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闻人白点头,我跑上前去,在面摊前站定,扬声道:“婆婆,来两碗面!”
卖面的是一个半百老妪,佝偻着身子在汤锅前忙碌,布满风霜的老脸上笑开了一朵菊花:“姑娘这么晚才吃饭,莫要饿坏了身子,快去坐着吧,面马上就好。”
我应了,欢欢喜喜地跑去坐着等面。
这是个很小的面摊,几张h木桌,数只矮脚凳,桌子凳子显然都有了些年岁,黑sE的纹理里满是油W。
我也不嫌脏,搬了两只凳子在木桌旁放好,笑嘻嘻地看着闻人白推动轮椅过来。
已经很晚了,吃面的客人只剩下两三个人。一个汉子赤着膀子,喝一口花雕,就几片白切熟牛r0U,神态颇为自足。
面上来了,yAn春面,上面撒了葱花,加了味道浓厚的汤料,馥郁的香味很是诱人。
“你要加卤蛋么?”我问。
闻人白抬头,看到他们邻座一个秀才模样的男子正夹着一只卤蛋吃得正香。他点点头。
“婆婆,给我们来四个卤蛋!”我眉眼弯弯。
卤蛋上来后,我从自己碗里拨了一只给闻人白,见他碗中三只卤蛋挤在一起,觉得有趣,便笑了起来,笑定了就吃面。
面很好吃,量给的足,蛋也卤得很到味儿。我吃的很开心。
赤膊汉子已经吃完了他的白切牛r0U,酒也只剩下一小口。他T1aN了T1aN嘴唇,意犹未尽。正好望见一个卖酒的老翁挑了担子过来,便提了酒壶迎上去。
我见老翁沽酒,心里有些痒痒的。虽然我不胜酒力,一杯就倒,但现在着实想喝。
我跑去打了两斤酒回来。
是乡人自家用谷粮酿的酒,酒sE有些浊。我喝了一口,只觉又涩又辣,很不好喝。
我给闻人白倒了一杯,教唆着让他喝。
闻人白喝了一杯,皱紧了眉头,不再碰杯子。
我不满意了:“你是男人,男人怎么能不会喝酒呢!来,再喝一杯!”
闻人白摇头,低头吃面:“谁说男人就一定要会喝酒?”
我无法,只得自己一个人喝,一杯接一杯,直到肚中像是捂了一团火,烧得脸颊也红了起来,意识有些模糊,脑袋沉沉的,好似被酒JiNg烧坏了一般。晃悠着手臂又去0酒葫芦,却被一把抓住。
我看了看闻人白,示意他放手。
“剩下的,我喝。”他说。
我忙答应:“好啊,好啊!”
将酒葫芦推到他怀里,见他皱着眉头灌下三两多的白酒,笑得愈加开心。
吃完面,我推着闻人白回府。
月亮散落清辉映照在闻人白的眉眼上,显得他的眸子更是幽深。
我嘻嘻一笑,g住了他的脖子。
月光皎洁,洒满了纵横阡陌的青石小巷,铺盖上静谧的小桥流水,洒落在扬州城的千家万户。
我趴在闻人白的背上,迷迷糊糊地同他讲话。
“闻人白,我是不是很讨人厌?”
“怎么会有人讨厌阿阮。”
“那为什么接近我的人,Ai我的人都Si了。”
闻人白顿了顿:“生Si有命,如果真的有人为了阿阮而Si,想必也是心甘情愿的。”
“父亲母亲都不喜欢我,他们因为我败坏了温府的名声,就要杀我。”
闻人白心中一痛:“阿阮,过去的事不要总是想它,以后的日子有我陪你,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我嘟囔了一句。
闻人白耳尖,道:“刚刚在诗会上,我知道是青青用了你的诗。”
“那你还护着她。”我不满,转身要走,被他拉住手腕。
“我会责罚她。”
我抿了抿唇:“不用,你只要离她远远的便好。”
闻人白终于露出笑意:“阿阮还是在乎我的,我很高兴。”
“谁在乎你。”我一边反驳,一边推着他往家走,这些日子心中的Y霾也消散了不少。
闻人白刚回到住处,便有下人通传,落小姐在院中等候。
落青青看到闻人白,眼神闪躲:“表哥。”
闻人白疑惑地看过来:“有什么事么?”
“我……今日……”她咬了咬唇,“今日温姑娘Y的那首词是她平日里写的,被我看到,便拿来在诗会上用了。”
闻人白挑了挑眉,没想到她会主动坦白,微笑着看着面前不知所措的少nV,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
落青青抬首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睛,双手绞着衣带上的丝绦:“我……不想骗你。表哥,我……”
闻人白打断她:“我知道了,你也不必过于自责。阿阮大度,不会与你计较。天sE不早,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