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1)

“司宇韩你除了心腹大患便以为可高枕无忧,是也不是?”

青若宁一改往日雍容,满面怒色,秋狩已到曲终之时,今夜便要以晚宴相酬各国使节,她闻说北狄赫漠一行已然开始收拾行囊。当日那布兵图虽是对付了祁恒逍,却也牵连了赫连齐雅,大祁扣下了西戎公主,即便不交战也定生嫌隙,既如此拉拢北狄便更为重要,那么届时她的兰儿……

想到此青若宁不由怒不可遏,她一时气怒妒忌竟被司宇韩利用,除了他的心腹大患,倒将自己与女儿至于险地,更不可恕的是她焦急欲寻司宇韩商议对策,谁料竟被他三番五次敷衍避而不见,若不是今日名宫女传信威胁,怕是再也见不到这天子的股肱之臣!

司宇韩扫了圈,见四下寂静无人,却听青若宁道:“此处原是乐府编舞之所在,今夜晚宴都去练演去了,保管无人。”

闻言掩了不耐,司宇韩道:“娘娘慎言。”见青若宁面色铁青,心下也不免顾及几分唯恐她当此之时闹出些什么来,遂安抚道:“如今大局已定娘娘聪明人岂会瞧不明白?但也无需过虑,大公主年岁尚小,待他回了北狄才慢慢谋划叫他定不能来迎娶公主便是了。”

“你当本宫是傻子不成?”青若宁却是冷笑,道:“司宇韩明日北狄使节便会告辞而去,本宫限你今日之内叫那赫漠永不能再对我兰儿痴心妄想,否则本宫便去禀告陛下,那布兵图本是你盗来交与本宫的!”

“如此娘娘又岂能脱罪?”司宇韩冷声。

“呵呵,司宇韩你真是太小看本宫了,如今赫连齐雅被囚,陛下何等手段迟早供出是本宫这儿盗的。纵然本宫不认,失宠也是难免,届时兰儿远嫁,本宫无依无凭,后宫之中素来跟红顶白,再由相爷怕也急着灭口,本宫还有生路么?”

司宇韩一惊,不曾想青若宁已然猜到自己的谋算,这些年她对自己几乎言听计从,倒叫他一时忘了面前这个也曾是凤国一手栽培的死士,总有些谋算。

却不想青若宁忽而勾了勾朱唇,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道:“本宫也不为难相爷,其实如今正有个一箭双雕的好法子,只需相爷安排钞北狄王子派人杀西戎公主灭口”的好戏,便可一箭双雕。”

“如此岂非一时交恶与北狄西戎?”司宇韩蹙眉,道:“不可!东夷南蛮这些年本就有所异动,此时岂能再与西戎北狄同时交恶?大祁国力虽强,若一举与思藩国为敌,却也是大险,届时战乱频起,民不聊生,万万不可!”

“相爷如今倒像是个忠臣良相了!”青若宁冷哼:“即是如此,当年何必暗害了元后?!”

“本相所为全是为了大祁社稷!”司宇韩往日懒得与青若宁多言,所以从未辩解,今日却是怒道:“当日凤国虽是自愿归属我大祁,但也因此不曾伤半点元气,那凤遥夕纵然厉害非常本相却并不惧她,想当日五国中厉害之人又岂是她一个,只是……”说到此,顿了顿,不知他此刻是想起了征战天下的过往,抑或那个风华绝世的元后,半晌才道:“只是那时陛下用情实在太深。”

青若宁闻言一怔,却听他道:“我辅佐陛下与微时,早在陛下还是祁国无权无势还被叔王猜疑的王子时便跟随他左右。陛下从来英明果决,最难得断国事不带半点私情,更善于度人心,门阀氏族各方势力都稳操于手,可谓运筹帷幄。直到她出现……”司宇韩狠声道:“虽然大祁一统天下她功不可没,但这皇朝天下所需的元后。却绝不是她这般性子刚烈决绝至此的女子!”

“她不许陛下纳妃,这叫各诸侯大臣如何能服,她身居后宫却屡次干政其实皇后之德?!最危险的是……”司宇韩闭了闭眸,“陛下他爱她至深,明知如此,却是一次次依从于她,长此下去,哪里还是那个理智从容的陛下?天子无私事,岂容感情用事?皇图霸业也素来是陛下宏远。我辅佐陛下,愿建千秋之功,岂能眼看着毁于一女子之手?”

青若宁听罢,却是冷笑道:“你们男人说的这些大道理我是不懂,不过当初训练死士的师父曾说过“君臣名分,主仆之别,所谓忠便是听命行事,主子行事自有主子用意。不论何种原因背主而为,便是不忠!””顿了顿,讥讽的笑着觑了司宇韩一眼道:“当日那人曾告诉我“帝王将相宁有种乎”要我无需自轻自贱,呵,她说的极是,既如此我又何必一生一世效忠她凤王室?”柔声如蛊,“相爷,您说的再多与本宫所为又有何不同,一样是背主行事,欺主而为。一次如此,两次,三次,又有何不同?”

司宇韩一怔,而后怒道:“我万不会陷大祁与险地!”

“大祁的险地,和您自己的险境,呵……”青若宁轻笑一声:“您还是择其一吧。”

言罢见司宇韩不做声,青若宁越发有几分得意,自以为得计,自以为必然无失,什么贤相,什么为了大祁,当自身安危祸福就在眼前时,谁还能顾得了那么多呢?

轻笑了几声,转身而去,司宇韩见她去了犹自狠狠难平,但也终离去。

待他二人不见了身影,一旁石墙却忽而一动,后头缓缓步出个人来,褐眸深邃,一身金丝绣龙袍,却是天下至尊!

方才听了半晌,此刻天耀帝面上却不见半点怒色,反倒平静的可怕,良久,良久,只是漠然而去。

“禀侧妃,属下已按你吩咐命人故意透露与贵妃知晓,北狄使节即将返国,并叫人有意散布陛下欲联姻北狄之事。”傅宁禀道,迟疑片刻终是有些不解,“只是,属下不明仅是如此真能叫贵妃与相国反目么?”王爷不是早说了这二人勾结已久?

“傅宁,你可知这世间最难懂的是人心,最易掌控的依旧是人心。”林素月淡淡笑道。

“侧妃娘娘?”

轻轻伸出一只手,白净的似隐隐可见里头流动的血脉,林素月似叹息般道:“十指连心尚有长短之别,何况他二人本非同路人又岂能同心同德?”

“只是……”傅宁犹豫道:“他们毕竟一同做了那么些事,如今为了自保也难免在……”同流合污。

“呵,或许青若宁是如此吧。”凤眸微微垂下,瞧不清神色,林素月开口的声却带着一种疲倦般地冷淡,“只是司宇韩却未必。”她勾起了抹奇异的弧度,似笑非笑,“青若宁这样的人是不会明白的,因为她实在太简单了,所以永远不会明白,复杂如司宇韩这般的人若是认定了一事,那执念究竟会有多深。即使,那所谓的执念不过在自欺欺人也是一般。”

听面前女子清悦的声轻悠悠道出这一句时,傅宁的心不知怎的也随之跳了跳,暗下奇怪侧妃娘娘不过是闺阁女子,怎的有如此气魄心机?这且不论,只听她提及贵妃相国皆直呼其名,无一丝半点的尊重之意,倒与王爷像极。

“他当日为了他的执念可步步为营做了那么些事,今日为了他的执念一样可以……”林素月说到一半却是顿住,岔开话题道:“王爷不过是疏忽职守,这罪名并不大,丢失布兵图说来严重,可如今既已寻回便也没甚了得。”何况,那图本是假的。

“不错。”傅宁颔首,随即又是蹙眉,“如今端看圣意如何。”

“圣意……”林素月轻叹一声,想起那人前次威逼不由凤眸幽深,开口却是道:“恒逍被拘,对付司宇韩正是大好时机。”呵,天子制衡之道,岂容一人独大?

“只是如此一来,番邦局势不就整个乱了,如此?”傅宁虽是忠于祁恒逍,毕竟是祁国氏族出身,忧国忧民之心也是真挚。

“乱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如今形势波诡云橘原本已然有些脱离掌控破。”想起那脱离了掌控的根本缘由,林素月抿了抿唇道:“不如破而后立。”

“公子?”赫漠挑眉看向忽而出现的人露出一分意外,却在转眼间收敛了起来,笑道:“公子来此莫非有别的指点?”

来者面貌平凡,唯有一双眸却泛着微蓝的光泽,正是易了容的靖池毓,闻言,冷冷道:“你将赫连齐雅推出去做了替死鬼,平白坏了我多年部署,难得我还不该来问上一句?”

“赫连齐雅?”赫漠轻笑着上前一步道:“那个蠢女人只会坏事罢了,也难为公子这些年辛苦了,不如一心助我,事成之后小王定有重谢。”

靖池毓冷笑道:“但凭个北狄也想掀起什么波浪不成?何况,你在北狄又算得了什么?”

赫漠闻言不见怒色,反是防备至深的模样,道:“我本来在北狄没甚了得,公子难不成第一日知晓么?”

靖池毓见他如此反是确定了七分,不由感慨遥夕果然厉害,那日她便说赫漠所为有异,先不论他用心为何,敢如此行事违背北狄王之意,必然是有了极深根基。如今一试,果然如此,赫漠在北狄的势力只怕远非世人所知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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