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周一的清晨,七点多,天已经大亮,外面已经有早起锻炼的老头老太太们说话声。
某户安静的室内陡然爆发出一阵短促的惊呼,而后就是重物落地的沉闷声。
安静守护在各处的特殊保镖们纷纷一个激灵,眼中有精光乍现,而后彼此对视一眼,犹豫着是否要去找袁先生查看情况。
只拉了一层纱窗的卧室里,安恬拍着胸口缓缓吐出一口气,又心虚又气愤地瞪着摔在地上满脸茫然的袁歌:“你干什么呀!吓死我了!”
任谁大清早的一睁开眼睛就发现眼前多了个人,都会被吓得心脏罢工的好嘛!
想到这里,安恬的心虚也顺理成章地变成了理直气壮,掀开被子就坐了起来,还伸脚去轻轻踢他:“哎,你还好吧?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也不叫醒我,忽然跑我床上睡,现在吃教训了吧!”
袁歌昨晚五点左右才到家,原本是应该回卧房好好休息的,可他又实在想念妹妹,于是迷瞪着眼洗漱一番后就进了安恬的房间。
原是想着看她一眼就回房睡觉,可人啊,都是贪心的,进来后袁歌看了床上熟睡中的妹妹一眼又一眼,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连她微微张开的小嘴都可爱至极。
就这么着,他就不知不觉看得睡着了,还爬上了安恬的床。
算起来,到这会儿也才勉强睡了两个小时左右,袁歌最近严重睡眠不足,脑袋约等于停机状态。
在熟悉的环境以及绝对信任的人面前,整个人从生理到心理,都放松到了极点。
所以哪怕是冷不丁被踹下了床,袁歌还是没有半点清醒过来的意思。
安恬的脚在他胸口踢来踩去,袁歌半耷着眼睑往下看,后知后觉想明白这是妹妹的脚,顿时触动了他真实的内心世界。
“真可爱。”
含含糊糊感慨一句,还没等安恬反应过来,袁歌抱住在自己怀里捣乱的脚丫子,低头就往脚背上亲了一口。
“咝――!!”
安恬猛地缩回脚,瞪圆了一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睛,像是受惊的猫儿。
妹妹那么可爱的脚,才亲了一口就跑了,袁歌不满地皱起了眉。
然而安恬平日里作威作福,在袁歌脑袋上蹦迪都蹦习惯了,即便是还在迷瞪中,袁歌也顶多遗憾一下,完了还是缩着身子老老实实躺在地上,原地闭眼一秒就睡死了过去。
安恬瞪了半天,要训斥的腹稿都打好了,结果这厮还真睡着了。
蹭下床,轻手轻脚溜过去,伸脚想踢,可视线落在光洁的脚背上,安恬不自在地收了脚,蹲下伸手去摇了摇他肩膀。
“还真睡着了?”安恬嘟囔一声,蹲着扭头冲外面喊,“小球?小球!”
小球圆溜溜的肚皮中间开了个大洞,一片跑过来一边吸空气,“女主人,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小球能为您效劳的事吗?”
原来是在“吃饭”啊,难怪刚才那么大动静都没主动跑过来。
安恬站起身,指了指地上睡得香甜的袁歌:“呐,把他给弄回他自己床上去,我搬不动。”
小球立马另外探出两只机械手,上前就把袁歌给顶到头上就带走了。
袁歌这一走就是从五月走到了九月,安恬嘴上嫌弃,可人回来了,其实她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就觉得整个人都踏实了,圆满了。
可惜今天是星期一,课最多的一天。
安恬吩咐小球照顾好袁歌,自己整理好书包,随便找了几样点心打了包,这就准备出门去上课了。
谁知刚拉开门,就被门口两个穿黑色短袖T恤的高大男人吓得倒退好几步,拉着门的手下意识就变换了力道方向,从开门变成了关门。
砰一声巨响,震得墙都隐隐有了颤动感,可见关门的人当时情绪有多尖锐激烈。
像门神一样一左一右站着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左边那个抬手,挠了挠鼻子,对同伴挤眉弄眼,示意对方表示表示。
然而同伴收回视线后双手背在腰后,双脚分开至肩宽,抬头挺胸目视前方。
“……”
行吧,就你能装!
一门之隔的房内,安恬又一次遭受着十八级头脑风暴。
短短的几个呼吸间,她已经从黑衣人想到了黑道,从黑道想到了黑心研究室,从黑心研究室想到了X博士R博士Q博士……
二十六个字母都想完了,正往字母组合博士上想的时候,外面响起了男人小心翼翼的解释声:“是袁先生的妹妹安小姐吗?您别怕,我们都是好人。”
安恬:你猜我信不信?
听到动静的小球早就跑了过来,此时也急得团团转,眼睛都变成了宽面条眼泪:“都怪我,要是我不是家用保姆型就好了,我太没用了呜呜呜……”
安恬拍了拍小球脑袋,确定门已经反锁好了,果断转身跑进袁歌房间,拽着人使劲儿摇。
才睡过去没多久的袁歌就这么被摇醒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是不是地震了。安恬一巴掌呼噜到他额头上,着急得不行:“还地震什么呀!咱们门外有人守着,你昨晚上到底怎么回来的?是不是被人给发现了?我们现在是不是要把小球毁尸灭迹?”
刚追到门口的护花使者小球:“???”
嘤嘤嘤我不配存活在这个世界!
其实安恬就是说秃噜嘴了,她的意思是把小球给收起来。
至于收到哪里?老歌不是有个位面交易器自带的货物库房嘛。
被这么一通折腾,袁歌有再多瞌睡,此时也清醒了。
见妹妹受了不小的惊吓,小脸都发白了,心疼不已,连忙把人抱进怀里轻声安抚:“别怕,那是国家派来保护我的人,昨晚回来得太晚,没来得及跟你说,我们最近两天把该收拾的都收拾一下,后天就要一起去京城了。”
一听门口那俩门神是国家的人,安恬这才松了口气,有了心思思考别的:“去京城?我们一起吗?那学校怎么办?”
温香软玉在怀,袁歌总算想起来自己现在可以对妹妹做更亲近的事了,一时间心猿意马,嘴上却还在详细解释:“我们的学籍都会挂到上清大学,你不是学的教育么,上清的教育专业不错。”
安恬明白他是为了自己,才算了主文的上清。
没骤然升至国际大学的惊喜,反而更多的是担忧。
因为安恬明白,他们获得多少,老歌就要付出更多。
“那你呢?你不是计算机专业的嘛。”
袁歌轻笑一声,抬手扣住她脑袋,往自己颈窝处压,亲昵地用脸颊蹭她发顶:“我的转过去也不会真的去上课,挂哪都一样。”
袁歌到底是身怀男主气运的人,本身资质并不平庸。
原本是思想以及受教育程度影响,表现出来的只是比同专业的普通人优秀一大截。
可现在有了位面交易系统可以带来的各位面知识,袁歌就像一块干瘪的海绵,触水则吸,在知识层面上已经跳脱了凡人的境界,向着顶级层面成长。
否则他也不可能出去一趟,单靠一个仿制的小球2号就能吸引来国家有关部门的重视。
上面更看重的,是袁歌在智脑领域已经逐渐成独立体系的知识理论。
智脑,一直都是全世界各个国家研究努力,却始终未能真正攻克的领域。
它能利用的地方不仅仅是各式机器人。
如果运用得好,拥有智脑成熟技术的国家,等同于拥有了一支强大无畏近乎全能的机器人兵种。
这绝对是能让整个世界格局发生天翻地覆改变的存在。
甚至还能开启人类星际航海时代。
如此重要的人才,不过是以闪电的速度派来一队特殊兵种做保镖随行保护,再一路全程亮灯,已经是首长们担心动静太大被间谍察觉,于是怀着满腔担忧作出的低调安排。
不过这些属于外面的风风雨雨,自有他去撑着,可爱的妹妹只需要好好享受恬静惬意就好。
袁歌抱着安恬,只觉得整个人生都圆满无缺了。
既然都说了要转学,安恬也不用去上课了,觉得袁歌抱得舒服,干脆就蹬了鞋子钻进袁歌的被窝里,然后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让袁歌给她说比赛的事。
袁歌挑拣着能说的都给她说了,都是些苏爽文的类似桥段,听得安恬心情倍儿爽,抱着袁歌的腰得意又骄傲:“我家老歌就是厉害!”
袁歌脑袋里那个名叫“妹妹翻译器”的程序又自发自动把“老歌”翻译成“老公”,整个人都热乎起来,哑着嗓子询问:“那我这么厉害,恬恬有没有什么奖励?”
暗示得几乎就是明示了。
安恬一顿,而后仰着脸,笑眯眯看他。
袁歌喉结滚动,觉得自己从妹妹眼睛里看见了允许的鼓励。
舔了舔唇,袁歌怀着激动的心情一点点低头,在即将靠近那抹红润时还闭上了眼眸。
片刻后,唇上传来的并不是他期待中的柔软。
袁歌疑惑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亲到了妹妹手掌心上。
至于软软倚偎在他怀里任他施为的妹妹?
熟悉的柳眉倒竖表情,熟悉的满眼嫌弃,熟悉的训斥:“你都没刷牙,还想亲亲?想屁吃呢!”
袁歌:“……那,我现在去刷牙,刷完了回来,可以亲你吗?”
问得特别严肃正经。
安恬红了脸,推开他虚张声势地嚷嚷:“我说不可以你就不亲啊?”
袁歌当然不想发生这种事,所以观察着妹妹的神态,试探着往自己希望的方向翻译:“你说不可以,那我就强吻你?”
有些女孩子确实会喜欢这种刺激的情调。
各种动漫番看多了,袁歌身为技术宅,满脑子相关学识也不是白积攒的。
安恬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一时又羞又窘,又有一股无法否定的期待。
就、就,有点…咳,好像那画面,也挺刺激的。
刷牙之后,两人试了一次半推半就的“强吻”,差点没直接擦木仓走火。
拥抱着趟在床上,袁歌越回味刚才压着妹妹时感受到的一切,越是心火难耐,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可怜巴巴地问安恬:“恬恬,我们都交往了。别人交往是为了更好的了解彼此,可是我们情况不同,交往之前就了解了十多年。”
顿了顿,袁歌又往下面缩了缩,捧着安恬脸颊,让她与自己对视,“要不然,我们进入下一个阶段?”
安恬每次都要被他亲得脑袋晕乎好半天,没办法,缺氧。
这会儿也晕晕乎乎,眼神软软地看着他,傻乎乎地问:“嗯?下一阶段?是什么?”
难道,难道是刚才那样的进阶版?
想起摸到的紧实腹肌,安恬也忍不住意动。
反正都已经谈上了,睡一下,也不过分吧?
谁说只有男人好色?女人也有被美色所惑的时候。
袁歌还不知道自己差点就开了荤,一心一意想着要持证上岗呢,“就是,嗯,咱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眨巴眨巴眼,期待地看着她。
一提到扯证这么重要的事,安恬瞬间从男色中清醒过来。
皱着眉考虑片刻,安恬忽然问:“袁歌,你觉得怎么样,你的人生才算是幸福圆满?”
虽然有些自恋,可安恬还是觉得该正儿八经问一问当事人。
原主的执念是希望哥哥的人生幸福圆满儿孙满堂。
袁歌疑惑不解,“当然是跟你结婚生孩子了,如果你愿意,再生个二胎,让姐姐有个弟弟,哥哥有个妹妹,就更好了。”
觉得自己说得可能有歧义,袁歌连忙补充:“我不是非要有儿子,只是希望咱们的孩子能有个伴,不用孤孤单单的成长。”
对于宅男袁歌来说,对妹妹心动的第一时刻当然是把孩子叫什么名儿都想好了。
都喜欢这么多年了,所以对他来说,妹妹答应跟他交往的瞬间,把养老在哪里养都想好,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看他那副“你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的神态,安恬沉默了一瞬,深觉自己是多此一问。
噘嘴哼他,安恬翻身,背对着他,小声嘀咕:“一胎都还没生就惦记着二胎了!”
袁歌本以为她是生气了,听她这么一嘀咕,忽然福临心至,一拍脑门,兴奋地一把扑了上去,“恬恬是急着生一胎吗?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
妹妹要生孩子?他当然是随时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