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一次又一次的挥斧,总算将树g砍了下来。
王栽不会处理木材,将一些用不上的枝g砍掉後,抓着预留好的粗枝将树g拖回村子。
一旁几个村民见状也上前帮忙,一下子就将树g拖回去,好让链老头处理。
王栽没有闲着,刚拖完树g,见这些都够了,随即拿着处理好的木材离开,准备交给村中帮忙盖屋的木匠。
抵达目的地前,他转头往旁看了一眼。
大火後过了三天,纪欣藿一直将自己关在房内,一次也没有出来。
听说王菁也是如此,甚至把自己的孩子都赶了出去。
也许他活下来这件事真的让她们很痛苦。
他叹了口气,没有再看,转头看了两眼自己正在重建的新家,又要转头去忙活。
「休息一下吧,王栽。」一个盖屋子的见状,劝道:「这三天你都没怎麽休息吧?你肩上还有伤,别太勉强了。」
王栽本打算拒绝,想了想,还是听取对方的好意,寻了个Y影处坐下。
那人见状呼了口气,笑道:「对了,你去看看纪姑娘吧?你们感情不是挺好的吗?她一直关着让人有点担心啊。」
村里其他人都不清楚发生了什麽事,这麽说也无可厚非,王栽不愿细说此事,此时自然也没有什麽理由拒绝,暗暗叹了口气,道:「也好,我去看看吧。」
他慢慢走到纪欣藿门前,抬起手来,却始终没有叩下。
她确实令他动了心,第一次嚐到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然而她却如此痛恨自己、恨不得他Si,那些亲密的举动也只是为了将他杀掉,说不心寒那是骗人的。
可要他去指责、去怨恨她,他却也办不到。王栽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心道:如果你和仙的想法一样,那该有多好?
他深深叹了口气,还是将手叩了下去,轻唤道:「是我。」
然而眼前紧闭的门扉却没有敞开,屋内也没传来任何声音。
王栽等了会,见房中无人回应,又叩了叩门,加大音量道:「是我,王栽。」
这回叩得大力了些,房门甚至因此微微往内推些许,露出一条缝。
没锁?王栽见状不禁一愣。
难道她压根儿不在里头,已经趁夜离开了?他看着这条门缝,胡思乱想起来,心道:还是她其实已经自……
意念及此,他吓了一跳,连忙将房门推开,喊道:「纪欣藿!」
这一推开,便见屋内一片Y暗,一名nV子围着被子缩在床角,见他开门,转过眸子朝他看来。
是了,村子里的门本就不会做门闩。王栽这才想起来,尴尬的清了清嗓,道:「……抱歉。」
纪欣藿也没有怪罪他就这麽闯入香闺,只是别开眸子,轻轻道:「你来做什麽?」
叩门前就已经犹豫再三,若不是方才心急,他断然不会开门,此时见了她王栽也不知该说什麽,没有开口,却也不好就这麽转身走人,只得将注意力转到房中来纾解尴尬。
房中空荡荡的,就像没人住过一般,小桌上还摆着昨晚王圆圆送来的饭菜,碗筷都仍摆在上头,就连一口饭也没有动。
扫视一圈,他正要看向床上的她,却发现床单上留有一滩一滩深褐sE的脏W。
血迹!王栽连忙上前几步,转头便看见小桌上被碗盘挡住的地方,摆着一把短刀。
他转头看去,却见纪欣藿仍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发红的双眼和浮肿的眼袋,加上病白的肤sE,看上去十分憔悴,一头秀发也凌乱的披散下来。
以往那双风情万种的眸子,就像失了魂般,颓丧而黯淡。
纪欣藿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有些疑惑。
其他人也就罢了,她知道那晚的事他连最亲的妹妹也没有说,自然会上门关心,但这个男人是最不该出现在这儿的。
忽然,她像是明白了什麽,g起嘴角,嫣然一笑。
「你是来杀我的吧?」她轻轻笑道:「刀在桌上,动手吧。」
王栽没有答话,只是爬ShAnG铺,一把抓过她的左手。
白皙纤细的手腕上,满是难看的浅疤。
他又转头看向她雪白的玉颈,上头也有几道浅痕。
面对他的视线,纪欣藿又轻笑道:「给你吧,随你想怎麽做。」
王栽只是看着她,冷冷道:「你想寻Si?」
纪欣藿丝毫不惧的看着他的双眼,笑道:「我更想要你Si,不想Si就杀了我。」
「是吗?」王栽冷笑一声,道:「你说随我怎麽做?」
纪欣藿往後一倒,靠在床上,转过眸子看着窗口透过的微光,道:「嗯,随你吧。」
和她想的一样,话音一落,他就狠狠扑了上来。
就像要做完那天晚上没做的事,他紧紧扣着她的腰。
然後……
纪欣藿瞪大双眼,脑中一片空白。
王栽就这样握着她的腰将她举起,扛在肩上。
「你、你做什麽?」纪欣藿蹙起眉头,叱了一句。
「不是随我吗?」王栽也不理会,便着麽扛着佳人站起。
往门外迈步前,他不禁转头瞥了眼她纤瘦的腰身,心道:好轻。
纪欣藿当然不愿被他这麽扛着,不说丢人,这姿势难受极了,双腿不断朝他踢去,手也握拳乱敲一通,不停扭动身子,喊道:「放我下来!」
不说她这几日都没吃饭,没什麽力气,就是寻常她那点力气也挣脱不了他的手,王栽没有理会,也不管会不会招来旁人异样的目光,就这麽把纪欣藿扛出屋外。
到了屋外,他步履未停,往右一转,随即朝着海崖处小跑过去。
这条路他天天走,如今扛了一个nV人他也一样走得轻快,不一会就来到崖边。
纪欣藿可就苦了,这一跑起来肩抵得她小腹生疼,脑袋倒挂着左摇右晃的更是把头都给晃晕了。
好在他没有直接把她扔在地上,而是缓缓弯下身子,还算放得轻巧。纪欣藿一落地,随即恶狠狠的朝他瞪去。
然而眼前男子却挂着笑容。
在YAnyAn照耀下,有些刺眼的笑容。
她第一次看见这个木讷寡言、有些Y沉的男人,露出这样的笑。
「来这里之後你总想着怎麽杀我,没有好好看过吧。」王栽一面说着,一面转过身子。
「你看。」
他用下巴指了下,咧嘴一笑。
「很漂亮吧?」
一阵海风迎面拍来,撩开她披散在眼前的发丝。
YAnyAn之下,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映着日光,波光潋YAn。
尽管离得这麽近,但她却从来没有走到这儿看过。
一次也没有。
真的很美。
亲眼看见之前,她怎麽也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子的景sE。
「既然你也下不了手自尽,那怎麽不乾脆好好活着?」王栽将视线从大海上移开,转头看着她。
纪欣藿抬头看着他的笑脸,有些失神。
王栽就这麽坐了下来,又看向大海,笑道:「有个人跟我说,能活下来感受人世苦乐其实是一件很好运的事。」
「所以我们其实都很幸运。」
纪欣藿张了张嘴,却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不知怎地,她忽然很想问那是谁和他说的。
「你知道吗?在我说要学功夫後,每天我都会做在这里静坐,一坐至少就是半个时辰,无聊得很。」王栽没有转头,就这麽罕见的侃侃而谈。
虽然这些事他都说过好几次了,纪欣藿仍然没有出言打断,只是默默听着。
王栽也就这麽自顾自的道:「也因为太无聊了,就算知道要让心静下来,还是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那时候,我心里最常想的不是这些功夫、不是过去那堆破事,也不是和阿妹未来的日子该怎麽过。」
他忽然转过头来看着她。
很巧的,她也同时转头看去。
「那时候最常出现在我脑袋里的,是你。」
他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衣衫单薄的她身上,站起身来。
「我以前真的很喜欢你。」
纪欣藿抬头看着他,他却已经将视线转回海上。
「以後好好在这儿生活下去吧,我敢保证,村子里担心你、希望你开开心心的人可多了。」他深深x1了口气,笑道:「我也是。」
而後转身。
「回去後记得吃几口饭,别着凉了,嫂嫂。」
「嗯。」
纪欣藿轻轻点头,紧了紧那件上留有余温的外衣。
眼前的大海忽然汹涌起来。
「谢谢你了……我知道的,你才不是什麽灾星……」
「不,我是。」
王栽轻松的笑着。
「还是最亮的那颗,叫做天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