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也迪一脸的莫明其妙,但是她看黑蒙的脸色,他此时是难得的一脸严肃,便知他所说的也许真是大事。她看了看白智,白智安抚的笑笑,示意她放心去。
黄也迪跟着黑蒙走出屋子,黑蒙满腹心事的走在前面,步子很沉,黄也迪心中直打鼓,心里纳闷他到底要跟自己说些什么。
两人走到了断崖旁边的树林里。此时正值暮春,百花将谢未谢,嫩绿的树叶沐浴着明亮的阳光,一切都是那么生机勃勃。
黑蒙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阿迪,我已经决定了,我要离开你!”
黄也迪心中一阵惊诧,她不由得反问道:“你说什么?”黑蒙又迟疑着重复了一遍。黄也迪有些发愣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勉强笑笑问道:“为什么?”她问这句话的同时也在飞快的反省,是不是她最近冷落了他或是别的原因。
黑蒙转过脸盯着黄也迪的眼睛说道:“阿迪,我们从小就认识,然后一直相互为敌到慢慢的喜欢再到现在的结成夫妻,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也爱着你。”
黄也迪急切的打断他的话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走?你知道的,在你之前,他们三个已经存在了,我不可能抛弃他们。难道你是为了那个换种大会,我也说过我不参加了。”除了这些,黄也迪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
黑蒙扯扯嘴角笑笑:“阿迪,看来你根本不了解我,我又怎么可能跟他们三个一样,只会为这些生气?”
黄也迪默然,不再打断他的话,黑蒙微微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小时候的梦想是杀伐四方,统一各大部落,成为一名英雄。后来遇到了你,再后来发生森林大火,黄齐收留了黑氏部落,我和我的族人也过上了富足平和的日子。我以为我会像东方一样渐渐满足这种生活。但是,时间越长,我越觉得难受失落。这种失落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他们三个。主要是我自己。”黄也迪明白,黑蒙的矛盾是平静的生活和理想之间的矛盾。用现代人的说法是爱情与事业之间的矛盾。
在男人的心中,事业是第一位的。无论古今都没能改变多少。黄也迪的心中一阵苦涩,她能理解他,就像她不能为了男人放弃掉自己的想法,黑蒙恐怕也不能。
可是理解是一回事,能不能平静的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四个人中,白智和她心灵相通,是她生活和精神上的挚友。东方是他的盟友,而白药她至今不知怎么定位。黑蒙则是最让人心动的情人。每个女人心里,无论是强硬还是温柔的女人都会渴望一个强势而又不失温情的情人,她,自然也不例外。
现在,黑蒙突然要离去,她怎能不苦涩难受?虽然,带走他的并不是另外一个女人,而是他的理想,但这更让她有一种无可奈何的难受。
黄也迪看着他,问道:“我让你统治黄齐的兵马,掌管军队还不够吗?”黑蒙摇头不语。
黄也迪长叹一声涩涩的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就去吧。”
黑蒙默默点头,两人无言相对。
就在这时,就听见白药呼唤她的声音。两人一起回头,就见白药和白智正抱着刚睡醒的黄旭日朝他们走来。小旭日已经三个月了,一双黑亮的眼珠滴溜溜的转动着,脸色粉润,让人一看忍不住就想亲亲她的小脸。黑蒙抢先一步抱过旭日,将脸贴在她的小脸蛋上,小旭日藕节似的小胳膊一挣一挣的。黑蒙嘴里嘟嘟囔囔的跟她说着话。随后赶来的白智的目光中则含着询问的意思。
黄也迪叹叹气什么也没说。
黑蒙也并不是说走就走,毕竟他还要准备一下。还有,很多原来的黑氏族人有的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并不愿意跟他去。
但是也有一部分愿意跟着他去,黑蒙本身有着强烈的号召力,再加上男人天生的野心,他召集了二万多精壮男人。黄乌听说他这个打算,极其的不乐意。两万多壮年男人!黄乌怎能甘心让他们白白溜走!
黄乌和黄狸黄龟等几位长老急急的找到黄也迪商量对策。
黄也迪只好说道:“阿乌,各位长老,就让他去吧,强摁的牛不喝水。”
黄乌却接道:“多摁几下就喝了。”
黄龟说道:“阿迪,黄齐部落好容易和平下来,万一将来黑氏再起争端怎么办?还有,既然黑氏已投奔了黄齐,他们就是黄齐的人,现在离开就是叛逃。”黄也迪摇头道:“不会的,就算真起争端,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一直闭目思考的黄狸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她压低声音说道:“如果没有黑蒙起头,黑氏的人压根就没人想走,如果解决掉这个源头就平安无事了。”黄乌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黄狸的意思,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和挣扎。
黄也迪心中一凉,立即拒绝:“不行!黑蒙在黄齐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们,我不能因为这样的原因就除掉他。”
黄狸说道:“阿迪,你是做大事的人,不能因为男色优柔寡断。”黄也迪冷然说道:“他现在是我的丈夫,是旭日的爹。”
黄狸据理力争:“旭日的爹不止他一个!”黄也迪的气渐渐上涌,脸色也有些发红,黄乌见状立即制止住黄狸,黄狸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黯然退下。于是四个人不欢而散。
路上,黄狸仍在不甘的游说黄乌:“你劝劝阿迪,她不能为了男色而误了大事,今天黑蒙带两万人走,明天东方也带走人,后日白智白药也带走人,这样下去部落怎么办?为了黄齐的未来,我们一定得想法制止……”黄乌一直没表态,她只是时不时安抚一下激动的黄狸。
接下来几天,黄狸等几位长老并没有再向黄也迪说类似的话,黑蒙照旧在为他的征程准备着。黄也迪也很大方,能给的东西尽量给他。
黑蒙常常一动不动的盯着忙碌的黄也迪看着,眼中有深深的不舍和失落,但随即又充满了坚定。
“阿迪,”这天晚上,又轮到了黑蒙。黑蒙呢喃着唤着她的名字。两人紧紧相拥,黑蒙说道:“阿迪,再给我生个孩子吧。”黄也迪点头,眼睛不由得湿润起来。
两人疯狂而热烈的激吻着,就像饥饿了很久的流浪汉突然吃到了美食一般贪婪。两人在床上、地上、墙边,一切可以的地方翻滚着,像一团麻绳一下扭结在一起,倒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
一切都那么的契合和完美。
持续了很久很久以后,两人才不知厌足的停下。
黄也迪红着脸喘着粗气问道:“你以后会不会找别的女人?”好吧,她承认她摆脱不了小女人的心态。黑蒙突然低沉的笑了几声。他说道:“你们女人真是好笑,怎么净想这些奇怪的事情。”
黄也迪撅着嘴说道:“我提前给你说一声,你要找别人也可以。”
黑蒙嗯了一声静静的等着下文,他就不信这就完了。果然,黄也迪清咳了一声继续说道:“如果你找了别人就不要再见我了。咱俩以后就算了。”
在另一间屋子里,白药也被黄狸和黄龟两位长老悄悄召了过去。两位长老热情的拉住白药问东问西。又接着又问白药能不能配些让人吃了能快死但是表面又像得病的药。白药一听心中顿生狐疑,两位长老神秘兮兮的说道:“这个人我们也不瞒你,他的死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白药听完脑子里嗡嗡直响。
两位长老又接着说起,白水部落和黑氏的争端战争。这些,白药自然记得。他的很多亲人族人都丧生于那场战争中。如果黑蒙死掉,他既报了仇,又除掉了一个情敌。在四人中,阿迪最爱的是白智然后就是黑蒙,他和东方,唉,不提也罢。
如果去掉了黑蒙,那么……白药的心中一阵动摇。随即他又想到,黑氏和白水的战争,是部落之间正常的纷争,白水在繁盛时也曾经侵犯过黑氏,黑蒙的母亲也是白水人杀死的。再者那时,黑蒙和他们都还小。主持战争的是他的父亲。还有,如果他死了,阿迪也会伤心,还有小旭日长得也有些像他……一时间白药的心上像是挂了十几桶水似的,七上八下的,咚咚的跳个不停。
一整天,他心神不宁,坐卧不安。白智也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立即追问他怎么回事。白药支吾了一会儿终于说了出来。白智眉头一皱,立即说道:“不可以,你不能答应他们!”
正在这节骨眼上,就听见门外有人大声喧哗。
白智连忙开门,就听见有人大声喊白药。白药心中一慌,急忙出来。
来人正是东方,他一见白药急切的说道:“快去,黑蒙被人下药了。”
白药的脑子轰的一声响了,心中眼里俱是一阵茫然,他暗暗忖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