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璐静静听梅迪尔说完,深深觉得感情是个无解的谜。他缓缓站起身,语气诚恳地说:「梅迪尔先生,你是位值得人尊敬的魔法师。」b起自己强上太多。更不用说那些昧着良心的人,和梅迪尔简直是天与地的差别。
梅迪尔扬起湛蓝眼眸,直gg地盯着他。
璐璐笑了笑,「这样的魔法师多一点,才是大多数人的幸运。」
「璐璐魔法师,有句话──我一直很想跟你说。你给我的感觉很像我小时候遇过的一位魔法师。他告诉我──不管如何,都要当一位能被他人视作英雄的魔法师。」璐璐心中一动,正想多问,梅迪尔却把可能X说Si了,「可惜他已经Si去很久了。基於这点,我要给你一个忠告──小心其他的魔法师,像是八赤,他不好对付。」
闻言,璐璐脑中浮现出某张皮笑r0U不笑的面孔──八赤,全大陆排行第八的魔法师。
璐璐眉头微蹙,反问:「关於米娜的事,你有头绪可能是谁做的吗?」
梅迪尔无奈一笑,「位子越高的人,越容易受到他人仰望。在这些仰望之中,你很难看透那些目光里包含什麽。」
羡慕、向往、嫉妒、痛恨──这些极端又复杂的情绪,人人都有。
璐璐的眉锁得更深,「刻意做成这样,为的就是把你拉下来?那得是深仇大恨吧?」
梅迪尔摇摇头,「不一定是深仇大恨。你如今失忆,很多事情算是才刚开始接触──魔法师世界里的竞争是非常残酷而且现实的,多出我一个位子,你知道下面有多少人盼望自己有机会爬上来?」
「你刚刚特地提到八赤,你们是不是有什麽过节?」其实他更想问会不会是八赤做的,又怕太过直接。
梅迪尔叹了一口气,「也说不上过节,因为在某些城镇的所属魔法殿偶尔有些零星冲突,并非大问题。你可以当作我单纯不太喜欢这个人。他太过神秘,而且不太对劲。」
「不对劲?」
梅迪尔点点头。他其实没有特意去打听过,只是曾听别的魔法师说起──八赤的出生背景不详,他通常只接受冒险者或寻宝队提出的祈愿,这类祈愿极端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送命,但他却乐此不疲,所以世界上高达九成九的冒险者都是他的Si忠裔民,有着一定的魔法信仰基础。
还有,他从不在其他魔法师面前轻易施展魔法,不过有人传闻他擅长的是火系魔法。毕竟火系杀伤力强,要在落光寒霜之地中屡屡生存,强而有力的魔法是必然的。
璐璐暗暗心想会不会是因为梅迪尔有直觉偏见,才认为对方有问题?这听起来也就是个X古怪,还有Ai勇於冒险犯难的JiNg神。
梅迪尔似乎看出璐璐的想法,再补充:「他有几次和其他魔法师合作去落光寒霜之地的纪录,但除了他之外──所有跟他合作过的魔法师都Si了。」
璐璐明白了,要说一次是碰巧,很多次就值得推敲了。但他不能仅靠着梅迪尔的直觉就把人一bAng子打Si。起初他也觉得梅迪尔是个真渣男呢……还是要藉由心情垃圾筒回收分类後才能有真实定论。
「我明白了,谢谢你的忠告。」
此时,走廊尽头传来报时声,璐璐点头向他道别後,走出了这条洁白的长廊。
接着,璐璐再转个方向去探望米娜。黑渊族的身分敏感,这次有位监狱人员陪同在旁边,他时不时打量璐璐,似乎对这位半路杀出来打榜的失忆魔法师感到非常好奇。
璐璐站在走廊尽头,远远就能看见关押米娜的牢房。不同於梅迪尔还有些许自由度,米娜被粗厚的手链脚链锁在墙上,四肢禁锢。她披头散发,脸上若隐若现的疤痕,一眼看去真有种索命nV鬼的恐怖感。
Y暗中的身影一动也不动,对外头的动静丝毫不感兴趣。
璐璐走上前,转头对旁边的监狱人员说:「把她放下来吧,都已经在牢里,这样太没有人权了。」
监狱人员一时错愕,脸sE十分为难──堂堂的魔法师竟然说黑渊族要人权?这不就像是牲畜要有自由生存权一样吗?
「没关系,出事情──我会负责。」
魔法师的地位怎麽样还是b他这个小职员高出许多,他只好在牢房外打开机关,米娜失去支撑,直接软倒在地。此时,她缓缓抬起头,冰冷语气悠悠说道:「不管你是谁派来的,要杀要剐痛快一点,假惺惺的模样也太恶心了。」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监狱人员正忍不住要出声斥责她,就被一只手挡下来。
璐璐摇头,「没关系、没关系,被关着心情总会不好的嘛,互相T谅一下。」
闻言,监狱人员跟米娜一齐将目光放在这个言行怪异的魔法师身上。
璐璐目光带着温和之sE,「我看了你的供词。虽然不知道你是被迫,还是被谁利用,但是我去核对过纪录,当初梅迪尔完成落光寒霜之地的祈愿後,连伤都没有好好调养就赶去北方日耀国替国家庆典主持长达七天的祈祷。日耀国的风俗民情你也知道,答应之後,又推托不去的话,会被列为黑名单永不往来。」
当时的米娜被发现真实身份後,按常理来说会去落光寒霜之地附近的小村庄避避风头,不可能还会独自前往尤其仇视黑渊族的北方国家。而她遇到劫杀的时间是跟梅迪尔分道扬镳的七天後。
换句话说,劫杀她的极可能不是梅迪尔本人,因为他有最强力的不在场证明。除非他找别人去,但既然找了别人,还叫杀手伪装成自己的样子让她发现?
怎麽想都於理不合。
米娜低头陷入沉默,黑sE长发遮去了她的神情,以致璐璐无法进行更准确的判断。
不过看来,这之中还有其他隐情。
「不管你有没有发现这件事。我只是想说──被人误会,或者是误会人都不好受。有我能做到的地方,我会尽量帮忙。」
听见这些话,监狱人员的脸已经整个揪在一起了──璐璐魔法师,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啊?我有眼睛鼻子嘴巴,这些话传出去,你还要做魔法师吗?
米娜蓦然低声笑了出来,听来有种凄厉感。
璐璐总觉得米娜或许知道他的身份,要不然第一次见面时不会马上认出他。偏偏旁边有人,他总不好当着监狱人员的面前问「你知道我是谁吗」,否则等等被关进牢房的人就要多一个了。
笑声持续着,璐璐叹了一口气,「像梅迪尔那样的人,要他亲口说出Ai这个字一点都不困难,毕竟他也不算骗人。」那种Ai是一种大Ai,像是喜欢一只小猫小狗一样,没有差别对待。顿了顿,他又说:「但要他狠下心说出不Ai──那我想,或许是因为太Ai了吧。」
所以,要用骗的。骗别人,也骗自己。
米娜的笑声忽然停了。
璐璐走後,独自留在牢笼内的人传来哭声,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坠落在地上。
没多久,有个人影缓缓走近牢门,用十分冰冷的语气说:「你做得很好。接下来,完成最後一件事,答应你的,我会履行承诺。」
米娜泪痕未乾,她抬起头,用依旧带有哽咽的声音说:「是,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