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够吗？
DTG原先并不能算是一支专门打架的队伍，他们更常做的是前期运营、後期打架，将S手养到一定经济後才放出来打团。
这一赛季，他们做了很大的改变，支撑这种改变的核心人物是发号施令的夏宇轩，以及紧随在身侧的叶雨曦，其他三人虽然功不可没，但距离「不可或缺」还有一段路要走。
若是将李延然培养起来或许还行，若是等曾子凡哪天自己开窍了或许也行，若是让苏呈学着打线上压制或许可行。
但这些都要等，都是不确定的未来，要等多久没人知道。春季赛已经过半，若是再继续等下去，DTG怕是要一路蹉跎到夏季赛去，那样只不过是浪费时间。
方佑年在脑中构思着，不自觉将想法宣之於口：「要不让队员尽早转换打法，要不然就是……」他顿了一下，咬唇止住了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将那个几乎不可能的构想嚼烂吞进腹里，假装自己从未想过。
大厅开了几盏不甚通明的灯，沙发上没有坐人，只有一只猫悠闲躺在上面，长长的尾巴缩在身下，一听见脚步声传来便动了动耳朵，仍是没换位置。
白尧安走过来，见沙发大半边被一只猫占据了，他便挤到仅剩的一点空间里，尽力不要去打扰到对方，却事与愿违。
爪子在大腿的重量一压上，白尧安便抬起手，让猫能顺利钻进自己怀里安坐。
「牠好喜欢你。」
楼上声音传来，白尧安抬头，见吴贤不知何时站在那。既然没有开门的声音，那他应当是早就出来了。
「你在t0uKuI一楼？」白尧安问。吴贤站的二楼没有开灯，只有一楼大厅的灯光能勉强照到二楼昏暗的走廊，吴贤站在其中显得并不突出，只要路过大厅的人没有刻意抬头，都不会注意到他。
吴贤似乎不太喜欢这种说法，向前走了几步，让灯光多照在自己身上，「说得真难听，我只是在观察大家的状况而已。」
从吴贤的位置，确实能看见一楼来往的人有谁，也能一眼看清大厅的状况，拥有绝佳的视野。
不晓得是不是FPS老玩家的习惯，他总喜欢站在这个地方，将整个大厅与他人动向全数纳入眼底，这种一览无遗的感觉总是令他感到安心。
虽然经常被选手们说他在t0uKuI就是了。
「你怎麽不去训练室？跟思齐又吵架了吗？」
这个「又」字用得十分JiNg妙，但显然白尧安并不这麽觉得，「没吵，那算吵吗？」
「不太算吧，不过你们很久没闹这麽大声了。」
「你听见了？」
「一清二楚。」
「那好吧。」白尧安调整了下不舒服的坐姿，并把不舒服的来源从自己的腿上赶走，「是吵了没错，但我现在不进去不是因为赵思齐。」
吴贤很配合地继续问下去：「那是因为什麽？」
白尧安耸耸肩，拿出手机随便滑了起来，「教练刚才鬼鬼祟祟进去了，我猜他们应该不希望我现在进去。」
吴贤对俱乐部众人构思的庆生计划後续了解不深，他的任务在S气球以後便结束了，也不晓得其他人还打算做些什麽。不过他的确知道，教练这时候进到训练室里是为何，「你都知道了，还会觉得惊喜吗？」
「会啊，为什麽不会？」白尧安挑眉，理所当然道：「我不知道他们准备了什麽礼物，不知道他们在计划什麽，但我知道那是为我做的，所以会有期待，有期待当然就会惊喜。」末了，他又想起一事，补充道：「顺带一提，逛夜市那天我也知道。」
从张泽青来向他邀约时，白尧安便察觉到异状了，但他没有说出口，而是装作不知情地陪着演下去，聊天、逛夜市、S气球，直到他猛地回过神来，看着手上满满从摊贩赢来的战利品，而某三人趁这段时间脱离队伍不知去了哪里，他才明白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被骗到了。
虽然白尧安从逛夜市的一开始就在提防着变故，却没料到自己真的会被转移焦点，感叹的同时也反思起了自己的定力不足。
「那麽让你猜猜，那天的行程是谁规划的？」吴贤倚靠在围栏上，笑望着白尧安，「不是张泽青。」
既然他会这麽问，那答案必定出乎意料。白尧安道：「是小方吧？」
「猜得真准。」
「我b你还要了解自己的队员好吗？」白尧安满是自信地笑道，一点也没有被临时cH0U考给难倒，「他倒是蛮会想的，你出门的话我就会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结果重点是他们三个，你只是个幌子。」
吴贤确实是方佑年安排来混淆白尧安视听的幌子，但他达成的任务成果可b原先计划的多，「幌子也是全胜。」
白尧安听懂了吴贤的言外之意，是在说当晚的S气球b赛，也不觉得丢人，双手一摊无辜道：「我半吊子哪里能跟职业选手b？」
夜市那晚的S气球b赛最终由吴贤夺下胜利，这在白尧安的事前预料之内，尽管他知道吴贤距离职业巅峰已经过了许多年，但他从未看清过对方的实力，应战时也尽全力发挥了自己的水准，输只不过是证明吴贤依然很强而已。
却不代表白尧安对输赢无所谓。
「我下次放假的时候去锻练一下，然後我们再b一次。」白尧安提议道，开始拨划起一年内为数不多的假期。
吴贤问：「你不把时间拿来回家吗？」说完，他也知道这句话问了等於白问，白尧安除了年假以外，其他假期一律都待在俱乐部不回家的，放得再长也一样，这点从他进到ME起就从未改变。
果然，白尧安飞快表达了否定，连多余的一秒都没有犹疑过。
吴贤不便再多说什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更何况白尧安的家庭情况也不是一句「关系差」就可以概括，再说下去就显得他多管闲事了。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也到了他自定的就寝时间。吴贤向白尧安道声晚安後便要转身回房，临时又想起一事，回过头来，语气带笑地道：「话说回来，二十岁也是你当初自定的目标吧？」
这句话没有得来相应的答覆。吴贤此刻不在围栏边，看不见楼下的状况，也不晓得白尧安走了没有，是不是留他的话在空荡荡的大厅里独自沉寂。
过了半晌，或许大厅是真的没有人了，吴贤才转身进房，却不知白尧安实则还留在原地，将他刚才的话全听得一清二楚。
白尧安确实立过一个与二十岁有关的目标，然而时间转瞬即逝，他已经许久不曾想起过这件事，因为这个目标早在去年夏天就达成了，他便不再将其放在心上。
如今他都要二十岁了。
白尧安打开手机，看着电话联络人里那个几乎不曾拨打过的号码，独自一人思忖良久，最终按下了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