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肇有生以来最满足的一个夜晚,他竟然不得与他此生所遇最中意的nV子同眠!欢好过後,邓绥坚决请求皇上返回皇帝寝g0ng去睡,理由是:别的釆nV们都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皇上若留宿,明天一早离开时,难免会有人瞧见
既然事先讲好了,在上元节之前都要避人耳目,怎能功亏一篑?刘肇说不过邓绥,只得怏怏离去。
次日清晨,刘肇迷迷糊糊醒来,几乎难以相信自己昨夜占有了邓绥!由於邓绥不在身边,刘肇未免恍惚怀疑:记忆中那些震荡心魂的场景,从白日湖心亭的美妙邂逅,到黑夜釆nV院的香YAn幽会,是否皆出自於一场绮梦?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已经得到了邓绥,刘肇派人去从濯龙湖里捞起了邓绥的白鹄风筝。那原本是米白sE薄麻布缝制的天鹅摔破了,而且沾满了湖泥,洗不白,也拼不回原状。於是,刘肇下令用金箔仿造一只类似的天鹅,拴上金丝线,制成一只纯金风筝,预备送给邓绥。
问题是,刘肇晓得邓绥最怕张扬殊宠,那要怎样御赐金鹄风筝给她,才最能讨她开心呢?刘肇煞费了一番思量,才决定派遣中常侍蔡l到釆nV院去,假借巡视的名义,逐一到各个釆nV的住所去询问:有没有缺少哪些日常用品?这样一来,蔡l即可在见到邓绥时,私下把装在他肩挂褡裢里面的金鹄风筝拿出来,交给邓绥…
这是邓绥初次面对蔡l。邓绥早已听说过,蔡l是皇帝最信赖的宦官之一。邓绥当然意yu笼络蔡l,但亦深知不宜C之过急,就保持着端庄浅笑。
不知为何,邓绥的笑容竟让蔡l看出了其中暗藏的毅力,也为此顿生一种莫名的心疼!蔡l发觉,眼前的邓釆nV不仅外貌出sE,内涵也显然极佳,难怪赢得了皇上额外青睐。然而不可思议的是,她似乎并不高兴得宠,反倒像是怀有忍辱负重的心情,为什麽呢?蔡l不禁迷惘…
同时,邓绥望着蔡l长方脸上略带眼下纹和鱼尾纹但照样莹亮的双眸、宽窄适中的挺鼻,以及血sE充沛的丰唇,忽觉世间恐怕再也找不到同样温润如玉的男人!凭着蔡l望似三十多岁的面容,邓绥可以想像:在蔡l年纪较轻的岁月,他绝对具有更加醒目的俊美!
这样一个美男子,却一辈子也无法享有任何nV子的Ai慕…邓绥暗忖至此,蓦然感到了一阵心酸。
两人从交会的目光之中读出了惺惺相惜,但并没有深谈。蔡l在邓绥屏退两名贴身侍nV之後,完成了呈交金鹄风筝的任务,也收下了邓绥给他的赏钱,就告退了。
然而,蔡l让邓绥亲自送到了房门口,眼看方才被邓绥差遣出去的两名g0ngnV尚未回来,顿觉往後不见得还会有这种机会,就转过头来,向邓绥鞠了一躬,并郑重说道:“今後,邓釆nV不管要办什麽事,敬请吩咐!微臣愿意任凭邓釆nV差遣!”
当下,邓绥听得惊心动魄!这本来正好是她的意图,但是,她原以为必须花费许多时间与金钱,就像她进g0ng以来这些日子不断讨好所遇到的每个人一样,才做得到慢慢将蔡l收归己用。她实在料想不到,才见了一面,蔡l就宣告效忠了!
太意外的惊喜,使得邓绥一时之间差点反应不过来,只能讷讷道谢。蔡l则不等她再开口,就躬身退出去了。
邓绥转身走回屋内,依然满心怔忡。她知道自己给蔡l的赏钱固然还算丰厚,但并非足以惊人的数目,因为顾虑第一次见面不好太露痕迹。那麽,见多识广的蔡l应当不可能只为那点赏钱,就甘愿襄助入g0ng不久的邓釆nV,他是为了什麽呢?
假如蔡l是个正常的男人,邓绥还b较能够理解,毕竟,家有兄长的邓绥知悉,男人很轻易会看上初遇的美sE,当场迷得晕头转向。可是,蔡l并非百分之百的男人…
念及百分之百的男人,邓绥无法不回顾本身的初夜———刘肇急sE的粗暴、自己伪装的迎合,都让邓绥暗叹不堪回首!不过,她也自信那是一场成功的表演,换了别的nV子大概都做不出来的表演…
甚至,大年初一下午在濯龙园让皇帝巧遇,也是邓绥自导自演的一场戏。邓绥打从进g0ng,就逐步建立了情报网,已能随时获知皇帝的最新动向。她是听说了皇帝正要去濯龙园,才抢先一步,赶去濯龙园湖心亭放风筝…
回忆至此,邓绥垂眼端详御赐的金鹄风筝,内心颇为得意:计划中的第一步果真完美达成了预期的效果———邓釆nV已然不但是完胜後g0ng群芳的大美人,也是最令皇帝朝思暮想的小情人!
邓绥曾在进g0ng之前时常偷听兄长们谈nV人,藉此懂得了最令男人神魂颠倒的nV人一定很会吊胃口,让男人煎熬许久才到手,但到手之时就十分配合男人的一切喜好,而过後则要让男人殷切渴望下一次,却又不确定何时能够得到下一次…
这些招数皆来自於邓家公子们口中的名妓,竟被邓二小姐带进g0ng来运用了!邓绥转念至此,不免哑然失笑,却也感慨:入g0ng为妃,何异於卖身为妓?都必须屈意奉承男人…
当然,刘肇绝对不是一般男人,他不止是天子,亦是明君。他夺权亲政的智谋很令邓绥佩服,日理万机的长才也颇令邓绥敬仰。虽然他由於脑容量很大,头颅自然也大,搭配窄瘦的肩膀未免不太合乎b例,但大致看来,他的长相还过得去,加上领袖魅力,理当足以引起nV子动心。
何况,要是以客观的眼光来看,刘肇与邓绥实在是天才青少男与天才美少nV的珠联璧合,十分相配。假如不是邓绥亲眼目睹过姐姐的悲惨实例,她自知会很难对刘肇紧闭心扉…
正因为邓绥铭记着姐姐太在意姐夫而落到抑郁病故的下场,所以邓绥发过誓:决不Ai上毫无可能专一的皇帝夫君!为了坚守誓言,邓绥y是在献身的夜晚说动了皇帝离开。在她刚刚经历过破身的痛楚,最需要抚慰的时刻,她竟有办法使出了超强的意志力,挣脱了皇帝的拥抱!这让她在事後深深引以为傲,也更加确信:自己会一直做得到不Ai刘肇!
只不过,做到了迷倒刘肇而不迷上刘肇,是否就能登上后位、光耀门楣?邓绥不敢断定,因为,她很清楚,兄长们每次谈起某位名妓,固然总是津津乐道为她不惜一掷千金,但都没把名妓娶回家。由此可见,男人的迷恋虽会带给nV人好处,却不一定导向明媒正娶。换言之,成为皇帝最着迷的宠妃,并不保证将会封后。
那要怎样做,才当得上皇后呢?邓绥亟yu汲取前人的经验,作为启示,就格外有心要了解窦太后起初身为窦贵人时,究竟是如何在同为贵人的三对姐妹花之中脱颖而出?
邓绥已从g0ngnV们口中得知,蔡l曾於太后身为贵人和皇后时期在她身边当差。这使得邓绥很想再见到蔡l,以试图问出当年窦贵人争取后位的策略。
问题是,该用什麽不会落人话柄的正当理由去找蔡l,或者传召蔡l过来呢?两天後的下午,邓绥还在苦思,蔡l就再度来到釆nV院了。
蔡l带领着一批小太监,依据前两天釆nV们所列出的清单,专程来送货。尽管彼时邓绥并未提出任何需求,蔡l却在送完了别的釆nV们所需物品之後,呼叫小太监们抬着一大箱书和一盆九里香灌木,送进邓绥的住处。
此时此刻,别的釆nV们都在清点她们要来的物品,无心去管蔡l会在邓釆nV的小屋内待多久。这恰好给了邓绥合理的良机来请中常侍蔡大人坐一坐,喝杯荼水,吃两块饴糖。
既然这里是蔡l这趟送货的最後一站,蔡l无须推托。他在跪坐下来之前,先躬身交给了邓绥一封皇帝亲笔书写的短信。
邓绥不用拆开此信,即可猜得出内容是要再度幽会。她微微一笑,淡淡说道:“请蔡大人先解解渴吧!皇上的圣谕,我待会再拜读。”
“皇上等着邓釆nV回口信呢!”蔡l直接了当回道。
“那麽,烦劳蔡大人转告皇上,邓釆nV会谨记圣谕指示的时间地点。”邓绥x有成竹说道。
“邓釆nV尚未恭读,怎知圣谕写着时间地点?”蔡l讶然问道。
“不会错的。”邓绥很有把握答道:“蔡大人放心吧!”
“邓釆nV真是冰雪聪明!”蔡l由衷赞叹道:“简直好b太后年轻的时候啊!”
“不敢当!蔡大人谬赞了。”邓绥连忙自谦,接着赶紧抓住机会,假装随意问道:“对了,太后在後g0ng至高无上,也是後g0ng所有nV子的榜样,我当然该要多向太后学习。请问太后年轻的时候,做过哪些聪明事呢?”
“太后年轻的时候,很喜欢读书,尤其是医书。”蔡l悠然答道:“听说邓釆nV也喜欢读书,微臣就特地给邓釆nV送了一箱书来,其中有不少医书,对於nV子特别有益。”
邓绥听得出蔡l话中有话,似乎有意提醒邓釆nV多x1收妇科知识。这用意何在呢?邓绥动了动脑筋,就开口问道:“请问,太后是在哪一年受封为皇后的?”
“建初三年(西元78年)三月。”蔡l不疾不徐答道,一点也不讶异邓绥突发此问,焕然一亮的眼神倒像在赞许邓绥迅即悟出了话中话的含意…
邓绥确实听懂了蔡l的暗示,也透过提问而获得了确认———她早知刘肇是於建初四年(西元79年)出生,那麽,窦太后当初就是在当上皇后以後,才做母亲…
仔细想想,在角逐皇后寳座的过程中,确实不宜生育———首先,一旦怀孕就有很长的时间不宜侍寝,容易被皇帝疏远。再说,生产不见得会生男孩,若生nV孩,对於提升地位并无帮助。即使生了男孩,若没抓住皇帝的心,皇帝还是很可能册立别的nV人为皇后,也有权把那个男孩交给皇后抚养…
蔡l告辞後,邓绥想通了这些现实因素,随即打定了主意要设法避孕。她从蔡l送来的一箱书籍之中挑出了一卷关於妇科的医书,结果看到了一个温和的避孕方子,乃是以九里香枝叶煎汤,於每月经血流净後,每日早晚服用…
难怪蔡l也送了一盆九里香灌木!邓绥恍然大悟,但也有些费解:素昧平生,蔡l为何要如此处处为我着想?
在充满了明争暗斗的g0ng廷里,邓绥很难相信会有某个人对另一人无私奉献。任何付出都应有目的,那麽,蔡l的目的是什麽?
邓绥沉思良久,才想到了据说最初提拔蔡l的窦太后早已失势。自从刘肇连根拔除了窦氏家族势力以来,窦太后这几年一直幽居深g0ng,不再过问g0ng廷内外大小事。据此判断,蔡l是不是意图另寻靠山,而看中了邓釆nV的潜力?
要是果真如此,蔡l还真会是个得力的合作伙伴!邓绥默默想道,不自觉喜上眉梢…
邓绥满脑子思cHa0起伏不已。直到h昏,她才想起来拆开刘肇派蔡l捎来的亲笔短信。
果然不出邓绥所料,刘肇表示等不及上元节过後公然传召邓釆nV侍寝了。他嘱咐邓绥要在当天夜晚子时抵达朱雀门的望楼,并且带着这封信去给朱雀门的守卫们看,叫他们放行…
显然,刘肇期待在望楼上一边观赏窗外的繁星,一边临幸面前的邓绥。假如换了另一个虚岁十六的青春妃嫔收到这样一封信,应会为皇帝浪漫的构想而脸红心跳吧!偏偏,年轻貌美的邓绥暗藏着谁也看不见的老灵魂。她丝毫不为所动,只管盘算要如何既能取悦皇帝,又能确保不会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