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餐,两人各自回房里忙碌,後来夏孟书先去梳洗,从浴室里出来後就直接进了男人房里,用一句听来暧昧的话开场。
「我洗好了。」
正在写状的徐蔚然一听见这句话,敲在键盘上的双手骤顿。
眸sE半沉,他启唇,口吻依然平淡,「你洗好了来我房间g嘛?」
「我的吹风机坏了。」夏孟书没察觉他眼底的灼sE,熟门熟路地拿来吹风机,走至书桌旁,cHa了电就开始吹发。
两人之间不过半只手臂的距离,nV孩子身上留着沐浴时的蒸气,隔着衬衫渡上肌肤,徐蔚然沉了口气,将视线摆回萤幕上,心猿意马地敲了几个字後就果断放弃。
徐蔚然自另侧起身,至衣柜拿了衣K,去洗澡了。
莫名被放生的夏孟书满腹困惑,这男人做事能不能别那麽捉0不定?
一会,徐蔚然沐浴完回房,就见就见nV孩子坐在书桌前,长发半乾,晃着腿笑嘻嘻地看着他,一脸又要Ga0事的模样。
他蹙眉,「g嘛?」
「帮我吹头发。」夏孟书扬唇,声音甜的像浸在蜜罐里。
男人别过眼,装没听见。
他不理,夏孟书也不放过,笑得一脸和颜悦sE,开口却是威胁,「徐蔚然,别人家的男朋友都会帮nV朋友吹头发,你是不是我男朋友?」
得寸进尺。
徐蔚然横她一眼,乖乖过去了。
夏孟书必须更正,感冒痊癒後的徐蔚然虽然唠叨还难懂了点,但还是很听话。
徐蔚然接过吹风机,站在nV孩子身後,仔细地把每一绺发丝都梳整,吹乾以後才转而替自己整理。
这段时间夏孟书就坐在他的位置上,漫不经心地随意翻阅桌上的纸卷,内容全是与法律相关的字句,看得她都头疼。最终,她把注意力摆到了男人的手机上头。
她轻拉了拉他衣摆,乖巧问道:「徐蔚然,我可以看你的手机吗?」
「嗯。」
得到应允,夏孟书立刻点亮萤幕,「密码多少?」问的同时,也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然後就解开了。
她一怔,仰眸看去,男人冷眼睇她。
夏孟书识相地抿上唇,她哪知道会这麽好猜?这人真的好无趣。
她低头查看,几秒後就认出桌布上的照片,眼底惊喜闪烁,又再次抬眼,「你怎麽会有这张照片?」
徐蔚然关上吹风机,拔掉cHa头,慢条斯理地收整线圈。
「我妈给我的。」
「什麽时候?阿姨怎麽没给我?」
这都好久以前的照片了。
她还记得那是某一回两家人一同出游,回程时她又闹脾气不愿走,吵着要徐蔚然背她,男孩子几天前在球队训练时意外扭伤了脚,却还是耐着X子和她商讨。
两人谈了十多分钟,她才终於在三个巧克力饼乾的交换条件下答应让他牵着走。
男人默着背过身,走回置物架前,将吹风机归位。
半晌。
「你来我家把照片都撕掉的那天。」
「??」
空气沉静一瞬。
瞳孔震荡,记忆里混乱不堪的场面陡然浮现眼前,漫天的愧疚铺天盖地袭卷而来,张牙舞爪地将人包围,夏孟书眼角发红,感觉有片刻窒息。
她垂下眼,不敢看他,「对不起??」
曾经,她以为是徐蔚然背叛了她,如今想来,是她对不起他。
徐蔚然没说话,只是回到她面前,蹲下身,nV孩子眸眼氤氲,却睁着眼不肯掉泪。他抬手,指腹抚过她眼角,抹去烫人的水气,温着声说:「照片再拍就有了。」
「??」
这男人到底多会安慰人?
後来,夏孟书把照片档案传给自己时,发现了另一个秘密。
男人的手机通讯录里,除了长辈以外的联络人名称全是姓名,唯独把她设成了小书。
然後她又想起了他的习惯,那个无论与多亲近的朋友相处,都还是只称呼对方名字的习惯,即使再要好的朋友都一样,没有例外。
徐蔚然这个人表面看似随和,没什麽脾气,实际上却把人我的界线画得清晰分明。
他心里有一个圈,不是谁都能靠近,也不是谁都能进去。
可是她在里面。
那个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轻易触及的圈,他让她在里面。
看着男人专注工作的侧脸,夏孟书滚了滚喉咙,软声轻喊:「徐蔚然。」
「嗯?」
「你还要忙很久吗?」
听闻,徐蔚然停下动作,回头看她,「怎麽了?」
nV孩子抬眼看着他,低眉顺眼,眸光剔透,整个人温顺得不可思议。她捏了捏指头,试探地拧着他衣摆一隅,「明天你送我去工作以後,能不能在那里等我?」
这是第一次,她开口要他等她。
即使和好了以後,男人的接送成了日常,她也从未在他还没问起时主动说要他等候,以前总想着不让他做这些事,不希望旁人误会他们的关系,也不想要在还埋怨的时候太过依赖他。
可现在看来,一切好像都成了白费力气。
这些年,无论她怎麽对他,他始终没有把她从那个圈里驱逐。
他Ai一个人的方式,是一旦放进心里就成了执着,不管再坏再糟,也不管再累再痛,都始终安静承受,一坚持就是十几二十年,让人发现了以後光是想着都会心疼。
她早该发现的。
她早该发现他只对她纵容的。
要是她早一点发现,早一点看透他所有虚张声势的谎,早一点解开綑绑彼此的枷锁,她就能早一点让他牵着手,听他不再顾忌地和她说每一句话,T会他不再深藏的温柔。
要是她早一点发现,他们就不必兜转多年,不必以为温暖来自远方。
要是她早一点发现,他就不会受伤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