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洸睿站在教室门外，听着学生们叽叽喳喳吵不停。
现在是早自习，学校的规定能管住他们的腿，但管不住他们的嘴。
「我昨天去许穆丞他家外面看了，地上真的一大滩血，吓Si人。」
「就算他爸爸会家暴，这样就把人推下去也太狠心了。」
「说不定是齐洸睿指使的，之前不是听说他杀过人？」
他在门外站了超过二十分钟，没人提到他们是同X恋的事情，b起同X恋，他们现在对於两个杀人凶手更有兴趣。
他和许穆丞究竟是不是同X恋根本不重要，人们只是需要一个八卦的话题。
直到下课钟声响起，他才踏进教室，取走cH0U屉内的书本。
所有人的视线都黏在他身上。
陈亦列转头。「你要在家自学？」
「谢谢你。」齐洸睿拉起书包的拉链时说，他是真心感谢班长，虽然这家伙脑袋有点不太灵光。
「蛤？」陈亦列眨眨眼。
背起沉重的书包，齐洸睿头也不回离开教室，到办公室找张姊。
「真的不跟大家道别？」张姊见到他，皱眉。「你突然不见同学们会担心的。」
齐洸睿叹一口气，他才担心她脸上浓厚的妆会裂掉。「老师，淡妆更适合你。」
张姊一愣，瞠圆眼的模样有点滑稽。
齐洸睿不是来嘲笑她的，张姊是一个善良的人，过於善良，过於单纯。
办公室内所有老师都埋头於自己的事务，他们之间的气氛是否融洽，他不清楚，但他想不明白怎麽就没有人愿意指出她真的不适合这种妆容。
「别转移话题。」张姊瞄周遭的同事一眼。「想去外面谈谈吗？」
齐洸睿点头。
现在是上课时间，学校後门边的凉亭没有人，但能听见C场传来在上T育课的同学们正在大呼小叫。
「坐下吧。」张姊说。
这次齐洸睿没有抗拒，坐到石椅上。
「老师对你和许穆丞都感到很抱歉，如果许穆丞每次迟到或没来学校，我都能及时去关心……」
「老师，我在这所学校唯二值得开心的只有两件事，一是遇到许穆丞，二就是遇到你。」
张姊微张着嘴，透明的泪水划过眼角的瞬间被染成黑sE。「抱歉，老师有点感动……」
齐洸睿从包里cH0U出张卫生纸，递给她。开学没几个月，他、许穆丞、王三就轮流被停学处分，张姊铁定承受不少压力和委屈吧，他发现自己已经不排斥张姊这种嗲声嗲气的声音。
「谢谢。」张姊擦擦眼角。「最後有什麽需要老师帮忙的尽管说。」
「别跟同学说转学的事。」
张姊面有难sE。「还有吗？」
「帮我多留意许穆丞。」
张姊点点头。「之後有回来记得来看看老师和同学，老师会想你的。」
「嗯。」齐洸睿看了一下手机。「我还有事，要先走。」
「齐洸睿，你很优秀，也很善良，你的新同学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齐洸睿扯扯嘴角，一个疯子有什麽好被人喜欢的？
「谢谢老师，我先走了。」
前脚刚出校门，江则就叫住他，问：「停学处分还没结束？」
他看着江则和杨林两人蹲在校门口边，反问：「你们呢？」
「早结束了。翘课堵你罢了，要见你这学霸怎麽这麽难啊？」
他们俩几乎同时起身，嘴里都叼着bAngbAng糖，不知怎地，齐洸睿总觉得他们的行为愈来愈相像。
「为什麽这几天不去见大穆？」江则拿出bAngbAng糖，指着他，好似bAngbAng糖是把刀，能将他千刀万剐。
「昨天见了。」
话刚落，江则的拳头也落在他的脸上。
杨林吓得叫了一声。「阿则，你说过不会再打架！」
齐洸睿试图扶学校围墙稳住身T，但背包内的书实在太重，他重摔在地。
他马上爬起身，瞥一眼手掌沾了沙土的绷带。这些没脑子的单细胞生物怎麽就不会想想自己不是不去见许穆丞，而是无法。
他轻触自己的脸，痛得「嘶」了一声，然後缓缓吐出这句话。「我要转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