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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玫琪对於自己难得成功控管时间的自豪,只持续到捷运站为止。

从手扶梯下去,便看到她以为赶得上的那班捷运呼啸开走。她拖着脚步跟着其他晚到哀号着没赶上的人们一起排队。

每每提示的音乐响起,李玫琪便开始紧张,即使距离关门还有些时间,她总觉得自己立刻会被夹到,也始终对於无人驾驶的捷运感到恐惧。

下一班车终於到来,李玫琪挤入车厢,双手护住琴盒,微蹲马步以防跌跤,默数站名确认要坐多久,这才稍微放松下来,等待。

将手机与蓝芽耳机连接,她点开等等要演奏的选曲,萧泰然的《福尔摩沙》钢琴三重奏在耳里流淌,如同壮丽的河川拓展开来,钢琴家便是她仰慕许久的刘中威。李玫琪一开始几乎没有听自己小提琴的部分,完全被钢琴x1引。然到小提琴主奏时,她还是忍不住动起左手,手指随着旋律凭空按起指法。

内心躁动着,却总在听见音乐时和缓下来,就如同每回上台前总闹肚子,在台上时心跳却是平稳的,只有在下台之後,心脏才会像是想补偿什麽似地狂奔起来。

下一站到站,李玫琪张望起车门打开的方向,一位老爷爷友善地告诉了她,李玫琪连忙道谢,转身面向即将开启的门。她容易因为这种他人眼中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得到力量。

出站後沿着手机地图的指示,李玫琪抵达徵选的演奏厅,自动门带来的冷风令她打了个颤,把头缩进围巾里。

「您好,不好意思,我要报到。」李玫琪对着柜台一个看来有些严肃的男人说,声音有点大声,她自己也意识到了,便以手遮口,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

「名字?」男人抬眼,语气冷淡。

「李玫琪,木子李、玫瑰的玫、琪是——」

「李玫琪。有了。」柜台人员打断她,递了张号码牌、指了指不远处一扇门,「进去左转,到时有人会叫号。」

李玫琪点头,捏着护了贝的号码牌,塑胶触感滑滑的,她把玩着几乎要裂开口的尖角,一面拉开厚重的门进入演奏厅等候室。

等候室里到处是打开的琴盒,有人复习着曲子,有人在调音,也有结束演奏回到等候室收拾的人,低声聊着不晓得从哪里得来的小道消息。

「听说内定的大提琴手是任家那个小儿子……」

「几乎没上台过的那个吗?上次Ai薇和任柏轩联演,在後台看过他一眼、听说外表根本可以进男团!如果可以和他还有那麽有名的刘中威一起组三重奏,大概是上辈子拯救了宇宙吧!」

李玫琪让那些谈话声像无法忽略的广播杂讯那样地进驻耳朵,一面替琴弓抹上松香。她从小就对松香的独特气味特别喜Ai,即使出社会後越来越少拉琴,她仍总是带着一颗稍微刮过、随时可以派上用场的松香在包包里,午休时独自一人在个小角落嗅闻松香。这样的她曾被同事戏称为变态。

夹起琴调好音,她试拉一小段《福尔摩沙》,感觉手抖得厉害,明明等候室的暖气几乎吹得她头疼,手指却像是与手臂断绝关系那样,冰凉凉的。

她索X搁下琴,以从前老师教导她的方式,一根一根地暖手。

负责叫号的人进出好几回,号码也离她的越发接近。

李玫琪的肚子开始抗议。她从包包里捞了胃药,嚼碎吞掉,化学莓果的味道呛得她险些呕出声来。

翻页时,从《福尔摩沙》的谱本调出巴赫第三首无伴奏的第三乐章最缓板,李玫琪瞪着那份谱,猛然想起自己报名时也有填这首。她在乐谱面前石化,呆愣半晌。这曲子她有一阵子没有练了,她完全没有把握拉好。

唯一的安慰是,这曲子曾是她在校内成果发表会惯用的演奏曲,肌r0U记忆应该多少能够信任。

她慌张地速拉了几句,便听见有人叫了她的号码。

李玫琪拿起《福尔摩沙》,深深x1吐,跟随人员的带领上台,双手颤钭,谱差点落地。

舞台的灯光打在她脸上,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也看不清观众席。这倒是让她稍微放了点心,至少她不必动用「把观众当西瓜」的烂招。

第一颗音符落下,驱散了她的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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