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一夜,当黎丝荷再次在学校看见汪旭然,她大大松了一口气,但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庞,她迟迟没勇气上前关心。
而看着汪旭然越来越孤僻,威胁X和存在感都渐渐趋近於零,赖佑群也因此减少了招惹他的次数,他不再主动出言挑衅,而是继续过着往常的生活,成天与Si党们玩乐,偶尔在班上公然放放闪,让黎丝荷羞涩得无地自容。
某天下午扫地时间,黎丝荷看见中廊布告栏前围着一大群人,便好奇的凑上前,只见布告栏的荣誉榜换上新的一批奖状。
这天她等许久了,那是她第一次在音乐b赛中获奖,虽然只是小小的市赛优等,却是人生中第一张奖状。
黎丝荷一直都是个资质平庸的孩子,月考排名正好是全班人数的一半,母亲从国小就让她上了英文和数学补习班,成绩却也无法突破上位圈。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了小提琴家教课,一年一年试试水温参加b赛,妈妈要她不要有压力,每次参赛都是一次经验,而结果公布後,却也真的只是纯粹累积经验,成绩单只收了个寂寞。
「丝荷,是你的名字耶!布告栏上有你的名字耶!」
人群中巧遇隔壁班的朋友小祯,她兴奋的拍拍她,目不转睛盯着那张奖状,新奇的念出来:「全国学生音乐b赛小提琴高中B组,哇!我都不知道你会拉小提琴!太厉害了,你怎麽没有跟大家说过?」
黎丝荷开心的绽放着笑容,她从来没和同侪大声嚷嚷炫耀过,并非不想接受称赞,而是家庭教育让她不能自我吹嘘,她也就乖巧的什麽都没说。
霎时,一只戴满首饰的手粗鲁扯下那张奖状,黎丝荷认得那串施华洛世奇水晶手链,隔壁班大姊头将奖状拿到眼前,眯起眼鄙视着。
「是宣甯……」小祯在黎丝荷耳畔畏惧的问:「该怎麽办?」
她同样紧张的盯着宣甯,深怕那张奖状会被破坏。
宣甯可是全校出名的大姊头,在校园里的地位就好bnV版赖佑群,出身於地位非凡的富豪家庭,校门口外一整排的房租都必须缴给她父亲。而全校也无人不知她的才华,从小受西乐薰陶艺术气息,带着一身卓越的才华征讨全国各种b赛,号称从来没从荣誉榜跌出的才nV。
仔细一瞧,这周的荣誉榜似乎没有宣甯的名字。
黎丝荷紧张的搓搓手,突然希望好友余倩和薛念瑶也在场。
余倩一向勇敢无惧,总是护着她,薛念瑶则是满腹经纶,口才极佳,三人相处在一起,黎丝荷永远是最懦弱的那一个。
过了有惊无险的三十秒,宣甯草草松开手,奖状轻飘飘落地,坐落於一片尘土上。
「什麽嘛?只是小小的优等,我还以为有多厉害,根本没有威胁X。」宣甯不屑的和身旁朋友发发牢SaO,迎来一阵讨好的附和声。
「对呀,市赛而已,也不是特优,有什麽好开心的?」
「宣甯的全国赛冠军奖状只是还没发下来,否则那张优等根本不会有机会贴在荣誉榜!」
黎丝荷垂下头,顿时感到一阵失落。
她们说得一点也没错,只是因为全国赛的b赛日期更晚、程序更谨慎,宣甯的奖状还未送达学校,否则,她小小的优等奖根本没有机会被贴在荣誉榜上。
「你们适可而止吧,她是黎丝荷欸,赖佑群的nV朋友,别招惹她了,小心大家明天都见不到太yAn。」
宣甯因得意而g起的唇角,在其中一位闺密开口後瞬间垮下。
「啐,长得也没多漂亮,佑群只是一时昏头才会失去判断力。」她不屑的瞥了眼,转身领着姊妹们离开。
「丝荷,你不要听她们乱说。」小祯担忧的拍拍她沉重的肩,「宣甯真的很过分,怎麽可以把奖状丢在地上,我代替我们班向你道歉――」
小祯忽然停止说话,惊诧的望着一个陌生男孩蹲下身子,无声将奖状捡起,并拍了拍上头的尘土。递给黎丝荷时,纸面已经恢复洁净的白sE。
黎丝荷从没想过他会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甚至替她拿起奖状。
「喔!我想起来了!你是隔壁班那个哑巴汪旭然吧?我有看过你!」小祯突然惊呼,接着压低嗓音问:「丝荷,你们很熟吗?我听说他在你们班被排挤了?而且你男友很讨厌他吧?你怎麽会跟他熟识啊?」
尽管她刻意降低音量了,声音依然清晰得连汪旭然本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看着朋友疑惑的眼神带着错愕和嫌弃,更提到关键字「男友」,黎丝荷下意识反驳道:「没有,我怎麽可能认识他?小祯,我们快回去吧,要打钟了。」
话刚落下,他面无表情的别过头,转身将奖状放在布告栏上,跨步离去。
那仓促离去、被落日余晖拉长的背影,黎丝荷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孤独、失望,这是就算没透过言语传达,她也能从那道背影中看见的。
那一刻,黎丝荷觉得自己和班上霸凌他的同学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