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曦盯着看了两秒，见曾子凡反应全无，便转开眼了。然而，他一直能从视角余光中注意到曾子凡仍目不转睛，Ga0得他侧脸都被盯得有些痒。
叶雨曦乾脆直接发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默契一致地望向叶雨曦，再从他的目光所及处转向了曾子凡。
也许是惊觉自己看得出神了，曾子凡愣了一下，才猛然回过神来，急忙道：「没有！我刚刚在想事情。」
想什麽事情能看着他的脸想。叶雨曦腹诽道。
实话实说，叶雨曦不讨厌曾子凡，但也说不上有好感。就实力来看，曾子凡是绝对不弱的，尽管跟白尧安、杜从言那种相差了一个级别，但挂牌也是会有人疯抢的程度，放在全联盟是能排前五的打野－－只要他的自信心在稳定范围内。
要是太过自信，就会像上一场b赛那样，脑子一热便不管不顾冲上前；要是太过自卑，打野的节奏便会凌乱，再严重点还可能发生去年世冠那样的事。
去年世冠……
叶雨曦收起杂乱的思绪，放平心态看待将要开始的第二局b赛。
以实力而言，曾子凡算得上好队友，只要他正常一点，不要自信心动摇；以队友而言，叶雨曦无话可说。
他抬起眼，看着台下深x1一口气。凝视观众席总能让他平静心情，听着吵杂的人声环绕在身边，会b静谧更能缓解他的紧绷。
观众席的前方，是双方战队的选手席。叶雨曦记得DTG赛训组的大概位置，但真正让他能顺利判别出来的，还是程千载那颗新染的头发。
噢，不对，应该说是重染的头发，第一次是去年世冠染的。
总觉得现今回想起来，世冠已经十分久远了，远得就算叶雨曦记得发生过什麽事，也回忆不起当时鲜明的情绪，让他像是个旁观者一样观看自己的记忆。
看着台下的程千载，叶雨曦忽然有点想笑，即便他知道这不应该，但他止不住发笑的念头。
程千载都坐到了替补席去，曾子凡理应也该重拾自信了，但他为何还如此停滞不前呢？
DTG没能拿下大场胜利。
看着萤幕里的双方选手握手时，方佑年有GU念头，好像他对此毫不意外，早就料到了似的，但他在事前一点也不希望DTG输。
聊天室滚动的讯息里，有不少人检讨起今天b赛的失误。或许是有DTG的粉丝混在其中的关系，也有人Ai之深责之切地指责起某些选手犯的错，满满的气愤溢於言表，就算只用文字也足够表达。
方佑年没来由地感到烦躁，他不太愿意管这些事，基本上粉丝怎麽吵都跟他无关，但为了避免影响到直播品质，他还是决定出声：「没必要骂谁，DTG今天打得还可以了，不是因为状态差而输掉的。强队间的b赛，本来就是看谁失误多。」
隔壁随即传来了鼓掌声，赵思齐带头表示：「说得好！」在他之後，柯荣恩也跟着鼓起掌来，还包括了刚回来没多久的张泽青。
方佑年不想理会这些人独特的默契，趁着此刻白尧安不在，他给张泽青b了个手势，询问事情办妥了没，得到对方的一个「OK。」
教练这时走进了训练室，看见他们两个手速飞快进行G0u通，不解其意，「你们是要去当忍者吗？」
「你讲这个小方应该听不懂吧？」柯荣恩道。
「我听得懂。」方佑年反驳道，他虽然称不上有多热衷，但电视上常播的，他小时候一点也没落下。
方佑年之所以打手势只是为了不让声音被直播录进去，并无他意，此时见教练进来了便收敛动作，正襟危坐看着对方往张泽青的方向走去。
慢着，找张泽青g嘛？
方佑年能想到的可能X，大概就只有张泽青又要挨骂这一点，要不然教练也不常会在训练时间外来找他们谈话。
但当他看见张泽青从自己那张桌子的桌面下方，抠掉胶带拿出一张卡片时，方佑年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但有谁会把卡片放在那种地方？
「谁会把卡片放在那种地方？」柯荣恩向来是有话直问的，一看见张泽青的动作，就明白他是把卡片黏在了桌面底下，「你都不怕被发现吗？」
「你看白队发现了吗？」张泽青自豪道，将卡片交到了教练手上，後者也迅速将其夹进了那本杂乱的战术笔记本中，不见踪影，「你们都写了？」
柯荣恩「嗯」一声回应，赵思齐和邱墨生都点了点头，只有方佑年迟疑地望向别处，不作回应，目光扫向了还开着的直播间，才恍然发现自己刚才都没关掉麦克风！
方佑年眼明手快，装没事人似地关了麦克风，幸亏柯荣恩离得远，说话声音也不大，没有让观众起疑，反倒有人听见了教练的声音，误以为他们在谈论要事才关掉麦克风。
观察了一阵，确定聊天室都没有人提问，方佑年才放下心来，重新打开麦克风。
教练在训练室内巡视一圈众人的状况後，走到方佑年的椅子後方，看着直播间的画面问：「你在解说？」
方佑年抬头看他一眼，「嗯，DTG那场。」
「几b几？」
「三b二，DTG输了。」
「啧，不行啊，这场输了不就证明他们是反向补强了吗？」
方佑年心惊胆战地盯着聊天室，深怕出事，「……我麦克风开着。」
教练淡然道：「我不在乎。」
但是我在乎！方佑年想。他们家教练向来以脾气和直来直往闻名，但并不是Ai在公共场合直言不讳发言的缘故，而是他总会在选手直播或後台花絮里讲一些不中听的实话，当事人听见了便觉得他不给面子。
譬如今天的b赛，场上解说与选手自己都心知肚明，要是DTG输了，就象徵着他们转会期下了一步失败棋。即使如此，大多数人在赛前都是看好他们的，才会导致这场失败显得更加出乎意料。
「输归输，打满也还能接受。」教练补了一句，拍拍方佑年因紧张而僵直的肩膀，「有看出什麽吗？」
方佑年没想到直播解说b赛还要cH0U查，幸好他刚才没在混水0鱼，还是能稍微答上一两句，关了麦克风便回道：「我刚观察过了，DTG现在是采全员进攻的，虽然苏呈看起来好像是防守方，但也只是相对的情况而已，他在自己的线上从未展现出绝对的守势或攻势，更多时候是迎合队伍来变化。」
教练又问：「还有呢？」
「还有……」方佑年思索着，只顾盯着直播回放的b赛画面，没注意到身後聚集了越来越多人，「我觉得他们的进攻X没有到很强，苏呈和曾子凡都还是有点保守，李延然则是经验不够，有时候技能衔接得不太好。」
苏呈的打法保守是习惯，毕竟他之前就是偏稳的S手，要想冲锋的话得要有人保，换言之就是得确保自己的站位舒适，而这点只能靠队友给予。
曾子凡的话，就是自信问题了。不敢有太出格的C作，稍微自信的时候是他的实力巅峰，过头了就会成魔，自卑的话就是畏首畏尾，也是个老问题。
至於李延然，也不需要太过苛责，只要给他一点时间成长就行。再怎麽说，现在都只是常规赛，DTG的成绩只要不瞬间差到谷底，季後赛都是信手拈来的事，要是再努力一点，指不定还能冲胜者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