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搭的这班公车在经过C大前会先经过T大以及T大附近的商圈,周末夜里几乎时刻都是尖峰,车厢内人满为患,连空气都是浑浊。
距离徐蔚然公寓附近的站牌只剩三站,公车缓慢靠站,後座的乘客陆续下了车,立於走道上的人将空位重新填上,原先站在车厢前头的人群也开始向後移动。
夏孟书忽然感觉大腿後侧被什麽轻擦而过。
她一怔,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几个先前站在前门附近的男nV移动至她身後,与她背对而立,一群人聊天聊得正开心,表情看上去也没任何异样。
夏孟书抿了抿唇,收回视线,想着应该是自己多心了,腿上却冷不防传来一阵摩挲,力道明显b前一次来得清晰,甚至触上了T0NgbU。
「??」
她低声cH0U气,麻意窜上後脑,下意识往徐蔚然靠近了一步。
余光察觉动静,徐蔚然垂眸看去,nV孩子眼底压着明显的惊慌。邃眸骤凛,他立刻向後一看,就见身後的男孩子表面上与人谈笑,手却不乾净地摆在她T上搓r0u。
一瞬间,理智陷入火海。
眼sE沉下,徐蔚然快手扣住对方手腕,冷声质问:「你做什麽?」
被抓住手的男孩子错愕愣怔,脸上旋即浮现困窘,原先还在与他聊天的同夥也止住声,纷纷看了过来,表情皆是不明所以。
「我、我什麽都没做啊??」他喊冤,嗓音听着无辜。
「是吗?」徐蔚然冷哼,眼底尽是沧寒。「既然我们对事实的认定有歧异,不介意一起去一趟警局吧?公车上有监视器,你要是真的清白,证据会替你说话。」
听见警局二字,对方脸sE一阵青白,仓皇地拉高嗓门,「我、我为什麽要跟你去警察局?我又没做什麽!」
其他同夥也跳出来帮腔:「喂,你有证据吗?凭什麽要我朋友跟你走?」
「我说了,公车上有监视器。或者,你们想和证人对质,我也很乐意。」徐蔚然慢条斯理地回应所有质疑,眼底清霜满布,连语气都透着沧寒。
「神经病!」
对方奋力甩开手,立刻按了下车铃,快步往前门走去。
徐蔚然转身想追,却被刻意筑起的人龙阻隔了去路,一行人接连撞过他戴着护具的左臂,眼看公车就要靠站,他顾不得疼,张口想请司机别开门,却感觉衣摆自後被扯住。
他一怔,回过头,只见nV孩子拧着他的衬衫,轻轻摇了摇头。
「徐蔚然,不要追了。」
「??」
徐蔚然站在玄关,看着进门之後就在自家客厅来回穿梭,专注寻找那副弄丢了的耳环的nV孩子,十分钟前在公车上发生的cHa曲犹然占据脑海,躁意在血Ye里沸腾。
下了车,他问她为什麽选择忍耐这种事,她却问他:「你的手没事吧?」
是因为他。
他总是保护不了她。
他总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伤。
他总是在她的世界里无能为力。
夏孟书装模作样得十分到位,一会儿站,一会儿又蹲,甚至煞有其事地趴在地毯上探看桌底,嘴上还咕哝着碎念,就怕被徐蔚然发现她说谎的事。
她特意找藉口来,其实只是担心他独自坐公车可能会碰伤手而已。
况且她一直没找到机会问他过去的事。
「徐蔚然。」
「嗯。」
「之前听医生说,你的手肘有旧伤,什麽时候的事?」
但即使开口问了,她也没勇气问得直接。
事隔已久,两人之间的疙瘩也存在多年,尽管这阵子关系缓和,心结也不是说拆就能拆,她心里的坎更不是说想跨就能跨得过去。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
一旦时间久了,就什麽都不对了。
听闻,徐蔚然一顿,眸中闪过片刻Y晦,旋即恢复平sE,「前几年盃伤的。」
男孩子口吻浅淡,表情毫无破绽,一如既往。
若不是在这之前曾听过夏孟易说实话,夏孟书估计不会知道他在说谎。
所以徐蔚然说起谎时是这样的,寡默沉静,从容不迫,与她总是以情感和演技包装的方式截然不同。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变得不再无话不说,开始对彼此语带保留,甚至开始用着数不清的谎言去搪塞彼此的过问。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被憎恶蒙蔽了双眼,把曾经与他赤诚相待的真心封藏,留下不断割裂这段关系的尖锐,以及lAn用他良善时的若无其事。
看着男孩子弯身寻索的背影,夏孟书忽然觉得,她这辈子最後悔的事,不是曾经喜欢他,而是为了一段维系不到两个月的初恋,坏了和他之间的感情。
倘若时光能倒流,她真宁可永远不要认识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