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起斗殴事件,黎丝荷眼角血淋淋划开一道伤痕,眼窝也严重瘀血,而整起事件的主角汪晨,连一句道歉或认错也没有,反而出言鄙视老师。
她心中委屈极了,开学不过几周,坏事接二连三降临。
如果那时候黎丝荷能预知到真正的恶梦还没到来,她一定会好好享受一下只有皮r0U痛的生活。
眼角的伤都还没痊癒,汪晨又带来了下一场噩耗。
新的一周,她照惯例过着自许平凡的教学生活,在五年五班的音乐课播放了前阵子到唱片行购买的CD,班上大部分学生都乐在其中,唯有一个人例外,汪晨。
他今天特别累,进教室後并没有马上翘课,而是趴在位置上睡得香甜。
似乎是第一次看见他没翘自己的课,黎丝荷总忍不住将视线飘到他身上,尽管,每次瞥向他,都是同一个睡姿,让人光看都觉得困。
指针缓缓靠近整点,还没等到钟声,惊天动地的SaO动就打破了这安宁。
「汪晨在哪里?给我出来!」
一个中年nV人扯开嗓门,怒吼声响彻云霄,惊动了三楼一整排班级。黎丝荷第一次理解真的有人能同时摆着高傲的姿势和暴躁的情绪。
她全身穿着LOGO醒目的高级服饰,拎着LV名牌包,俐落的眉峰高高挑起,大红sE唇膏将这强烈的气势顶到了巅峰。
仔细一瞧,她身後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曾哲煜,以及他的班导师,正慌慌张张试图拉住她。
黎丝荷毕恭毕敬的走上前询问:「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你不知道我是谁?我是这间学校的家长会长夫人!」nV人下颚一抬,说出这段话时,彷佛有阵凛冽的寒风拂过,「你是五年五班的导师吧?给我把汪晨那臭小子叫出来,我今天一定要替儿子好好教训那家伙!」
这下黎丝荷有些担忧了,没想到曾哲煜的父母亲,竟然是星河国小尊贵的大家长――家长会长,每年大把大把向学校洒钱,说话分量沉甸甸得让人窒息。
黎丝荷注意到,有别於上次和汪晨打架时的模样,这回曾哲煜脸上多了几个新伤口,腿也有些跛。
曾哲煜的班导师难为情的向她道歉:「黎老师,真的很抱歉,打扰你上课了,因为会长夫人真的很生气,坚持要立刻到班上理论……」
「你说这话是什麽意思?彷佛我不讲理似的?星河就该尽早铲除这种歪风,刻不容缓!」曾母咄咄b人,厚重的粉底Ye也掩盖不住愠sE。
为了生存,黎丝荷低声下气的进一步说:「请您先冷静下来,敢问汪晨和哲煜是发生什麽事了吗?让您还大费周章赶到学校一趟。」
「那臭小子偷了我儿子的钱包,偷窃就已经构成犯罪,甚至还把人打成这副德行!你说我身为母亲会不生气吗?怎麽会有这种学生?你们都是怎麽教育的?」
「偷窃?」她倒cH0U了一口气,转身望向汪晨。他刚从睡梦中醒来,一脸平静r0u着惺忪的睡眼。
「没错,偷窃。所以请你让开,我要好好教育一下那臭家伙!」曾母粗暴的撞开她,迳自走入教室。
「等等!现在是上课时间,请您有话到办公室说吧!」黎丝荷急忙拉住她,岂料钟声在此刻正好响起,毫不留请打脸了这番话。
曾母挑起眉,就像是在说着:看吧?然後用力甩开她的束缚,直直朝着汪晨的座位走去。
不等曾母揪住他,他自己站起身,毫无畏惧瞪视着家长会长夫人。
「没大没小的家伙,你现在是在瞪我吗?」曾母尖声嘶吼,顺势挽起衣袖,「你现在就给我出来!是谁给你这个胆偷哲煜的钱包!年纪轻轻偷什麽东西?还把人打成这样,长大想当流氓还是进监狱?」
她伸手要抓人,汪晨却不屑的甩开,「你怎麽不问问你的宝贝儿子,他的钱包真的被偷了吗?」
「Si不认错还敢跟我顶嘴?你父母都是怎麽教你的?怎麽会有像你这麽没教养的学生?」
「难道你儿子像你这副德X有b较好吗?」
黎丝荷摀住嘴,随即改成摀住耳朵,彷佛预先听见曾母下一刻将像疯子一样尖叫。
不料,她收起龇牙咧嘴的模样,反而点点头,高傲的说:「你要这样是吧?这星期五,我让学校开大会,你等着被退学。」
「曾妈妈,请您别冲动,他还是个孩子……」黎丝荷立刻冲上前为他求情,开大会意味着什麽?意味着汪晨不但会被全校高层亲自审判,严重的话会下退学处分,甚至不排除提告。
自创校史以来,开过的大会五只手指数得出来。
「我有什麽办法?面对这种学生,只能交给法条制度了,不是吗?一次犯下两个校规,早就符合开大会的标准了。」曾母摆摆手,对黎丝荷挑起眉,「老师,这件事你也有责任,务必通知家长出席大会,我要亲自收到他们的道歉。」
听见关键字眼「家长」,她只差没下跪,诚恳的抓着曾母的手说:「求您别把事情闹大了,这孩子的状况b较特殊――」
「好啊,除非他现在诚心诚意认错道歉,我可以考虑收回刚刚的话。」
彷佛在汪洋大海中抓住了一根浮木,黎丝荷疯狂向汪晨使眼sE,「汪晨!你还愣着g嘛?快过来。」
然而,他的头哪怕是一度也没扬起。
「看见了吧?别说我没给他机会,别说我对孩子太残忍,是他自己打Si不肯道歉。」曾母嫌恶的睨着他,「这种孩子已经无可救药了,怎麽能放任他与一般学生待在同一个环境学习呢?等着十四岁去少年辅育院好好被感化一下吧。」
语毕,她带着强势的姿态,昂首阔步离开教室,徒留一片譁然。
全班同学都震惊的望着汪晨,就连窗外围观的学生也惊诧不已,议论纷纷。
黎丝荷转身瞪着他,无力再发火责备,只是疲倦的问:「刚才为什麽不道歉?你知道大会是什麽吗?」
「用不着你管。」他冷冷回应,从书包拿出手机和外套,又准备翘课。「要我承认自己没做的事,我做不到。」
「怎麽会是没做过的事?至少打人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吧?」她急迫的说,「不管事情经过到底是什麽,你星期五一定要通知家长出席会议。」
「不可能。」
她扶着太yAnx,差点暴毙。「汪晨,事情演变成这样是你自找的,不通知家长出席的话,我也没办法帮你!」
「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瞪着那倒倔强的背影,黎丝荷疲惫的歛下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