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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外,朱门绮户,兵丁持枪把守。
祝无伤阴沉着脸,径直走向府门。
“诶,你是谁?城主府重地,赶紧滚。”一名兵丁横起长枪对准祝无伤,驱赶道。
“嚓。”
手起枪断,上前的兵丁倒飞出去,撞击在府门上。
祝无伤缓缓收回手,冷冷的吐出,“挡我者死,避我者生。”
所有兵丁一起围了上来,手中长枪指对祝无伤,缓缓推进。
“你是什么人?竟敢在城主府前放肆?”
祝无伤不闪不避,虎扑上前,身形快出幻影,所有兵丁长枪脱手,倒飞出去。
随手拾起一杆长枪,抬手一扬,“轰。”
沉重的城主府门被长枪穿过,轰然炸裂。
祝无伤踏进城主府,灵识散开,寻找赵勇的位置。
“谁?谁?谁竟然敢闯城主府?”城主府里的家丁、仆人、看家的军卒手拿棍棒刀枪,将他团团围住。
祝无伤脸上肌肉抽动,心中戾气滋生,猛地上前,一拳打在一名悍仆胸前。
青筋显露的铁拳穿胸而过,悍仆的身子无力的挂在祝无伤臂膊之上。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这种狐假虎威的下人,身为一条狗,没有一点自知自明,借着主人的名头乱咬人,欺凌弱者,最是该死!
杀戒已开,祝无伤夺过他手中的军刀,身形一闪,杀向众人。
有一个杀一个,无论男女尊卑,血液迸溅,流溢到城主府各处。
将为兵之魂,有什么样的将,就有什么样的兵。
赵勇此人已是如此,底下的人想必比他还要更甚,宁杀错,不放过!
祝无伤没有运转五行灵力,暗中微微鼓荡血气,看上去就像是江湖侠客打抱不平。
他从靠近城主府时就感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目光,隐隐刺在自己身上,令自己如坐针毡,这人应该是太和门的坐守修士。
他的实力远胜于自己,若是运转灵力,定会被他发现,不但杀不了这赵勇,就连玄一门也会交恶。
但暗中鼓荡血气就大大不同了,劈砍撩抹,点刺崩拨,都是凡间武艺,任谁都挑不出毛病,会认为这是凡间的义士来打抱不平,替天行道。
手中钢刀早已卷刃,祝无伤飞刀扬起,杀死最后一个人,随手捡过一把刀,逼近躲在桌下瑟瑟发抖的赵勇。
“你是谁?本将是皇亲国戚,当今国舅,杀了本将赵国再无容你之地。”赵勇强装镇定,“不知何处得罪了足下,饶我一命,金银财宝,美女佳人,你要什么有什么。”
“咕嘟。”
赵勇看着祝无伤不断临近的双脚,咽下一口唾沫。
“我只要你赵家的人命。”祝无伤眼神冷冽,话语之中杀机毕露。
一转钢刀,割向赵勇人头。
“铛。”
一声悠悠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一只铁笔挡在祝无伤刀前,险险的隔开。
刀锋冰冷的杀机距离赵勇仅有一毫,赵勇双腿一软,一股尿骚味从两腿之间传开。
“阁下杀的人已经够多了,留这人一命吧,我也好交差。”
任东终于忍不住,出手拦住祝无伤,摇头说道,自己虽然也对这草包国舅厌恶,可到底也是皇家的人,就这样被人杀死在自己眼前,门中问罪下来,自己也担待不起。
“杀了这么多人,你心中怨气也该消了,给我任某人一个面子,他日有事找到我,我定力帮你。”
原本若隐若现的窥视,此时完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人就是太和门坐守修士,他没认出我修士的身份,所以也同样隐藏身份,以凡人武艺挡住我的攻击。”
祝无伤心中冷笑一声,抬头看向此人,这赵勇自己是杀定了,绝不可能留下他。
“是你!”
“少将军?!”
任东看清祝无伤的样貌忍不住惊呼。
下一刻,掩住脸,不发一言,转身便走。
迷雾突生,挡住祝无伤视线,任东身形飘转,竟是丝毫不顾忌身份暴露,使用法术脱身。
“别走!”祝无伤暴喝一声,猛地踏了出去,冲出迷雾,紧紧咬住任东的身影
赵勇颤颤巍巍的扶着桌子站起,地上留下一滩水迹。
祝无伤猛地回头,恶狠狠的盯着赵勇,手腕一甩,钢刀飞出,正中赵勇胸膛,将他牢牢的钉死在地上。
赵勇不断挣扎,血液流出也越来越快,染红了身上锦衣,手脚逐渐无力,双目无神的望着上方。
祝无伤鼻子抽动,辨认出任东逃跑的方位,虎扑而去,紧紧跟上。
“炼气六重。”
一瞥之间,祝无伤已经确认了任东的修为境界。
谁能想到自己随手救下的一个仆人,竟然是炼气六重的修士,这人藏在自己家中这么多年,祝家被灭一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祝无伤抿着唇,放轻脚步,缀在任东身后,“他慌忙逃窜,不敢见我,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祝无伤跟在任东背后,一路来到昔日的将军府。
将军府已经成为一片废墟,乱石堆瓦,荒草长满。
“老将军,你不要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我身家性命都在皇帝手中,稍有不从,我父母妻儿都尽死于他手,少将军侥幸逃脱性命,我会隐瞒此事……”任东跪在废墟之中,忏悔的说道。
“你要保你妻儿老小,就灭了我祝家满门。“祝无伤从侧方转出,阴沉的问道。
任东猛地一惊,二话不说,转身就逃。
祝无伤侧方虎扑而过,翻身挡在他的身前。
任东再次转身,祝无伤再拦。
数次之后,任东直面祝无伤,“少将军,你别逼我,我不愿与你动手,留你条性命,你快走吧。”
“逼你又如何?”祝无伤脸上寒冷。
“那就不要怪老奴无情了。”任东脸色一变,伸手掏入怀中一扬。
两枚墨绿色的铁钉散发着毒气,射向祝无伤双眼。
“叮,叮。”
祝无伤抽出松纹古剑,轻而易举的将两枚毒钉格开。
任东脸上一惊,屡试不爽的手段竟然没有生效,双手在胸前舞动,口中念念不停,掐诀念咒。
祝无伤上前一步,五行灵力从足下升起,延至剑身。
“嗤。”
流光显化,祝无伤站在任东侧方,手中剑尖指着脖项,不断吞吐灵力。
“别动,再动就死,不信你看是我手中剑快,还是你掐诀施法的速度快。”
任东僵住,放下双手,脸上显出认命的神色。
“没想到,少将军你竟然也踏上了仙门,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资质,但你不过炼气四重的修为,竟然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我,不亏是祝家虎将。”
任东也反应过来,祝无伤所使的也是仙家手段,手中更是有一把灵器长剑。
“说!你为什么害我祝家?怎么害的祝家?”剑上吞吐的灵力涨上一分,将任东脖子刺得凹陷。
“少将军你既然也踏上仙路,只怕也听说过一句话吧。”任东缓缓开口,“死道友不死贫道。”
“祝家功高盖主,先皇怕新帝压不住你们,早早布下先手,令我隐藏身份埋入祝家,只要新帝登基就暗中灭了祝家。
祝家对我很好,丝毫没有把我当成奴仆,老将军把我当成兄弟,你把我当成叔伯长辈。
可我若是不动手,家中老母、妻儿都会被皇帝杀死。”
任东惨笑一声,“我在暗中告诉过老将军这一切,可他不愿相信和他一同在军中摸爬滚打的皇帝能做出这种事。
新帝登基,召老将军进京面帝,我劝阻老将军,只要他能带边军造反,暗中救下我妻儿老小,不但他能免于一死,我也能保家小。”
祝无伤脸色寒冷,手中松纹剑没有丝毫放松。
“你们祝家都是一样的犟种。”任东看了祝无伤一眼。
“赵氏坐皇位这么些年,手中自有仙家手段。老将军独自进京,令我暗中对祝家下手。
我假装没有收到新帝手令,暗中命人进京救我妻儿老小,我随着祝家这些年,也攒下了些家底人马,可谁知道……”
任东突然变得惊疑不定,“在我派出人马的次日,就有一个白衣修士提着老将军的头颅杀进祝府,四周还有京中人马一起杀入。
迫不得已,我只能出手杀了府中家眷。”
祝无伤脸色一寒,手中松纹剑几乎忍不住要捅进任东脖颈。
“少将军,你别怪我。”任东脖上被吞吐不定的五行灵力刺破留下鲜血,“朝中对抄家的家眷有什么处置你也应该有所听闻,杀男留女,配成军妓。
也就是老将军带军严明,边军中才没有军妓,其他军中,哪个军营里没有几个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军妓。
况且当时还有从京城来的禁军,若是被府中家眷被他们抓到,下场可想而知。”
任东一脸坦然,“我自认虽然对不起老将军和夫人,但是起码给了他们一个痛快,没有让他们受到痛苦凌辱。”
祝无伤双目赤红,怒目圆睁,握剑的手不断颤抖,口鼻中气息散乱,剑上的灵力也变得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