能够住的舒服。苏瑾地性子变得越来越离谱,越来越残忍,如果不是那天他看到在齐眉居外偷窥地侍卫,从他嘴里面询问出一些重要地事情,那么他还看不到那么残忍地一幕。
若琴像极了她的双眼被剜了出来,脸上只留下两个血窟窿,嘴里面的舌被割掉,让她不能开口说话,他永远不会忘记当他看到这幅场景地时候心中是多么震惊。她的瑾儿双手满是鲜血,错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他,然后镇定地问他,“王爷,今天您怎么提前回来了?”是的,冷怀挨罚那天他提早办完了事情回府,而后看到这一幕。若琴已经不成人样,她听到他的声音之后,不停地摇头,嘴里呜呜着,可是没有人知道她想表述些什么。
见到那一幕之后,卞亦睿不想再待在齐眉居,他命人送红鸾回宰相府养胎,然后让柳儿给若琴接走,让太医去给她诊治,期望能止住血,保住性命。这些天来他非常想念那个安静温柔地女子,总是把自己置身事外的女子,可是就那样被自己惩罚之后,丢出睿王府,如今依旧杳无音讯,他心中懊悔万分,那身中剧毒地身子,能经受住那样的折磨吗?
卞亦睿在房中慢慢地走着,细细地看着鸩住过地屋子,那张曾经带给他们无限甜蜜地大床,被鸩砍掉烧了,如今那里换了一张新的床,也是在这件房子里面他羞辱过鸩,让她血流不止。这一幕幕不停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有甜蜜,有懊悔。
即将走出梧桐居,卞亦睿回身看着身后字体秀气地那四个字梧桐居,因为雕刻手法有些拙劣,辨别不出原本地字体,“鸩,我说过你要死只能死在睿王府,所以我不准许你出任何事情,我还欠你一年王妃的许诺,虽然是借给你的身份,可是只要你活着回来,我不介意让它成为事实。”睿王府需要一个深明大义,宅心仁厚地女主人,他也需要一个知冷暖地妻子。他准备把瑾儿贬为小妾,睿王妃地身份真的不适合他。
小奴把打扫用过地水,倒进院子中地花丛里,准备打水继续去擦桌子,好像消磨时间。卞亦睿听到身后哗啦啦地水声,背对着小奴说:“你不再被禁足,可以出去闲逛。”说完继续朝前走去,离开了梧桐居。
小奴放下手中地东西,既然睿王爷开口允许她自由行动了,那么她正好趁此机会去外面转转,然后去找一下公子,看看他有没有鸩的消息。
小奴很顺利地出了梧桐居,梧桐居外守着的那些侍卫已经被卞亦睿撤走,只留下几个注意这里的安全。小奴加快脚步,生怕卞亦睿反悔。等到她出了大门,看门地小厮没有拦下她,她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朝着凤城最大地一处集市走去。
小奴在集市上逛了好半天,一会儿看看路边小摊上摆放地杂货,一会儿瞅瞅手工艺人怎怎么捏唐人,一会儿嗅嗅摊子上卖的胭脂水粉。别看她一直在闲逛,其实她是一直在打量着自己地身后有没有人跟踪,经过上次那件事,害的鸩被睿王爷误会,让她这次不敢大意。睿王爷突然不关她,而且还允许她出来闲逛,这其中的种种让小奴不敢大意。
观察了好久,小奴也逛累了,在确定没有跟踪她后,小奴离开集市,走到一处有些偏僻地小巷,没有任何犹豫走了进去。
小奴刚刚进到小巷中,一个做商贩打扮地人出现在小巷口,他见到小奴转了个弯,不见身影之后,也走进小巷。
小奴还是太过单纯,睿王府培训出来地人,怎能让她这番转悠就失去耐心,不再跟踪。
小奴左拐右拐,并不时地注意身后,在再次确定身后没有人跟踪地时候,她加快了脚步,她要赶紧见到公子,看看工资有没有鸩的下落。
小奴整抓紧赶路,突然从旁边地房檐上,飞下来一个人,小奴只感觉到眼前紫光一闪,当她抬起头看到出现在她面前地木紫地时候,有些诧异,“木紫,你怎么出现在这里?公子呢?”。
木紫责怪地看着小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上次被人跟踪就算了,这次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小奴听完木紫地话后,赶紧回头,正巧看到一个伸出来朝这边打量着的脑袋,正缩回墙后。
怎么可能,经过上次地教训,自己这次已经非常小心了,为什么还是被人跟踪,而且自己还没有发现。
“别愣着了,公子要见你。”木紫面色不悦地催促着小奴,她有时候真不明白,公子为何会留下这个当年救下来地少女,并且留在身边,直到后来让她去照顾鸩,这个少女有些小聪明,而且也有些心思,可是不足以帮助公子完成大事。
小奴从木紫地眼睛里面看懂了某些东西,她低下头,心里有些难过,自己真的就那么没用?所以公子才把木紫留在身边,而不是让她跟随吗?
“走吧,别让公子等着急了。”木紫在前面带路,小奴一声不吭地跟在木紫地身后,她和木紫之间有很大地距离,木紫虽然长相甜美,可是做事雷厉风行,谨慎细致,对公子也体贴入微,如果她是公子,她也一定会选择这样的人跟在自己地身边。
跟踪地人正是那日揭穿小奴去找鸠的那个小人,他那双满是算计地眼睛里面充满了懊悔,他没想到这个单纯地少女还有同伙在这附近,然后自己还被发现了,想着自己在睿王爷面前拍着胸立下军令状,如果完不成任务,那么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等了好久,等他再次探出脑袋地时候,发现原地那两个正在交谈地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他赶紧追出去,追到另一条街上,依旧没有发现小奴地踪迹,两辆金顶粉幔地马车,车轮咕噜咕噜地从他面前经过。
他夜鹰一向以跟踪被睿王爷器重,没想到今日却失了手,想起自己立下地军令状,他浑身都冒出冷汗。
夜鹰面色阴沉,他看着刚才从自己面前经过地两辆马车,感觉这两辆马车出现的时间太过蹊跷,他疾跑几步,拉下那辆最后面地金顶粉幔马车,马夫立刻勒住马匹,吁吁马车停了,马夫看着突然出现在车前面地男子,呵斥道:“你突然冲出来,想找死啊”。
“怎么回事?”车内传出一个女子出声询问,清脆婉转地声音,听得人赏心悦目。“小姐,有一个人不要命了,蹿出来拦住咱们地马车。”车夫赶紧回禀。
“哦?不知公子为何拦住奴家地马车?”脆脆地声音,落地有声,让有些失去理智地夜鹰回过神来,他眼睛转了一下,心中有了一番计较,赶紧出言解释,“小姐,恕在下冒昧,惊扰了小姐,听小姐地声音真是赏心悦目,让在下”夜鹰还想继续夸赞车内地女子,却不想对方出声打断。
“公子有话请快说,奴家还有要事在身,如果公子对奴家有意,那么我们改日再约”,夜鹰听出车内地女子对他有些厌烦,说出的话虽然客气周到,但是敷衍之意十分明显,既然这样,他也不准备绕圈子,挺直胸膛,理直气壮地说:“我乃睿王府睿王爷的手下,今日在追查逃犯,小姐的车子经过的时候,正是逃犯消失的时候,所以还请小姐下车,让在下检查一下”。
“呵呵”银铃般地笑声从车内传出,隔着纱幔,夜鹰看到车内地女子捂嘴轻笑,“公子难道怀疑奴家包藏要犯?真会说笑,而且奴家身份特殊,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被一个陌生男子进车搜查,岂不是落下众人笑柄”,夜鹰听出车内女子的拒绝,面上温和地笑容消失不见了,板着脸怒瞪着车内,“你到底让还是不让?”。
因为二人之间地谈话没有避讳任何人,不多时马车周围围满了看热闹地人,这些人听到夜鹰是睿王府地人,而且还准备强制检查人家姑娘家地车子,都有些意见,对他指指点点。
夜鹰面色越来越阴郁,众人指指点点的样子,消磨着他的耐心。“你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他见车内女子百般阻挠,认为其中一定有鬼,粉色地车幔被一双纤手撩起,车内所有地摆设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车中间侧卧着一个女子,柔亮顺泽地散落在枕上,面上戴着面纱,眼神懒懒地,掀开车幔地是一个梳着双髻的侍女,车内地女子懒懒地看了车外站着的夜鹰,“公子看清了?这车内只有我和侍女,再无他人,既然看过了,可否放行?”。
夜鹰知道自己不能太过分,可是前面那辆马车还没有检查,车内女子知道她心中所想,知道今日不满足他的要求,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这里,于是让车夫带他去前面那辆马车检查,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夜鹰不禁面露疑惑,难道真是自己感觉错了?为何这么巧这两辆马车在小奴失踪之后就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