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身T疲惫不堪,周宓却怎麽也无法入眠,索X来到山崖边吹奏排箫消磨时间,与g0ng离相处的点滴在脑中盘旋,彷佛想藉由箫声将这些记忆随风而散般,那箫声一连吹奏数天不曾间断……。
外出逍遥多日的周昉完成周宓交代的任务,顺利将毕湘从旭灵台救出,可毕湘也被折磨得没了半条命,他的内丹被毁、浑身上下全是严刑拷打过的痕迹、四肢筋脉也被挑断,可说成了废人,甚至连名凡人也不如,周昉找了台拖车将他一路拉回鬼盲山。
来到x居前,二人瞧见半截身子都被埋在雪中的尊一,尊一被施了定身咒与禁言术,至今尚未解开,g0ng离离开多久,他便在冰天雪地中杵了多久,所幸他拥有一副天生的好T魄,不至於被冻Si在鬼盲山上。
「尊上!」毕湘着急尽忠,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在台车上乾瞪眼。
周昉替他解开法术,问:「你怎麽得罪那八婆了?被她罚站在这儿。」
尊一受了几天有口难言的委屈,一恢复自由便一拳搥上山壁、发泄这些天累积的怒气,尊一叨骂着:「竟敢藐视本尊,早晚有一天本尊定要血洗四方林!」
周昉反应过来,问:「g0ng离来过?」
「哼!」尊一嗤了一声,周昉就有了答案。
「八婆见他了?他们说了什麽?她人呢?」
「本尊又不是她的看门狗,她Ai见谁、Ai跟谁说话、Ai去哪都与本尊无关!」
周昉叹道:「真他娘麻烦,太大意了,没想到g0ng离这麽快就找上门,八婆现在肯定闷着闹憋扭。」
「为了一只王八乌gUi,可笑!」
「是不值得,所以她才断得那麽乾脆,只是……。」周昉面露忧sE。
周昉yu言又止,尊一颇为在意,不禁问道:「只是什麽?」
「毕竟是八婆第一次真的对谁动情,不知道她得花多久才能走出来?」
「就她那脾X,哪有什麽真感情,过两天就会抛之脑後。」
「她对你抛之脑後了吗?为了救你,她从人界追到天界,花了三千年打听你的消息,你真觉得她是无情无义、睡了就跑的无耻家伙?如果是这样,你bg0ng离更不值得她用心付出。」
尊一怒斥:「放肆!谁准你对本尊如此说话!」
「本你娘的尊,你现在就是条丧家犬,在老子面前少摆谱,你的跟班还是老子一路拖回来的,一句谢没有还敢在这叫板,要不是看在八婆的面子上,老子一掌把你打得嵌进山壁、三天拔不下来!」
「你!」
「你什麽你!把周宓跟你的跟班顾好,老子下山去了。」
「站住!」
「g啥?」
尊一吞吞吐吐,道:「你……不去看看她吗?」
「不去。」
「你方才不是还担心她?为什麽不去看看她?」
「那是两码事,这也不是我说两句她就能释怀的小事,她的感情债自己解决。」周昉瞧尊一对周宓相当关心,揶揄道:「你要是这麽在乎,自己去找她呀。」
「在乎?哼,你说本尊,怎麽可能?」
尊一拙劣的演技在周宓面前不起作用,在周昉面前亦是如此,犼神和周宓的羁绊延续了数十万年,无论世事如何变化,周昉相信在他们彼此之间定然存在着某种情份,这也是为何周昉可以放心将周宓交托给尊一的理由。
周昉再次离开鬼盲山,尊一将毕湘带回洞x中,这对主仆现在法力尽失、寄人篱下,两两相望,竟不知该说些什麽,鼓舞士气没底气、怨天尤人又太过可悲。
沉默良久,毕湘起了个话题,道:「尊上,周宓才接受换心之术,虽有元神树灵滋养R0UT,终归需要静养方能早日康复。」
「她的Si活与本尊无关。」
「有关,恕属下直言,若我们要东山再起,周宓必不可少。」
「本尊一人就够。」
「可您在乎她的生Si,否则中天山上何以自伤挖心救她?」
「……。」尊一至今回想起来,依然感到不可置信自己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可怕的是,纵然落此下场,他也未曾为挖心救她而有半分後悔,他瞪了毕湘一眼,道:「连你也敢对本尊妄加指评了。」
虽是高高在上,尊一言语间却未有怒气,毕湘满是伤痕的脸上露出一抹尽在掌握中的微笑,随後,尊一默默走出洞x……。
山崖边上的周宓晃荡着悬空的双脚,机械般地吹奏着排箫,忽然,一根冰冻的芭蕉砸落她头上,她拾起那根y得堪b榔头的芭蕉,回头一望,尊一双手抱x、趾高气昂地站在她身後……。
周宓问:「你能动了?」
「凭你还想困本尊一辈子吗?」
「周昉回来了?」
「你怎麽知道?」
「你不知道自己人缘多差吗?现在除了周昉,还有谁会帮你?不趁你动弹不得杀了你才怪。」
「那你还敢将本尊困缚多日?存心不良!」
「三界消息灵通得很,g0ng离来了鬼盲山没杀你,其他人不傻,肯定猜到你的命暂时动不了,不会这时来鬼盲山找麻烦。」g0ng离对尊一仇深似海,连他都没能手刃尊一,即便不知原由,谁又会蠢到上门碰钉子,况且鬼盲山雪妖众多,一旦有人上山,周宓即刻便知,不会让人有可趁之机,周宓道:「旋gUi族在三界还是很有势力的,g0ng离说了鬼盲山境内不杀你,其他种族自然会卖他面子,你在这儿不会有危险。」
「哼,说得像是本尊是因那只王八才能苟活!」尊一显然不满这说词。
「当然不是,你是因为我才能活,所以啊,感谢我吧,然後对我好一点,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周宓起身,一双赤脚踩在雪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足迹。
周宓与尊一擦身而过,尊一忽然说了句:「又不穿鞋,还当自己是从前的野丫头。」
周宓停下脚步,欣慰地笑了,她想起在人界时赤足与毛毛在林中四处耍闹的生活,她对尊一说道:「你还记得,那这一切就没有白费。」
周宓深知毛毛就活在尊一T内,二者早已融为一T,那段回忆完整地被保留下来,她一直以来想保护的人好好地存在着,想到这儿,她经历的种种不公似乎也有了回报。
周宓的神情十分温柔,可尊一明白她此时看着的不是自己,而是与她有着深厚情谊的毛毛,他心头猛然升起一阵怒火,压得他呼x1困难,他不想被当作替身,纵然那是另一半的自己……。
「我只说一次,别将我和那头空壳r0U身的行径混为一谈,我就是我!」
周宓收起笑容,上下打量起尊一,随後摆手道:「我当然不会把你当成毛毛,毛毛b你乖多了,要说你唯一能b得上他的,大概就只有那一样温暖的T温吧。」
「你说我b不上他?他灵智未开,说是蠢货都不为过!」
「那又怎样?就算他蠢到不行,至少为我付出了全部。」周宓脸上突然浮现哀伤,她低声诉说:「也许就是因为太蠢了,才会对我这种人那麽好,那些聪明人,只会……。」
周宓最後的一句话没能说完,她没有勇气、也不想面对那事实……。
周宓将那根冰冻的芭蕉扔给尊一,道:「送你了。」
周宓继续前行,尊一握着冰冻芭蕉、望着她的鲜红背影,一个离奇的想法油然而生……。
「若我能做到他对你那般,你也会像对他一样对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