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之中,柳肃郁蜷缩的蹲在角落之中,头发凌乱,黑发中更添了几缕灰白。脸色疲惫不堪,眼底的黑圈显得有些狼狈。
上官子静推开牢门之上的铁窗,望着里面的人影,神色淡然不变。
柳肃郁咎由自取,她并无半分怜惜。
可牢门的动静,惊的柳肃郁哆嗦了一下,神情恍惚的转而抬眼望向了上官子静的方向。长期没见着光的他,不得不眯了眯眼,可当他看清楚之时,却突然双目大睁。
“嗖”的一下,柳肃郁连滚带爬的蹿到牢门前,双手扒拉在牢门之上,神情激动的连说话都带着些颤动:“太,太子殿下,老臣……冤枉啊。”
上官子静见着泪眼婆娑的柳肃郁,心中毫无触动,冷眼的看着他,并未开口。
但一旁的冷满转而望了眼身旁的上官子静,知她意思后,继而冷眼看着柳肃郁,语气冰冷的开口:“证据确凿,何来冤枉一说。”
本满眼期待神色的望着上官子静的柳肃郁,听闻冷满的话,又急忙转而看向了他,语气急切的说道:“老臣身为齐国丞相多年,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又怎会加害齐国。老臣做的那些事并未本愿,是有人胁迫于我,太子,太子你可要相信我啊。”
柳肃郁说着又神情激动的转而看向上官子静,那眼中的神情真切之至,若不是上官子静本就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能都要被他骗了去。
上官子静心中冷笑,未等冷满多言,便语气冷淡的开口道:“既然有人胁迫于你,那你与本宫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若是真的冤枉了你,本宫放了你便是。”
她眼中肃穆的神色看着柳肃郁心中直打鼓,神情略带些僵硬,但他眼眸一转,心中便有了想法,神色也恢复如常。
“老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这……”柳肃郁点头语气沉稳的保证着,可话落便语气一转,垂眼看了看牢房的门,眼中神色再明显不过。
上官子静随他视线望了一眼,知他意思后,勾唇笑了一声,随即开口:“将他带到审讯房。”
柳肃郁听她此言,咧嘴一笑神色间带着几分讨好之意,可这些已然转身离去的上官子静并未看见。看见的冷满却是冷眼一瞥,并未在意。上官子静做事定有她的打算,冷满即使知道柳肃郁不过是强词夺理也并未开口阻拦于她。
待柳肃郁被带至审讯房时,上官子静正闭眸倚靠在椅背之上。
直至柳肃郁被押坐在牢椅之上时,上官子静这才徐徐睁眼。
“说吧。”上官子静冷言说道。
柳肃郁听她这话一愣神,也不知如何开口,扭捏似的坐立不安。
“怎么,难道要用刑你才会说吗?”上官子静眉头一拧,眼神冰冷的盯着他开口。
“我……臣这也不知从何开口啊。”柳肃郁听她这话,抬眼看着周围墙上挂着的刑具,以及他身旁的刑架,心中惊恐不已,急忙望着上官子静开口道。
他知上官子静是让他说什么,但这突然让他说,他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不是被人胁迫吗?何人胁迫?便从你与她相识之日说起,越细越好。”上官子静听他之意并不是不想说,这才语气缓和了不少。
冷清雪已死,其实问不问也并没有什么关系,但上官子静却担忧有什么后顾之忧,这才想知道的详细些,最好不漏过什么细节。
“老臣是被人胁迫不假,那胁迫之人正是巫女冷清雪。”柳肃郁见上官子静闭眸不言,但知她定在细听,便语气沉缓的叙述着。
听至此,上官子静眉头顿了一下,虽她早已知晓柳肃郁与冷清雪定有关系,但听他自己说出口,还是让她有些疑惑。如今看来,总让她觉得身边之人全与冷清雪有所联系一般。
柳肃郁抬眼看了看上官子静,见她并未开口,便思绪一沉,继续回忆着以前的事情徐徐道来。
“老臣与她相识正是因为她下蛊于我,而后便迫不得已受制于她,稍有不从便受尽蛊毒折磨。”柳肃郁表情痛苦的说着,蛊毒的折磨已然深留于他心中。
“她让你干什么了?”上官子静开口打断了柳肃郁的思绪。
回神的柳肃郁抬眼看了看她,而后开口道:“本来也并未做什么事,但后来听她的要求开始收敛钱财,但她也没要,只说让我收到越多越好,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上官子静听他说到这,也知这前因后果。她知道柳肃郁定是隐瞒了些对他不利的事情,但那些也不重要,她只需知道个大概便可以了。
“太,太子,你看这……”柳肃郁见她半晌也未开口说话,心中急躁难耐。
“难道她听出了什么?”柳肃郁心跳加速的腹疑着。
他已经将事情说了全是冷清雪的过错,而他也全然是个受害者的身份,难道这样还不够。
可就在这气氛焦灼之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柳肃郁额间渐渐挂了几滴汗渍,心中难免不多想。
久到他都快紧张到晕过去的时候,上官子静这才冷声开口:“既然你是被人胁迫的,本宫自然也不会亏待于你。”
柳肃郁本飘远的思绪猛然间回神,听着上官子静的话,神情激动的浑身都颤了两颤。
“谢太子殿下!”柳肃郁语气激动的急忙开口道。
可表面感激的他,心中却是极尽嘲讽的腹疑不已:“我就知道她肯定会听信于我,不过一个太子能懂什么。”
可不待他幻想又回到以前的纸醉金迷般的生活之时,上官子静却缓缓起身,转身之间开口道:“你不用谢我,看在你是老臣的份上这也是我应该做的。你是被人胁迫,那死罪可免,可你却有叛乱之心,这活罪可就难逃了,本宫念你年事已高,便不让你东奔西走,就终身留于此处吧。”
上官子静说完也未等他有所反应,便起步离去。
她本就没打算放过他,没不杀了他已然是仁慈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