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
许穆丞盯着手机上尚未送出的讯息，然後迅速把这四个字删掉。
他是白痴吗？齐洸睿那副Si命尖叫、活见鬼的样子──怎麽可能会好，如果发这种讯息出去，就算很有自知之明自己是学渣渣脑袋，他也是会忍不住唾弃的。
─出院了吗？
他看着自己新敲出的四个字，齐洸睿又没受伤，只是心理……总之这种问法好像在诅咒对方要住院似的，一点都不吉利。不好。他开始抖起脚，再换个方式问……
─回家了？
感觉在问废话，不回家要g嘛？难道要住院或住在警察局吗……
怎麽只是想关心一下这麽难啊？他抓抓右肩上的那缕发丝，又把对话栏里的字全删了，想了一会手指又在萤幕上动起来。
─身T还好吗？
嗯……这麽问是不是有点儿……那个……sE情？
一根手指头突然从他後方伸过来，压在萤幕的发送键上。
「g！」许穆丞跳起来。
江则缩回手，一脸莫名其妙。「看你讯息打打删删，脚一直抖，抖到我的床都快被你抖垮了，磨磨叽叽的是不是男人啊。」
「g、gg，发、发出去了。」许穆丞瞪着手机，手指抖到彷佛快cH0U筋。「妈、妈的，要快点收回──g，已读了。」手机像是烧红的铁块，被他抛飞，幸运落在枕头边，他跪在江则的床上，抱头哀号。
江则一脚把发疯的许穆丞踢到床底下。「大穆，N1TaMa吃错什麽药？到底在传讯息给谁啊？不会是男朋……」他拿起许穆丞的手机，原先嘻笑的表情凝结。「你传讯息给那学霸？」
许穆丞一把夺回手机，还沉浸在被已读的惊慌中。
江则继续说：「我听说今天早上王三闯进他家，结果那学霸拿砖头砸伤隔壁班的人，还像个疯子大叫──」
叮。
「回讯息了。」许穆丞跪在地上，捧着手机，宛如圣物。
─没事，谢谢。
简单四个字，就在他的心湖上泛起圈圈涟漪。
江则cH0U走他的手机。「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那家伙了吧？他可是齐、家的独生子，脑子清醒点，而且你答应我们……」
「王三找他碴的时候，我可没cHa手，你不会连我传讯息给谁都要管吧？」许穆丞停顿会，下定决心说：「阿则，我没办法不跟王三那混蛋对g。」原本是想找个包装过的理由来跟江则和杨林谈，但那根本不是他的做事风格，直来直往才是。
他望进江则那双流露出不赞许神情的眼睛，不肯退让。
江则叹了好大一口气。「先撇开王三不说，喜欢上那家伙只是找罪受。」他顿了顿。「而且我觉得他只是在利用你。」
「不，兄弟，在利用的人是我，是我利用他，而且……只能是我。」最後四个字音量极小，但还是被耳尖的江则听清了。
「大穆，你疯了吧？只能是你？」江则摀额。「唉……反正我不认同，杨林也不会认同。」
「我知道。」许穆丞沉声说：「我的感情不需要谁的认同，不过……我们还是兄弟？」
「你在说什麽废话啊，兄弟。」江则刻意拉长音，一把g住他的颈子。「如果你敢见sE忘友，我跟杨林一定会把你的皮剥下来，看看你里面到底有多h。」
「滚。」
许穆丞拉开兄弟的手臂，走向门。
「你要去哪？」江则问。
「回家睡觉。」他打个哈欠。「一大早起来顾店到现在，困Si我。」
「嗯，快回去睡吧。」
许穆丞阖上门的前一刻，江则又突然喊他：「大穆。」
「g嘛？」
「不要放太多情感，不要受伤。」江则用拳头敲敲自己的肩膀。「你的两个兄弟永远都在。」
「r0U麻。」许穆丞笑了，离开江则家。
他原先确实是这麽打算的──回家睡大头觉一路睡到吃晚饭时间，但当他回过神时已经走到齐洸睿家的大门前。
自己中邪不成……他叹口气。
他抬头，望着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奢望的豪宅，不知道哪扇窗连着齐洸睿的房间？
许穆丞发现自己对齐洸睿的认识少得可怜，他不知道他喜欢些什麽，讨厌些什麽，为什麽会这麽保护大灰，为什麽明明很脆弱却故作坚强，齐洸睿过去究竟发生什麽事？大灰真的咬Si过人？这些他全部都不晓得。
他好想了解他。
一辆计程车驶来，电动大门横着缓缓打开，计程车驶到门前暂时停了下来，副驾驶座的车窗下放，有着一头俐落短发、看起来JiNg明g练的中年nV人和他对上视线。
「我是齐卿，齐洸睿的姑姑。」中年nV人率先开口：「你就是许穆丞？」
许穆丞点头，後退一步。
「谢谢你那天帮助了我们家洸睿。」齐卿压低音量。「你应该有察觉到洸睿的心理上有生病，可以的话之後还请你多多照顾他。对了，你的嘴角被他划破了吧？记得上药，要是留疤，我们会过意不去。」
许穆丞抿嘴，突然发现自己除了点头和接过OK绷、药膏外，做不出其它反应。听见齐洸睿有心理疾病，他完全不惊讶。
「我很高兴洸睿在这个时候遇见你，我们有机会再聊聊吧。」
车窗关上前，许穆丞急忙喊：「你怎麽知道我嘴巴的伤是因为──」
「洸睿告诉我的。」
计程车驶进庭院，齐卿下车後，许穆丞目送她进房子，计程车又驶了出来，电动大门完全紧闭的时候，许穆丞的脑中还盘旋着齐卿刚才说的话：洸睿告诉我的。
他把我的事情告诉他的家人了？许穆丞咬住下唇，忍住因狂喜几乎脱口而出的尖叫，结果咬到齐洸睿抓出的伤口。
「g，痛S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