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老夫人不记得,我就拿纸写下来。”
“那敢情好啊,只是,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你看看你进来一杯茶都没喝,讲的口干舌燥,现在又要让你给我写这一金三件,怎么好意思。”老夫人冲着站在一旁的男佣吩咐道,“快去给梁大夫人准备纸笔。”
“不用了,我自己带了纸跟笔来。”说话的那会,聂晓云已经打开包包拿出纸笔开始写起来。
老夫人举起自己的茶杯递给旁边的男佣,见聂晓云看过来,老夫人捂着心房,一脸感激,“我放在心头的一件事,总算是得到解决了,梁大夫人,你今晚来得太是时候了,你要不来,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找谁问去。”
一开始,她还以为纪泽深代表了纪家的态度,如今看来,是她误会了,幸好她来了,不然真要让纪泽深给糊弄了,果然这东西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男佣添了茶回来,把茶杯递给老夫人时,对面的聂晓云也写好了。
男佣接过纸条递给老夫人。
老夫人看着纸条时,对面的聂晓云迫不及待问道,“那我们是不是该订个日子?”
“日子不用我们订,等他们小两口自己订。”这字写得可真是够着急的,看来聂晓云是等不及想宰他们纪家一笔。
“他们哪里有那个时间,就算是有,那也没咱们这些长辈懂。”梁浅现在被纪泽深迷得丢了理智,让梁浅自己办婚礼,岂不是只会顾及纪家,让自己吃亏。
“哎,可千万不能用表面去判断他们年轻人的本事,他们何止懂这些,还懂咱们不懂的,那小花园,小菜园规划起来,搞的可一点都不输给咱们……”
“花园,菜园?”梁浅跟着纪泽深搞这些干什么?
看到对面的聂晓云不懂,老夫人一脸纳闷,“我出身贵族人家,不懂这些很正常,可我听说,你不止结婚前,就连结婚后在梁家也帮着种花种菜,怎么也不懂这些?”
老夫人那傲慢的眼神难道是在瞧不起她,故意借这件事嘲笑她们梁家配不上纪家?“老夫人,话可不是这么说,年轻人有年轻人那套,但是咱们两家在景城都是家喻户晓的大户人家,让年轻人去折腾,很容易丢了礼数惹出笑话。”
“什么咱们两家,这跟你们梁家有什么关系?”老夫人将手上的纸条递给旁边的男佣,“帮我折起来装到信封上。”
“是。”男佣掉头去书桌那边找信封袋。
“什么叫做,跟我们梁家有什么关系,老夫人,你这话我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是不是她听漏了,不然她怎么没明白过来老夫人在说什么。
看到聂晓云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老夫人出于好意解释一句,“你根本不需要明白什么,只要木兮跟纪澌钧明白就够了。”
“你的意思是,要把我女儿的婚事交给他们去办?”
聂晓云还真够蠢的,也对,不蠢的话,又怎么会只混到这份上,“等事情忙完,他们就要举办婚礼了,哪里还有时间帮别人办婚礼,哎……”叹了口气,老夫人再一次用手捂着自己的心房,“幸亏你来了,帮我写了这个单子,我交给他们夫妻以后,澌钧就知道怎么给他媳妇准备,也省了不少麻烦。”
什么叫做把单子给纪澌钧,让纪澌钧给木兮准备?
她怎么觉得老夫人是在戏耍她?
不相信那么顾及颜面的老夫人,会做出这种事情,再次挤出一抹笑容看着老夫人,“老夫人,你的意思是,要让他们参照我们家阿浅结婚的聘礼?”
“哈哈哈……”老夫人低声轻笑,“我说梁大夫人,这衣服可以照模样做,房子也能照着格局建,你有听过婚礼照着办的。”
“那我想请问老夫人,你打算以什么礼数,让你们纪家长孙娶我女儿?”
“他们已经领证,梁浅也住到我们纪家来了,还差什么手续没办?”
她明白了,原来刚刚老夫人就是把她当做猴子戏耍!
恼怒的聂晓云坐不住,“老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同意,还让我说那么多,你是不是在耍我?”
“我说梁大夫人,我倒是想问你,是什么意思,没有经过预约就跑到我们纪公馆来,别拿你们小门小户那一套来我这里装无知,咱们两家以前不是没有来往过,你这样失礼于我,莫非是瞧不起我们纪家今时今日的地位了?”
小门小户?呵呵,是她无知,还是老夫人太自以为是?“是,我们梁家只是个小门小户,我们家老三——”
端起茶壶的老夫人瞥了眼对面想要拿梁帅出来做炫耀资本的聂晓云,“梁先生可说了,与梁家划清界限,你这扯上他,是想做什么,吓唬我老太婆是没出过村的老女人?”
老夫人一针见血的话,让恼羞成怒的聂晓云只能破罐子破摔,“好啊,占了我女儿便宜,就不打算认账是吧,没那么容易,你不怕丢脸,我比你更不要脸,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们纪家是怎么抢占良家妇女的!”
“呵呵——”
老夫人冷笑两声,用力将杯中砸在杯碟上,“我没找上门,你倒先恶人告状了,当初死乞白赖要我们纪家履行联婚约定的是你们,如今结婚了,反倒是刁难起来了。”
“刁难?”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我要求聘礼是刁难了,那纪澌钧娶木兮,他给木兮这些,又算几个意思,还不是看到我们梁家好欺负,挑着对付!”
“澌钧娶木兮,人家那是自个掏钱,别说你的一斤三两,就算是他要造火箭,送他媳妇上月球办婚礼,那我也没话可说。我们家则深是什么人,那是人中龙凤的天之骄子,他娶了你女儿,你们不偷笑捡便宜就算了,还得寸进尺要求什么一斤三两,别说一斤三两了,就算是一两,我们纪家也没有,要就保持原样,不要就拉倒!”
“你,你,你们欺人太甚,我要告你们——”纪澌钧自个掏钱?纪澌钧有几个钱。说不定,纪家就在暗中对纪澌钧有过援助,就算不是纪家愿意的,那也是纪澌钧争的,有纪澌钧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在,她女儿嫁入纪家,这大少奶奶的位置就是个摆设,到头来,所有的好处还不是让纪澌钧抢给木兮了!
“好啊,告是吧,我正愁自己太善良,你倒是先作起来,给了我不用顾忌体面的机会。”老夫人从沙发起身,把手里的茶杯递给旁边的男佣。“我也要告,因为你们家女儿,导致我们家如此优秀的长孙就失去了跟门当户对名门望族千金联婚的机会。”
“你告这个,我看你是气糊涂,简直就是在说笑话!”这都能告,那她还能告一连串的事情呢。
“是你先在我这里闹笑话。”
“你——”
老夫人冷哼一声转身背对着聂晓云,“来人,送客。”
“是。”男佣上前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梁大夫人,这边请。”
是要彻底撕破脸面是吧!聂晓云往前走时,推开阻拦自己的男佣,绕到老夫人跟前,虽说梁帅跟梁家划清界限,但是梁帅的地位,还是让她有了底气,昂首挺胸眼神不屑将老夫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老夫人,你说得对,门当户对,如今你们纪家已经败落了,论资格,还是你们高攀我们梁家,到底谁真谁假,大家心知肚明。”
呵呵,非要在她面前争一口气是吧,她楚云依还没怕过谁!
“我说梁大夫人,既然你女儿那么宝贵,那我们也不阻止你们攀龙附凤,什么时候让她跟我们则深离婚,后面还有几队人等着跟我们联婚,别让我们等太久。”
“好,离婚就离婚,我还不稀罕把女儿嫁到你们这种伪贵族的家庭来受苦!”目光四处打量,“我们家阿浅在哪儿,我现在就带她走!”
“哦,对了,忘记给你提个醒。”老夫人步伐缓慢,路过聂晓云时,话语中带着轻笑,“你可能对我娘家并不了解,就不跟你说我娘家的历史,以你身份恐怕这辈子都没有资格涉及,说出来对你太梦幻怕你记不住。总结一句话就是,若非我下嫁纪家放弃我在我母亲家族中的王室继承人资格,你如今见了我,应该称呼我一声殿下,我不知道,在你们这里,怎么定义贵族这个称呼,但我就是贵族。”
“你——”她只听说,纪家老夫人出身显赫,但没想到,大有来头,这一次简直就是自找笑话,恼怒的聂晓云,哑口无言。
老夫人冲着门外递眼色,“把这个傲慢无礼的老女人给我赶出去!”
“是。”
“放开我,你们纪家欺人太甚,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我要告你们!”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放开我,放开我!”
聂晓云被男佣拽着出去时,书房里,留下一连串的骂声。
用力握紧扶手棍的老夫人,嘴角勾起一抹痛快的笑容,“跟我讲门第,你是来搞笑的?”她正愁闲得慌,没人较嘴,聂晓云就撞上来了。
借机发泄一通的老夫人,痛快的深呼吸一口气,抿了抿嘴唇。
出气以后,心情就是舒坦,有点饿,老夫人用手捂着肚子,是该来块蛋糕,庆祝一下胜利。
而此时在书房门外的梁浅,面露担心看着旁边的骆知秋时,被人拽走的聂晓云看到梁浅,大声叫喊,“阿浅,你快看看纪家的人都是怎么对我的。”
梁浅想过去就被骆知秋拉住了。
见骆知秋冲着她摇头,梁浅也只能停下脚步。
“阿浅,我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就任由他们欺负我……”
“她们对我的态度,就是对你的态度,阿浅你不要再傻傻被纪泽深给骗了,快跟他离婚,跟我走。”
“我……”想过去的梁浅又一次被骆知秋拽住。
“秋姨,你让我过去看看吧。”目光着急的梁浅,在聂晓云跟骆知秋之间来回张望。
“我并不阻止你们母女见面,但是你要明白一件事,你要是过去了,就是打了老夫人的脸,老夫人不高兴,不喜欢你,让则深跟你离婚,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会马上叫律师过来。”
“那我怎么办,她是我妈,我不能看着她这样被人赶出去。”如果她能对母亲解释清楚那些事情,母亲一定不会跑来纪家说这些,都是她的错才造成今天这个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