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执事马上去找秦桑,裴锦马不停蹄又去了太子府,刚下马车,就有几位嬷嬷迎了上来。
同样是生面孔,郑医官觉得,自己明显不受待见。
人家裴锦和秦桑是簇拥着进门的,自己是备受冷落的。
等到了里面,区别对待更明显了!
一位嬷嬷道:“郑医官在此稍事休息,裴医士,秦姑娘,请。”
得,这是连进都不让进呐。
老郑心态还是不错的,这几年他也看明白了,自己一个小医官,怎么也越不过董微去,那就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其实董微事事都想出风头,很是危险啊,而且他不止一次误诊,搞不好要掉脑袋的!
自己现在多好,屋里暖和,喝着小茶,也不累。至于裴锦,能者多劳呗。
郑医官等了半个多时辰,裴锦才带着秦桑出来。这回是太子妃身边最得脸的嬷嬷亲自相送,身后跟着几名侍女,手里捧着珠宝绸缎,一看就是太子妃的赏赐。
稳住,咱这种带薪摸鱼的,不嫉妒,不羡慕,不恨。
几天后,裴锦又去给十皇子复诊,依然打着郑医官的名头。
去太子府那次,老郑连患者都没见到,而到了十皇子这儿,彻底成打下手的。
十殿下的脚经过一个疗程熏蒸已经消肿,裴锦说,可以施针了。
老郑琢磨了一下,主动要求给殿下针灸。他心里掰扯得可明白了,自己来一趟也不能啥都不干,不然时间长了,那就真成了小透明。
郑医官如此主动,裴锦也乐见其成。于是裴锦说穴位,老郑一针一针扎下去,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医考。
一晃半个月过去,裴锦在太医院疯狂阅读典籍,而裴步珏终于带回消息,说上次找的几位客商中,来自江南的白当家决定跟裴记合作。
于是,裴锦趁着太医院休沐,将白当家请了过来。
白当家名叫白蒲,对代理的事儿一直犹豫。可他在裴记皂物附近观察了几天,发现京都已经形成用皂风气,有些人一出手就是好几块,甚至有大家族的采买管家,百十来块地往回搬。
一块皂最低二十两啊!京都这帮人跟不要钱似的!
白蒲觉得这东西肯定好卖,再加上滞销的好扇子让裴锦一股脑给卖光,他便觉得裴锦这人挺爽利。
而且裴记承诺,买不去的皂只要包装完好,半年之内可以退货。他心里一琢磨,最差也就是赔掉代理费,咱家大业大的,怕啥呀!
不过这次来签文书,他还是很谨慎的,“您说的代理以前从未听说,但在下不愿错过时机。第一回不敢弄得太大,打算从代理金最低的做起。”
裴锦表示理解,还设身处地帮他拿主意,“那就别花费太多在装潢上,若有现成的柜子,漆成裴记的苍烟落照便是。只需在您的铺子里分出一个区域,也不必另寻铺面。”
“真的可行?”
裴锦点点头,“白当家如此信任,我必须让您赚银子。你名下的扇子店、胭脂店、首饰店都行,只要原来铺子卖得是女子用品,就可以将裴锦的皂摆进去。”
白蒲觉得裴锦挺实诚,“那便如此安排!若是皂物抢手,再像您说的那样,做个专卖便是。”
裴锦道:“那时候就是代理升级,你拿皂的折扣还会更低。阿珏,白当家已经定完的皂,就按初段代理的折扣,多出来的即刻返还。”
裴步珏应了一声,不多时拿了银票出来。白蒲都震惊了,我是按售价买的不假,可那都好多天以前的事儿了,你还带给我返钱的?
裴当家真是个讲究人!
白蒲道:“要不……这代理升到第二段?”
裴锦一看,这是被我的真诚打动了啊!
“您有现成的铺子?”
“那必须有。”
裴锦是相信的,江南一带向来富庶,商人也很会赚钱。看白蒲这次运来的货就知道,那么贵的扇子拿了上百把,买皂一出手就是一百块,人家豪横着呢。
二人将文书签好,又商议了一下细则,白蒲这才回去。
自此,裴记皂物有了第一个代理专营店!
裴锦相信,以后还会有第二家,第三家,大熙各处遍地开花。
这个时候,沈云柏的药膳铺子已经找好了地方,开始装潢了。
得到消息那天,十皇子已经走得很稳,出门时把自己裹得很严实,鞋子也穿得宽松。
不管谁问起,他都三个字——遵医嘱。
裴锦从宫里出来时,天色已晚,回太医院打个卡便回。去宝仁堂巡视一圈,这才回了自己小院。
她一进门,就发现好大儿坐在小板凳上一脸兴奋看着她。
裴锦道:“你也不挑个稳当地方坐?”
沈麒在一旁告状,“我爹可烦人了,抢我的小板凳。”
沈云柏半点不害臊,“娘,您记得不,儿子小时候就是坐在板凳上,您一口一口喂我饭。”
“嗯,喂出个饭桶。”
沈云柏还挺开心,“长大了天天送饭桶。”
裴锦坐下,沈麒赶紧给她捶腿,“大人,你今天累坏了吧?麒麒给您松乏松乏。”
裴锦被逗得直笑,“看见你就不累啦。”
沈云柏问:“那看见儿子呢?”
裴锦白了一眼,“想踹两脚。”
沈云柏一脸满足,“我不愧是大少爷,我娘总是对我特别关照。娘,儿子药膳铺子找好地方了,您猜在哪儿?”
裴锦寻思着,沈云柏对望湖楼有执念,总想跟孟青蓝打擂台……
“莫非是翠湖街?”
“娘!您怎么一猜就中!您真是足智多谋、才高八斗啊!”
裴锦拍拍沈麒的脑袋瓜,“瞧见没,没文化连成语都用不对。”
沈麒道:“怎么也比以前强,几个月前,我爹屁股还是烂的呢。”
沈云柏:“……”
裴锦问:“在翠湖街哪个位置?离望湖楼近么?”
“就在望湖楼对面,那地方不大,里面却精致,稍改一下就能用。”
对面?他可真够勇的。
“你不怕孟青蓝来砸场子?”
“不怕,他要是敢来,儿子就当面问她——你看我这张脸,像不像我爹沈翊?不把她气仰壳我就不姓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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