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敛盛？」
歛盛没跟任何人提过，他曾经见过母亲的恋人。
白袍下穿着很高的鞋子，端庄挽起的黑发，戴着眼镜，表情严肃的nV人，在他面前蹲下来，0了0他的头。
「长得跟你爸很像呢??糟糕，希望脑子也没遗传到你妈。」nV人自言自语着，察觉到歛盛的视线，忙缩回手，「啊抱歉，我这样说很失礼吧？对不起。」
嗯，很失礼。歛盛点头，继续看着膝上的书。
奇怪的阿姨很自然在他旁边坐下，继续攀谈：「你一个人在这里会不会无聊？你在看什麽啊？」
他摇头，「希腊神话集。」
「欸，这个小孩子看没问题吗？里面都是1uaNlUn跟人兽恋欸？」
「??阿姨。」歛盛抬起脸，「你应该不是故意偷偷来接近我的吧？绑架？」
「呃阿、阿姨才不是可疑的人好吗？我可是在这里工作的。」
对方指着白袍上的姓名刺绣，「我是这的医生，不过我主要是在实验室做研究。自己这样说很不好意思，但阿姨我可是这个实验室最强的唷！」
敛盛点头，眉毛也没抬，「哇，好厉害。」
一阵尴尬的沈默後，她又再次开口，「对了，敛盛啊，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我们今天好像是第一次见面？」这个大人，刚见面就拜托也太讲求礼貌了。
「啊、啊哈哈，才不是第一次见面啦。」
她哈哈大笑，0了0他的头，「我还记得你刚出生在保温箱里的模样呢，皱皱的，瘦得跟猴子一样，眼睛睁开的时候大得像外星人。你这小子，跟你爹一样冷酷无情耶。」
「大家都说我爸爸很亲切温柔，是个伟大的医生。」
「那个，只是装的啦。」对方继续笑，「我跟他以前学校的Si对头，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他那种吼，就是笑里藏刀啦。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就会被简单粗暴一脚踢开??啊，我在人家儿子面前说出来，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份了？」
小敛盛抱着书，起身就要走。
「对不起！我说得太过份了。他小时候不是那样的，是因为发生很多事才变得这麽极端。」
黑发阿姨拦住敛盛，蹲下身。
「小敛盛，你妈妈??她那人，如果没有人在旁边拉着，一定会闯祸的。你可以守护她，不要让她做傻事吗？」
敛盛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还以为这阿姨是要关说升官。结果说的却是母亲，他抬起头，「你是妈妈的朋友？」
「嗯，我们是彼此最重要的朋友。」她看一眼手表，松口气似的笑了，「最後能见到你真开心，我差不多该出发了。」
「你要去哪？」
她把脱掉的白袍甩在肩上，笑着回头，「用自己的方式，去守护我最重要的人啊。」
那个人，真的十分帅气。
能够的话，敛盛也想像那样活着——
「肮脏的家伙。」
「他怎麽还有脸来？」
「啧，表面乖乖牌，骨子里居然那麽脏啊？」
「学长是跟他嗑药才被害Si的，杀人犯??」
「我不想跟抹布待在同一间教室。」
「学姊说，他跟那个疯nV人为了提高成绩，也会去g引教授。」
「就为那点破分数，就爬上老人的床？」
敛盛下意识扯着大衣袖子，若无其事穿过走廊。
推开教室门，晴泽坐在教室最後一排，朝他挥手，他身边空着两个位子。
「还好吗？」
敛盛不确定他想要听到什麽答覆。只能默默在旁边坐下，放下书包，两人中间隔了一个空位。
教室内虽然弥漫着考前的焦虑感，但在刷刷翻动书页的声响中，人们露骨的窥探仍是时不时飘移过来。晴泽手搁在黏满标签的法典上，「抱歉，没去医院看你，我猜你应该也不想看到我吧？」
「??有什麽消息吗？」
「不知道，连是生是Si都不知道。」晴泽耸肩，「家里的人都不告诉我，连生日派对要不要取消也不说，我完全被他们排挤了。」
「我希望她活着回来。」
「谢谢。」晴泽仍然笑着，「??还有，对不起。」
敛盛拿出笔袋，拿出等等考试要用的笔，「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
「不，正因为我什麽都没有做，才觉得更抱歉。」
晴泽低下头，「公子哥，考完试以後，先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哪里？」
「找人。」
两人来到大学附近的旧社区。
「是我去报警的。」晴泽说，「包包、笔电、手机跟书都还在，人却不知道跑去哪，他们还觉得我小题大作。」
敛盛盯着他，「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倒是你，真的都没发现吗？」晴泽歪头，「她一直很嫉妒你。」
「哈？」
「你拥有她拼了命也得不到的东西。」
「那是什麽意思??」
晴泽搔搔头，「之前提过吧？晴安那个素未谋面的男友。医学院叫彭什麽的家伙，之前一直从他爹的诊所Ga0牛N针之类的玩意。他爸上个礼拜被抓，我听别学院的人讲，那家伙似乎也失联一阵子了。」
「所以那人现在在哪里？」
「啊，好像就在这里。」晴泽指着前方老旧的狭窄公寓，「五楼。」
敛盛上前按对讲机，但按了几次都没人接。这样不行，他伸手推门，大门没关紧，敛盛立刻冲上楼梯。
一抵达五楼，敛盛用力敲门铁门，「有人在吗？」
晴泽气喘吁吁跟了上来，「呼、呼你突然爬这麽快做什麽啦??」他咕哝着，「Si了的话也跑不掉啊？」
敛盛没理他继续往里面问：「请问有人在吗？」
红sE的铁门咿呀地打开，门里头连着暗扣。男子眼睛布满血丝，苍白的脸浮出青紫的胡渣：「你们是谁？」
晴泽探过身，「喔！就是你吧？跟晴安交往的医学系彭楷横。」
男子立刻用力要关门，却被董晴泽从外头一脚踹上顶住。
「你们！到底要g嘛？」
「听说你爸出事後，你就没跟朋友们联络，学校也没去了？啧啧，这样不行喔，跟外界断绝联系很危险欸。」
「关你什麽事？你、你谁啊？」
「不过，」晴泽笑咪咪的，「幸好你还活着。」
呼，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我刚还在担心晴安会把你给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