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去了离曲乡家有段距离的日料店外带，又绕去买了芋圆，接着打车回家。
这是曲乡升高中後，头一回家里来客人。外公听见开门声，从书房慢慢走出，看见曲乡弯腰在鞋柜旁拿拖鞋。
李果先注意到外公，中气十足地道：「爷爷好！今晚打扰了！」
外公摘下老花眼镜，看向刚转过身的曲乡，习惯X折放在腹前的手左右晃了下，是在问曲乡这是谁。
「班上同学，叫李果。」曲乡示意李果把鞋先穿上，「今天会在这住一晚。」
外公喔了声，「那??我在书房看报纸，有买J爪，喜欢就分着吃吧。」回书房前多看了李果一眼。
「你爷爷话好少啊。」李果在曲乡耳旁说。
「平常就这样。」曲乡莞尔，默了半晌又道，「我们挺像的。」
李果笑，「我们家的长辈可吵了，每个月餐聚都能聊上四五个小时，坐得我PGU都麻了，多亏烤鸭让我活下来。」
曲乡把日料放在小餐桌上，芋圆先冰起来，李果在客厅问能不能参观一下，得许可後转了一圈回来，评价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曲乡去换了身衣服，回来拿了双餐具给她，「怎麽还不打开，炸J冷了就不好吃了。」她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柠檬水。
「你说得是，我刚刚在纪录呢，没想过这辈子能来你家玩，而且还不是我主动问的！」李果恭敬地接下，叉起一块炸J沾酱，往曲乡嘴里塞。
曲乡被喂得措手不及，两颊鼓胀，哀怨地睨李果一眼。
「炸J好，可这生鱼片不怎麽样。」李果要曲乡也嚐嚐，接着将乌龙面打开。
曲乡夹了块，同意她的想法，「没有叔叔的好吃。」她指了指那碗面，「但这很香，感觉不错。」
「哎怎麽办，我想吃你叔叔家的炙烧鲑鱼了。」李果仰天一叹，静了片刻，双手猛然捶上桌，「我们去买吧？反正还早。」
曲乡扶住桌上晃荡的保温瓶，李果瞥了眼，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再套件衣服吧，刚刚路上不是喊冷吗？」曲乡拉着李果去她房间，打开衣橱，犹豫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什麽好看的衣服，你挑一件吧。」
李果捏曲乡的手背，「说什麽呢，你都不知道我现在多开心。」她打量了下曲乡，「还有没有这样全套的睡衣啊？」
「是有。」曲乡说，「但还没洗。」
李果撇了下嘴。
「好吧，不能情侣装了。」李果翻了翻衣橱，取下一件长版开襟衫，「就这件！」
曲乡盖上衣橱，让李果先去门口等，自己去了後yAn台一趟。
脏衣桶内是空的，可是晾衣架上却没有衣服。曲乡才打开洗衣机，外公就出现在後yAn台门边，说，「忘了晒了。」
「待会回来我再来晒。」曲乡放下掀盖。
外公点了个头，问：「要去哪啊？」
「买个东西，不会很久。」
「穿暖再出去。」
「好。」曲乡淡淡笑开。她陪外公回书房，给他泡了壶热茶，才和李果出门。
夜晚，影子似乎会膨胀。李果踩着曲乡的人影前进，自得其乐，途经白sE大宅，李果上前揽住曲乡，几乎是贴着她说：「离这麽近，好幸福啊！」
「就你故事多。」
「小曲，不要装了，你那点小心思在我洞若观火的眼中可是藏也藏不住。」李果忽然拉住她，将她整个人朝宅邸大门的方向一带，指着说，「不喜欢吗？不喜欢我们把它拆掉！」
曲乡沈默了一会，悄声道：「你??有病。」
李果瞠目回头，一脸不敢置信，曲乡挑了下眉，笑出声时转身就跑。
两双影子时而重叠，时而又分得开。
曲乡始终跑在前，一个红灯拦下李果，曲乡在对街回头，汽机车如流於眼前奔腾，她们见彼此都不清，李果感觉曲乡似乎笑了，接着後退几步，掉身跑远。
反正目的地是相同的，她们都知道路。
等李果再见到曲乡，是在距苏茗桦店面的一个街口外，曲乡两手环着颈子，仰脸靠在路灯旁。
「你这个速度，去年竟然没参加大队！」
曲乡扭头，笑容虽然浅淡，李果却觉得现在的她看上去b任何时候都快乐。
这个发现带来了更多的疑问。
李果并不常深思，对於一个人的表情、反应，以及他说的每一句话。但是在曲乡身上，她会有意识地这麽做，甚至到了後来，这已经成为她的习惯。
因为曲乡表面上的淡然处之，都像是在为什麽做准备。她会一笑置之，避而不谈，她会用眼神问李果：不能聊些其他的吗？
那些话题就此被搁置封存，无人再提及。
「我出汗了。」曲乡0了0脖子，「你有吗？」
「没有，刚才那段我都用走的呢。」
曲乡笑了下。
李果抬起头，好奇曲乡方才在看什麽。「没有星星啊。」她既疑惑又几分失落地说。
「嗯，今晚的夜空很乾净。」
「乾净？」李果笑，「好奇怪的形容。」她拉起曲乡的手，朝着店面去，「小曲，明年你报个大队接力吧，我一定组个你专属的啦啦队，在C场围半圈为你加油。」
「组成了，我再考虑看看。」
李果回首，见曲乡似假非真地偏了偏头，随即两人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