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见那名字,夏孟书岔了气,被入喉的饮料呛着,她连忙抓了几张面纸捂在唇前,咳得满脸胀红,连眼眶都Sh了一圈,差点以为自己要Si了。
良久,她好不容易缓过来,立刻追问:「你说谁?徐蔚然?我认识的那个徐蔚然?」
蒋萱眼睫微垂,轻点了点头,颊边晕着绯红,赧着声把昨晚在图书馆门口意外撞上徐蔚然,失手泼了他一身咖啡,对方却没计较,反倒关心她有没有弄脏衣服的事给说了。
夏孟书听了那是一个不可置信。
「你脑子坏了不成?不就扶了你一把,关心你两句话,你就喜欢上人家?你晓得他是怎麽样的人吗?他是渣男!b核废料还渣的那种!」
蒋萱抿唇不语,只敢在心里反驳。
她清楚夏孟书对徐蔚然的评价一向如此,也知道徐蔚然过去曾交往过的nV孩子都是夏孟书前男友劈腿的对象,但这些都不影响她对他的看法。
感情的事本来就谁也说不准,有时候看上了就是看上了。
见蒋萱不说话,夏孟书心里更烦躁。
「你真的喜欢他?」
「??嗯。」
夏孟书r0u了r0u眉心,要自己冷静。「你想追他?」
太过积极的用词听得蒋萱脸热,她垂下脸,慌张解释:「我、我只是想说,我把学长的衣服弄脏了,不太好意思,想正式向他道个歉,只是这样??」
「我不帮。」夏孟书直接拒绝。
蒋萱一怔,「为什麽?」
「我又不是脑子有洞,把你送去和渣男作堆。」夏孟书冷哼,口吻嫌恶至极。
蒋萱弱弱反驳:「可是我觉得学长人很好??」
她冷笑,「你以为他只对你好吗?渔场里管了几百条鱼都不知道,天晓得是不是前一秒关心完你,下一秒就搂着其他nV孩子ShAnG了?你不嫌脏吗?」
「学长不像是这种人??」
「我认识他二十二年了,他就是这种人。」
「孟孟,我觉得你有偏见??」
「偏你——」夏孟书气结,怒火四溢。她咬牙忍下险些脱口而出的脏话,不想再争辩,「反正这个忙我不帮,钱还你,以後你也别为了他约我。」
话说完,她cH0U出皮夹就要拿钱。
「好好好,你不想帮忙也没关系,别这样。」见她真的动怒,蒋萱连忙安抚,也放低了姿态。「不然,就让我好好跟学长道个歉,这样就好,可以吗?」
夏孟书没作声,就是瞪她。
对峙一会,蒋萱不敌她的锐气,垂下眼,从包里拿出一只信封,「这是要赔偿给学长的清洁费,你替我转交给他,好吗?」
nV孩子眼角发红,语声r0u进了哽咽,夏孟书顿时就心软了。
她其实也明白,喜欢这种事情没办法控制,即使她和蒋萱是朋友,她也没资格要她放弃。她就只是没办法心平气和地接受,自己的朋友喜欢上的对象是徐蔚然。
像他这样的人,才不值得谁的喜欢。
但谁要喜欢他,也与她无关。
「我把他的帐号传给你,你自己和他说吧。」
把徐蔚然的联络方式给了蒋萱以後,夏孟书整个下午都不得安宁。
初次陷入Ai情的少nV光是传个讯息都要字斟句酌几十分钟,还缠着人抒发心慌,好不容易把讯息传出去了,每隔五分钟就发表一次「学长怎麽没看讯息」、「他是不是在忙」、「我会不会打扰到他」、「他是不是不想理我」等诸如此类的庸人自扰。
即使隔着萤幕,彷佛都能听见蒋萱忐忑自语。
被这些鬼打墙的讯息吵得头疼,夏孟书本想叫她适可而止,却又想起徐蔚然一向有把通讯软T设定阻挡陌生讯息的习惯。
她暗骂了声,後悔自己没事去淌这浑水,Ga0得还得主动联系他。
两人闹翻以後就鲜少用通讯软T交谈,上一次对话甚至得追溯至大年初一,那天午後徐耀扬和赖心慈启程去南部拜年,交代徐蔚然替他们送红包过来给她和夏孟易。
徐蔚然登门时,李文湄恰好和几个邻居一同去庙里进香,夏孟易则是和高中同学约了饭局,家里只剩夏孟书一人,她却睡得不省人事,门铃响了好几回都没听见,最後徐蔚然只好传讯息给她,让她醒来後到家里找他。
除了有求於他时,其余时间两人几乎没交集。
徐蔚然知道她不喜欢他,也就和她保持距离,她若没去找他,他几乎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就是路上偶然碰见了,只要她回避眼神,他也就安静地与她擦身。
他明知道她不喜欢他,却还是在她找上门时任她予取予求,哪怕嘴上说的是拒绝。
不知不觉,他们之间这样乖张的关系也六年了。
可曾经,她对他深信不疑,甚至依赖。
假如当初他没有和那个学姊在一起,假如当初他没有无情地甩开对方,假如当初他没有做那些事,他们之间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看着游标闪烁的对话框,夏孟书一时半刻竟也敲不出半个字。
她要怎麽开口?
是该直接告诉他,蒋萱对他有好感,想尝试和他建立联系?还是该委婉地问他是不是在忙,有没有空看一下陌生讯息?
她忽然想起昨晚那罐蜂蜜。
昨天在课堂上碰面了,他明明什麽也没说,什麽也没问。
她又想起了那份全新的三明治。
过去每一次她厚着脸皮要他送她去工作,顺道敲诈他一顿饭却没能吃完的时候,他总会替她买一份新的餐点,有时甚至会多买一杯饮料或一份甜点,寄放在宿舍。
他们之间的关系在六年前质变劣败,然後再经历了第二次和第三次相同的事情後更加恶化,失去了年幼时的紧紧相依,变得不再互相信任,但如今看来,这些疏离不过是她单方面的抗拒,徐蔚然依旧在照顾她,只不过变得沉默。
蒋萱说她对徐蔚然有偏见,或许她是对的。
他曾经是byAn光还温暖的存在,却在一夕间变成她最痛恨的模样。
当着她的面。
是他亲手挖空了她心里好不容易才填补起来的缺,是他亲手毁掉了她对他所有的信任和仰慕,是他亲手伤害了他们之间曾亲昵无间的情感。
是他亲手把那座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来的天堂,变成了最可笑的荒唐。
是他害的。
全都是他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