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望舒靠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闻言淡淡的回了一句,“没事,废了一只手表而已。”
陈叔一顿,透过内视镜看了眼后座上明显情绪不对的人,默默的低头开车,等到了别墅,看着秦望舒孤寂的背影,他一个电话打去学校询问今天发生的事情。
问完班主任又等着他去问班里看戏的学生,兜兜转转了解完后,陈叔脸上的着急瞬间变成了愤怒和担忧,扭头就把这件事报告给主人家去了。
秦望舒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也不是没有,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
六岁的时候被人贩子拐卖,辗转到了孤儿院又遭遇大火,侥幸逃出来后在寻亲的路上濒死被大夫人捡到。
那时候病重,就等着她家里人过来签字动手术,加急联系过来一个自称是孩子爷爷的,许是当时秦望舒是一副随时都要归去的模样,他看了一眼,就说不是他家孩子,他家的已经死在火场了。
这明摆的就是不想认。
大夫人心疼孩子没依靠,隐瞒身份做主去跟秦家要了抚养权,约法三章以后不管秦望舒如何,秦家都不能出现在她面前,改了名字换了身份带回裴家治疗。
亏得秦望舒自己能撑,硬生生扛着病痛一路手术过来,十年来家里上下都宠着,娇养着,在京城那地界,还没人敢给她甩脸色。
也是家里祸事不断,这才让那个面黑心也黑的秦老爷子钻了空子,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当年隐瞒身份的夫人是裴家长媳,他不要的孙女被裴家收为养女,拿着裴家上下的安危来威胁大夫人,就为了换京城的户口和生意搭线。
美曰其名的说是帮裴家护着秦望舒,这才过了多长时间,还不到一个月,他秦家那个养女仗着秦望舒心肠好就蹬鼻子上脸,是可忍孰不可忍。
陈叔打完电话,又去找自己老伴儿说了几句。这事儿传的快,秦望舒洗完澡出来时,手机上多了几个未接电话,各方长辈亲戚的都有。
还有微信上留言的消息,看的她心里暖洋洋的,被秦雪然闹出的那点不虞还是慢慢散去。哼着小调吹干头发,放下吹风机时手机又响了,这次还是跨国际的。
不看名字她都知道是谁。
“喂,哥哥。”秦望舒甜甜的喊着,望着天花板,想着有一个多月没见到裴晏知了,是真的好想他,眼睛都有点酸涩了。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隔了片刻才说话,“嗯,吃饭了吗?”
裴晏知坐在病床上,脑海里还思索着刚刚电话里听到的消息。如今家里事情忙,他也不在秦望舒身边,小丫头脾气软,又不是个喜欢惹是生非的,怕是受了委屈都不会往外说。
还是太懂事了。
“还没有。”秦望舒回着,眼眶红红的,声音都带上一丝哭腔,听得电话那头的裴晏知心尖儿颤抖了好几下。
默了半晌,裴晏知抬起手轻轻摸了摸眼睛处的绷带,声音低醇温润,像是山涧流淌的小溪,“想做什么就去做,有哥哥在呢。受委屈了就给哥哥打电话,我们一起回家。”
秦望舒吸了吸鼻子,把喉咙的酸涩咽回去,“嗯。”声音软的跟小猫一样,裴晏知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这些话秦望舒每天都会听到。
父母在京城忙着生意上的事情,哥哥要在国外动手术,自己又要上学,她懂自己住在春城这个小地方是为了帮哥哥分担一部分危险,能平安的度过高考这段日子是最好。
可偏偏有的人不想让她过得顺心如意。
兄妹俩又聊了几句,秦望舒叮嘱着还在为她的事情操心的裴晏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办不到的事情我会给爸爸打电话,你也要好好休息,我在京城等你回来。”
挂了电话,秦望舒呼出一口气,骤然安静下来的房间透出了些孤寂,明明之前在裴家也是自己一个房间的,还从来没产生过这种感觉。
把桌子上摆的东西都收拾好,秦望舒看了眼还亮着屏幕的手机,点进去通讯录拨出去一个电话。
不过片刻,电话就被接通了,“您好,小姐,是找裴总吗?”
秦望舒:“不是,找你。我要百达翡丽的表,或者江诗丹顿……越多越好。”
正在整理合同的胡秘书一顿,小姐很少主动的问裴总要东西,觉得有些罕见。
“女款,口径12。”秦望舒接着说。
胡秘书眉毛一跳,口径12,这不是小姐自己的尺寸吗?
这平时穿的用的都是定制,怎么突然看得上这些时不时能撞款的了?
胡秘书觉得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可秦望舒的私事也不是他一个公司秘书有资格知道的。这位是裴家小公主,他不敢也不能怠慢的,赶忙回了句好。
挂了电话直奔顶楼的办公室,把刚刚的事儿一汇报,就听办公桌后面的中年男人头也不抬的说:“她开心就好,那张新开的黑卡也送过去,我裴家的丫头不用他秦家养。光百达翡丽和江诗丹顿够吗?另外爱彼朗格什么的也都送过去点,还有那个安什么的资料尽快送来。”
胡秘书:“……是。”
这会儿做安排的还有裴晏知,挂了秦望舒的电话扭头又给在京城关禁闭的弟弟打了一个,“给你安排转学到春城。”
吃个午饭的时间她周围就被安排完了,伸着懒腰又去小睡了一会儿。睡醒后到楼下喝水,就见自己家沙发上坐着一人,是有段日子没见的秦老先生,杵着根泛着油光的红木拐杖,听到声音后睁开眼睛看着楼梯口的人。
两人对视,秦望舒无声的翻了个白眼,装作没看到转身去厨房找陈婶要了杯水。
等到思绪完清醒,秦望舒坐在秦老先生对面,对于这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她并没表现出太多尊重,半掀着眼皮看着他,连语气都不是很好,“有事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