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睁大眼，用求助的眼神望向江则。
江则瞪着他。「你把大穆耍得团团转後，就拍拍PGU走人？」
「阿则，别乱说，你明明就知道齐洸睿不是这样的人。」
江则捏紧已经抡起的拳头，杨林拉住他。
齐洸睿闭上眼，等着拳头落下，已经想好对方揍他要付出的代价是什麽。
「g嘛不躲！」江则朝他吼。「想耍什麽花样？」
齐洸睿睁眼，平静说：「我可以让你揍到气消为止，大穆就拜托你们。」
「g！」江则放下举起的拳头，松开手指。杨林仍紧抓住他的手臂。
「什麽时候？」杨林一脸紧张。
「後天。」
「大穆知道？」
「我告诉他了。」
齐洸睿没说的是，自己虽然说了，但许穆丞并没有听见。
「抱歉没能早点去看他。」他拍掉背包上的土。「帮我多陪陪大穆，尽量别留他一个人。」
「你自己陪他啊！为什麽不留下？胆小鬼！」江则大吼，双眼布满血丝。
「对不起。」说完後，齐洸睿几乎是用拖得走离学校，他不想跟他们解释自己的选择。
江则和杨林没有追上来，齐洸睿不喜欢他们，但他知道他们会照顾好许穆丞，就像许穆丞也会照顾他们一样。
之前是他想错了，像他们这种互称为好哥儿们的关系……也挺好的。
就在他快要走到庙後方的小径时，有人喊住他。
「你是齐洸睿吧？」
齐洸睿转过头，马路的对面有一位驼背的老婆婆。
他停下脚步，眯眼，想着自己有没有在哪里见过头发全白、紮着丸子头的老婆婆。
老婆婆缓步过了马路，似乎是读懂他脸上的困惑。「我是陈育惜的外婆。」
齐洸睿立刻退後一步，瞪大眼。
「孩子，别紧张。」
该害怕紧张的人明明是他，为什麽阿惜的外婆看起来却像是难受得要哭出来？
「对、对不起……」齐洸睿捏紧书包的背带。
「别道歉，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齐洸睿一顿，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为什麽？我……」他可是害Si了她的宝贝孙子。
阿惜的外婆眯眼抿唇。「我应该要早点找你聊聊的，前天我跟丁前聊到你和许穆丞，才知道大家都认为是你害Si我的孙子。这些日子很难受吧，对不起。」
「丁前？」
「庙边杂货店的老板。」
齐洸睿第一次知道庙叔的名字，他朝阿惜的外婆摇头。「已经五年，当时几乎整个村子都在谈这件事。」他压低声音，仍藏不住紧绷与颤抖，他很想提醒她说谎至少也打个草稿，还是她有什麽目的？钱？
「人老就变得怯弱了。」阿惜的外婆垂下眼，周遭的皱纹跟着往下扯。「阿惜Si後我把自己关起来，什麽人都不见，什麽话都不想听。」
「那现在为什麽出来了？」他的脑子一片混乱，阿惜确实是他害Si的，直到现在他还能感觉到自己抱着被大灰咬断咽喉的阿惜，那柔软温暖的身T逐渐变得僵y冰冷。
「前几天，我看见你慌慌张张跑过田中央，一眼我就认出你，我没想找你的，但没多久我听见警车的声音，我担心，所以难得出了门……」阿惜的外婆摇摇头。「这听起来像辩解，不说了，後来街坊邻里都在说许鸿摔下楼，还有当时你也在现场，你小小年纪就目睹人Si在眼前——」
「够了，大灰咬Si了阿惜，是我叫牠咬的……」齐洸睿很清楚知道自己是杀人凶手，是疯子。
「孩子，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麽事，但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我孙子不是被你害Si的，我孙子是自己害Si自己的。」她哭了起来。「如果我早点知道事情被传成这样，我就会跟大家说明，也不会害你那麽痛苦。」
「别跟大家说明。」齐洸睿戳刺自己的食指。「拜托……」真相为何根本没有人关心，他不想要这件事情又被大家记起来。
「但其实是我孙子去……」
「我知道事情的经过。」齐洸睿咬住下唇，他只相信自己所见到的。
「如果你哪时改变主意，随时告诉我，我会跟大家好好解释。」她低下头，再一次向他道歉。
最後阿惜的外婆捏捏他的手腕。「好好Ai惜自己。」
齐洸睿望着她苍白凹陷的脸，她好老好瘦，彷佛皮贴着骨头。原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因为阿惜的Si在痛苦。
「好好吃饭。」齐洸睿说。
阿惜的外婆眯眼微笑。「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