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我解释的,何止一件事?”侧过脸笑望着纪澌钧,见他不说话,木兮抿着下唇把纪澌钧来回打量一遍,“怎么,不打算招了是吧?”
“别吓到我闺女,有什么话,咱们回房慢慢说。”手落在木兮肚子上,轻轻摸着。
“随随便便就被吓到,还是你纪澌钧的闺女?”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毕竟女孩子都胆小,右手绕过木兮身后把人揽入怀中,“你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她就看看,纪澌钧是不是真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南家是怎么回事?”
“捐款确实是真的,他想讹我,也是真的。”
“就这样?”那么想不开,讹纪澌钧?
“嗯。”
腾出一只手,挪到纪澌钧腿上,小手指轻轻来回滑动,歪着脑袋盯着脸靠过来的男人,“有没有遗漏要补充的?”
“好像,是有遗漏的。”落在木兮肚子上的手挪到腿上,握住木兮“严刑逼供”的小手指。
就知道这家伙,喜欢来这一套,木兮把手上的牛奶杯放到旁边的圆桌上,歪着身子斜靠在纪澌钧怀里,抬起的脚落在沙发上,“说吧。”
“南清和找过我,想让我们离婚,我就借着这件事教训一下他。”
她知道南清和不会说,可是南清和找上门来,却是让她在听到这件事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落在纪澌钧手臂上的手指心不在焉来回揪扯着纪澌钧的衣服,“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他知道她担心什么,只可惜南清和没那个胆跟他表明那些事情,“只说了让我们离婚,给我一笔钱,别的?”纪澌钧冷笑一声,“他敢跟我提别得?”
纪澌钧让费亦行怎么做,她都不反对,因为这也是南家欺人太甚的报应!“那,今天山海湖的事情呢?”
“大哥跟你说了?”大哥会说,情理之中,那么担心他,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他因为这件事跟她引起什么矛盾。
“不是。”昂起头望着纪澌钧,“我不相信那些事情,但我想要一个解释回复那些找我的人。”
具体的事情,他不想告诉她,让她跟着担心,“你认为梁帅是那种为了金钱就丢到原则和底线的人?”
“不是。”
“这就是真相。”接住木兮伸向他脸庞的手,拉到眼前,盯着这生长速度极快,总是突然就把人挠伤的指甲。
“你总是瞒着我一些事情,以前是,现在也是,问了你,你也是点到为止,有时候,我了解外人胜过了解你。”这句话,说的很心酸,可事实却是如此。
如果她真正的了解他,看到他那些不愿意让她看见的事情,恐怕,她会害怕,会疏远他吧,他好不容易才化解她心里对他的畏惧,总不能像以前那样,她看见他就直哆嗦,“我们还有大半辈子,你可以慢慢了解我。”
大半辈子,对啊,她们还有大半辈子呢,瞄了眼那个在打量着她的指甲,想要找机会剪除的纪澌钧,木兮抽回手勾住纪澌钧的脖子,将他拉低一些,“我怎么没看到姜助理?”
山海湖的问题过了,他没意见,可是,对于南清和用钱收买他,让他离婚那件事,她就不打算说点什么?例如,表扬下他?“有梁帅一个还不够,姜轶洋又哪里让你觉得比我优秀了?”
“他现在照顾小宝,我关心他的去处很正常好不好。”指甲沿着纪澌钧的下颚弧度滑动,“你什么时候起,对自己那么没有自信了?”
“——”还不是她,有时间,说姜轶洋的事情,没时间夸奖他,所有的期望和骄傲都落空,感觉自己遭受到冷落的纪澌钧,冷着脸盯着木兮的肚子。
“怎么了?”她不过是关心姜轶洋一句,他就吃醋吃成这样了?
还怎么怎么了?
她就真的不知道哪里出现问题了?
本来想等她自己反应过来,看到她还一脸无辜又不解盯着他看,纪澌钧怀疑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见木兮皱着眉,心里气急败坏的纪澌钧又接了句,“你就不担心,我会答应南清和?”
哦,原来是这件事。
几件事加在一块,问了这件就是下一件,时间太急,没给她一些反应的时间。
见木兮明白过来了,纪澌钧冷哼一声别过脸,“我还有些工作要忙,今晚,你自己一个人早点睡吧。”
还自己一个人,强调的那么明显,撑起身的木兮,凑到纪澌钧耳边,“钧哥,我有话想跟你说,咱们回房说呗。”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现在知道错了?跪下来求他都没用,他不会原谅她对自己的忽视。
爬起身的木兮,跪在纪澌钧腿边,一膝盖落在纪澌钧两腿之中,手搭在纪澌钧肩上,语气温柔,掐着嗓子轻轻摆动身体撒娇,“钧哥,人家……”
知道,他最受不了她叫那一声“钧哥”,就开始对症下药了?他可不会上当,板着脸,冷言冷语的男人,右手却落在女人身后护着她,等她说完后,气息淡定回了句,“不用了兮兮,我岁数大,太刺激的东西,受不了,容易血压飙升。”
平时看他,不食人间烟火高高在上的模样,谁曾想到,他家纪先生,对别人说过的话,可是一句不落藏在心里,就等着哪天掏出来告诉你“我知道你说过什么”。
靠在男人怀里的女人,冷哼一声,扶着他的胳膊,下到地上后,揪住他的上衣,就把人从沙发拉起。
眼神无辜的纪澌钧看着对面气势汹汹的女人,“你想对我做什么?”
“清蒸,红烧,一锅炖。”
拽住纪澌钧的衣服,拖着人回房。
被木兮拉着走的纪澌钧,在木兮看不到的那一面,无辜的眼神瞬间闪过一抹谋算,舔了舔锋利的上齿。
猎物,上钩了,今晚又能一饱口福。
……
纪公馆。
在等给老夫人和骆知秋的炖品,找了一个离厨房出口近的地方,拿着家规在翻阅的梁浅,听说聂晓云来了,吓得连手里的家规都没端住。
“什么,真的来了?”
“是的大少奶奶,人现在已经进来了,老夫人跟夫人都过去了,就在一楼书房。”
“……”从凳子起身的梁浅,一手托着肚子,快步往外走,快到客厅的时候,看到周围有秩序的人才想起什么,原路返回,叮嘱佣人替自己盯着厨房的炖品才去书房。
快到书房门口,梁浅被出来的骆知秋拦住了。
“不用去了,老夫人在里面,这种事情就让她应付吧。”纪泽深跟梁浅的事情,说简单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既然纪泽深之前跟老夫人谈过这个问题,那这事,还是交给老夫人合适。
可她担心,她母亲这大晚上的找过来,万一说了不中听的话,让老夫人不开心,给老夫人留下坏印象,说不定会影响到她跟纪泽深的关系,她也不想母亲跟纪家闹僵。
见梁浅神色担忧,骆知秋也不想出了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就陪着梁浅在门口听情况。
书房里。
空手而来的聂晓云,并未坐下,而是先将书房观望打量一遍。
坐在沙发的老夫人,坐姿端庄,举止优雅,见聂晓云不是欣赏这里的建筑,而是像来找什么,对聂晓云这种行为很不满的老夫人,等着聂晓云看完再说话。
值钱的东西不少嘛,不过再怎么有钱,到底也是个空架子。
回到沙发坐下的聂晓云,把自己的包包放在旁边。
在一旁伺候的男佣,见聂晓云坐下了,立刻将茶杯递过去,“请喝茶。”
“话没说清楚之前,这茶,我还不知道怎么个喝法。”挥手拒绝。
哟,来势汹汹嘛,老夫人用眼神示意男佣先把茶收起,老夫人面带微笑,语气温和问道,“不知道梁大夫人来这里所谓何事?”
“所谓何事?”看来,这不止是纪泽深的态度,更是纪家的态度,“老夫人,咱们都是有身份的人,我也不想把场面闹得那么难看,丢了咱们之间的体面。”
“嗯。”老夫人轻轻眨眼点头。
面对老夫人的温和,慈祥,聂晓云的气势开始压人一筹,“我女儿跟纪泽深的事情,我也是刚知道不久,既然这两个孩子已经在一起了,我也不反对,不说我们梁家是景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是普通平头老百姓人家,那也该按照三媒六聘成婚,我说的是这个道理吧?”
“对,你说的很对。”老夫人语气肯定,认同聂晓云这句话。
纪家那么要脸面,当初木兮都难以进这个家门,还不承认纪澌钧的身份,看来老夫人也怕她把事情闹大丢了纪家的颜面,这样就好办了,“我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我也是希望我女儿幸福,让人家知道她嫁了一个好人家,一个有责任的丈夫,既然要结婚,那这礼数就按照景城来办。”
“对。”老夫人眼神好奇看着对面开始精打细算的聂晓云,“不知道景城这边,是什么礼数?”
“景城这边,不止方言多,礼数也多,就不说这一个市一个县,打个比喻,这一条街上住的,都有说几种方……”
老夫人挥手打断聂晓云兜兜转转的开场白,“我年纪大,脑子转不过来,你就直接跟我简单明了的介绍你们梁家的礼数。”
既然老夫人那么爽快,那她也不客气了,“那些什么杂七杂八的小物件,考虑到你们不是本地人,准备起来也费劲,那就由我们这边准备,为了你们方便,我们就精准到一金三件,除了八千八百八十八万八的一金……”
说着话的聂晓云时刻注意着老夫人的面色。
看到对面的聂晓云在看自己脸色,老夫人一脸热情,“说,你继续说,我听着。”
老夫人热情,聂晓云脸上也开始有笑容,“另外的三件,是一栋不低于半山别墅价位的独门独户别墅,一辆中等配置的库里南,一套结婚用的珠宝首饰。”见老夫人脸上还保持着刚刚的笑容,聂晓云笑着反问一句,“我的要求就这么简单,我想对于纪家来说,这不算是什么难事吧。”
老夫人先是诧异再笑了,“怎么会是难事,就算是我们现在没了集团,俗话说,烂船还有三斤钉,这什么一斤三两,要的一点也不过份。”
“老夫人,是一金三件。”对面的聂晓云笑着纠正。
“对,一金三件,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对没发生过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