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柏虽放了狠话,裴锦还是担心这傻子被孟青蓝下套。不过她转念一想,沈云柏需要成长,若是他每一步都要自己看着管着,最后还是个废物。
不妨事,人活一世就要历练。服役几个月,大儿子不也扛下来了?他张罗做盒饭,开药膳铺子,自己一点儿没管,不也干得挺好?
还是撂开手吧,让他可劲儿造。就算被算计了,他有脑子,有兄弟,怎么也能商量出解决办法。
沈云柏见裴锦沉思,忐忑着开口:“娘说过药膳不能乱吃,儿子琢磨着,若想让食客信服,也得有个坐堂的才行。娘,我想跟您借个人。”
裴锦一口拒绝,“别打茯苓的主意。”
沈云柏眼睛瞪得老大,“娘是什么脑子?怎么一下就猜中了呢?”
沈麒笑眯眯道:“爹呀,你一撅腚,裴大人就知道你放什么屁。”
沈云柏挠了挠头,“猜到娘不会把人给我,好在我还有个法子!”
哦豁,他还有第二计划呢!
“娘,去医馆的可都是病人,即便病好了,也是需要调养的。宝仁堂开方子的时候顺嘴提一下药膳,他们自己做也麻烦得很,都推荐到我这儿,这边门槛都得被踩碎。”
沈云柏一脸谄媚,“如此一来,不用跟您借坐堂大夫,生意还挺好,是吧?”
裴锦心道,他可真会物尽其用啊,可着老娘一个劲儿薅。
裴锦并没马上答应,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宝仁堂大夫会很麻烦?”
“儿子想过了,”沈云柏道:“凡是宝仁堂推荐来的,每份药膳给大夫半成利。”
裴锦一巴掌呼他脑门上,“你这是借鸡生蛋。”
沈云柏捂着脑袋,“咱家医馆名头响,能用为何不用?儿子用脑袋保证,药膳好好做,绝不堕了宝仁堂名头。”
裴锦心念一动,“你那铺子不会也叫宝仁堂吧?”
沈云柏吓得一哆嗦,“娘,不行么?儿子和赵介阿珏商量了好久,今日才定下的。”
裴锦笑了,“那你说说,用这名号好在哪儿,有何弊端?”
“好处多着呢,一看牌匾就会心生信任,觉得咱家药膳真材实料,童叟无欺。儿子再定个章程,凡是在医馆问诊开药的,来买药膳都可打折,不怕生意不红火。”
“至于弊端,药膳和医馆密不可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医馆有娘守着,不会出什么问题,所以儿子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不给‘宝仁堂’这仨字拖后腿。”
还不错,看来他真的有好好思考。
裴锦转过头问沈麒,“你爹说得可行不?”
沈麒煞有介事地说:“我爹这几天总掉头发,脑袋都快想秃了,这回应该行。”
裴锦笑出了声,把小崽抱过来亲了一口,然后对好大儿说:“装药膳的器皿得定做,得有宝仁堂的徽记,食盒也是如此。”
沈云柏美得鼻涕泡都要出来了,“娘答应了!就知道您疼我。”
裴锦又嘱咐:“食补不是吃一顿就完事儿,在你那儿定药膳的,会派仆从上门来取,也会让你们送,所以外卖的人手要够。”
“好嘞,您就请好吧。”
不觉已是初冬,天意渐寒。这天,宣平侯夫人孟青蓝出门巡视她的产业。
孟青蓝最近很是头疼,接手望湖楼之后,生意一直不如裴锦在的时候。她不想承认经营手段不如裴锦,便从各处搜罗美人陪酒,食客这才渐渐多起来。
她万万没想到,口碑会毁于一旦。不过是一盘加了辣的龙井虾仁,居然导致连串恶果。杜小哥檄文一出,满城风雨,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望湖楼往菜里加料的,有说加蟑螂的,有说加泔水的,有说吐口水的,有所往菜里搓脚泥的……反正越传越恶心!
她也曾找人威胁那杜小哥,没想到那厮骨头贼硬,第二天又写檄文,将如何被恐吓,怎样挨打全写进去不说,自己还站在告示栏那儿让大伙看伤。
他还扬言,若是哪天人不见了,就是宣平侯府干的!
对孟青蓝来讲,收拾这个人真的跟捏死蚂蚁一样容易,可谁能想到,这事儿偏偏让永平郡主盛云端遇上了。
盛云端一边嚷着“控制,本郡主要控制!”一边又说,“本郡主控制,但本郡主的手下不用控制。”
然后,收拾杜小哥的人就被郡主手下给收拾了。
打完了人,盛云端还回去邀功,跟长公主说“控制着就把人救了。”
邀完功她还跑到望湖楼示威,耀武扬威告诉孟青蓝:“你尽管猖狂,反正你就快弃衣而走了。”
听听,这是人话吗?盛云端疯成这样,长公主怎么还放她出来咬人?不仅如此,居然还说她见义勇为,这岂不助长她嚣张气焰?
这件事最后结果,就是宣平侯喜提长公主敲打。长公主说,你们侯府大门上换个牌匾得了,把“宣平侯府”换成“欺压百姓”。
侯爷怒了,回来后家里又鸡飞狗跳,又摔了不少瓷器。
望湖楼生意一日不如一日,搞得孟青蓝很是郁闷。不就一盘菜么?不就加了点儿辣么?不就是一名食客么?怎么会闹到如此地步?
孟青蓝不会承认自己犯错,她觉得是裴锦把自己气到了,是杜小哥太没肚量,是盛云端仗势欺人,是长公主护短,是京都百姓偏听偏信!
此时,孟青蓝步入望湖楼,一看就觉得心凉。以往这里觥筹交错,车水马龙,可现在呢,只有两桌客人,还是儿子岳逑的狐朋狗友。
已经快中午了啊!这么大个酒楼只坐两桌?望湖楼真的不行了吗?
孟青蓝开始着急,觉得必须想个法子让食客重新回来。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鞭炮声四起,还有锣鼓声和叫好声。她猛然间想起,望湖楼对面有个小酒楼,前些天盘了出去,莫非是今日开张?
她并没放在心上,虽说是对面,其实离得远着呢。望湖楼多大啊,前面有牌楼,还有两大排灯柱,再加上宽阔大道,两家相距差不多两百米。
一个连牌楼都没有的小铺子罢了,换东家也是常事,开业也没什么了不起。反正在孟青蓝心里,从来就没把那儿当成过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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