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桩案子,案情清晰明了,且人证物证俱在,因此,审理起来并不费劲。
待当事人叙述完案件的经过以后,只见赵贞吉点了点头,出言吩咐道:“嗯,你们可以下去了!”
赵贞吉的话音刚落,很快便有衙役上前,将那名瘸腿男人从地上搀扶起来。
那名瘸腿男人的妻子见此情形,连忙上前,将自制的拐杖递到瘸腿男人的手中,并出言叮嘱道:“夫君,拐杖,慢点走,多注意脚下!”
那名瘸腿男人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随后,夫妻二人就这样,互相搀扶着离开了公堂,人群见状,自动为他们让开一条道路。
此情此景,令在衙门外围观的百姓,深受触动。
同时,那些百姓也对此刻跪在公堂之上的袁魁,感到无比地愤慨。
仅仅只是因为贪图他人妻子的美貌,便指使手下奴仆,将男人的腿活活打断,使其成为了一个瘸子,彻底毁掉了这个男人的下半辈子。
人群的怒火,也在先前由当事人叙述案件经过的这个过程中,被不知不觉地挑动了起来,毕竟,谁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杀了他!”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率先喊出了这样一句话。
紧跟着,那些围观的百姓,也跟着一起喊了起来,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杀了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对,没错,砍了他的头,替咱们老百姓讨回公道!”
“杀了这个畜生!”
眼见在府衙外围观的百姓的情绪愈发地激动,甚至还有脾气暴躁的人,想要突破衙役的阻拦,冲进公堂,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袁魁。
就在这时,只见赵贞吉猛地一拍惊堂木,沉声道:“肃静!”
或许是被赵贞吉身上散发的气势所震慑,人群逐渐安静了下来。
旋即,只见赵贞吉将目光收回,紧跟着开口道:“这里是公堂,有人犯了罪,自然得按照大明律法来处置!”
在这之后,只见赵贞吉看向袁魁所在的方向,出言质问道:“袁魁,关于你指使恶奴,蓄意伤人一事,你可知罪?”
尽管赵贞吉的声音不大,但是却给了袁魁一种不容辩驳的感觉。
随后,袁魁仿佛像是认命了一般,无力地将头低下,怯懦道:“我……我认罪。”
赵贞吉见袁魁认罪,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收回,又继续道:“大明律规定,致残、骨折、出血、毁容为大伤,致大伤者皆杖六十,徙五年!”
“另外,你因贪图他人妻子美貌,故意滋生事端,并指使恶奴伤人,影响恶劣,罪加一等!”
“现本官依照大明律宣判,人犯袁魁,指使恶奴故意伤人,致人残疾,杖八十,徙七年!”
伴随着惊堂木的声音回响在公堂之上,袁家小少爷袁魁故意伤人一案,就此划上了句号。
在这之后,很快便有负责记录案情的胥吏上前,让袁魁签字画押。
一早便守候在府衙外的百姓们,见有罪之人得到了官府的惩处,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随后,只见府衙外,无数的百姓齐刷刷地跪伏于地,异口同声道:“青天大老爷!”
赵贞吉见此情形,脸上闪过一丝旁皇之色,连忙从太师椅上起身,不顾衙役的阻拦,亲自上前将那些跪倒在地上的百姓一个个扶起,并不住地说道。
“诸位快快请起,这都是本官的职责所在,本官身为你们的父母官……”
一旁的郑泌昌见此情形,不动声色地瞥了不远处的何茂才一眼,像是在询问。
而后者的脸上,则流露出一副笑而不语的表情。
郑泌昌见状,心中顿时明悟,这对于赵贞吉这位,刚上任不久的浙直总督兼浙江巡抚来说,可谓是一箭双雕。
既树立了自己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又能够借此机会,向嘉兴袁家发难,调查土地兼并的事宜。
况且,身为一省巡抚,能够为民伸冤,这可是赤裸裸的政绩啊!
在这之后,郑泌昌、何茂才也加入了其中,跟赵贞吉一起将那些跪伏于地的百姓,一一搀扶起来。
待安抚完现场百姓的情绪以后,只见赵贞吉几人,重新坐回到公堂之上。
正当在场的众人还在疑惑,明明案件已经审理完毕,为何不把人犯带下去,以及迟迟不退堂时。
只见何茂才向一旁的衙役使了个眼色,而后者很快会意,随后,只听一阵喊冤声响起。
“大人,小的冤枉啊!”
此话一出,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赵贞吉见此情形,在环视一圈后,沉声吩咐道。
“到底是何人喊冤,把人带上来!”
“是,巡抚大人!”
一旁的衙役听闻赵贞吉此话,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将那几名喊冤的商贾带上了公堂。
那几名商贾在被带上公堂以后,未作丝毫犹豫,当即‘扑通’一声跪伏于地,畏畏缩缩道:“小……小的见过诸位大人!”
赵贞吉闻言,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将目光从那几名商贾的身上扫视而过,出言询问道:“你们为何喊冤,冤从何来啊?”
那几名商贾闻言,在互相交换完眼神后,只见其中的一人鼓起勇气站了出来,毕恭毕敬道。
“大……大人,实不相瞒,在先前浙江的桑苗成熟,即将产出生丝的时候,袁家派人找到我等,说是要一起合作共同压低生丝的价格,事成之后,我们五五分账。”
“但是,在事发后,袁家第一时间便与我等撇清了关系,现在我们难逃牢狱之灾,但是他袁家却能逍遥自在,大人,您说这公平吗?”
那名商贾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一脸的愤愤不平。
那名商贾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瞬间掀起了轩然大波。
“什么,那个袁家居然跟先前那些商贾是一伙的!”
“我呸,真是一群不要脸的东西,居然与商人一起合伙来欺骗咱们!”
“真是该死啊!”
聚集于府衙外的百姓,在得知这一讯息后,无一不感到义愤填膺。
毕竟,先前那些商贾为了低价从百姓的手中收购生丝,仗着有织造局在背后撑腰,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还有人因此被打成重伤,
一旁的何茂才听闻此话,在沉吟片刻后,看向那名商贾,转而询问道:“你的意思是,先前以低价恶意从百姓的手中收购生丝一事,也有袁家的参与?”
迎着何茂才那满是审视的目光,只见那名商贾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应声道:“是的,大人,大人若是不信的话,小的还有证词能够证明!”
赵贞吉在从那名商贾的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脸色顿时变得无比冷峻,旋即,只见其猛地一挥手,出言吩咐道:“来人,把他说的证词拿上来!”
“是,巡抚大人!”
那些衙役听闻赵贞吉此话,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便以最快的速度,取来了这些商贾的供词。
“大人,这里是证词!”
“嗯。”
赵贞吉在应声后,从胥吏的手中将证词接过,并逐字逐句地浏览了起来。
待将那些商贾的证词浏览完毕后,只见赵贞吉面色阴沉,一副将要择人而噬的样子。
旋即,只见赵贞吉将手上的证词放下,猛地一拍桌子,沉声道:“本官刚上任不久,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真是岂有此理!”
在这之后,只见赵贞吉面向众人,沉声道:“不管这背后牵涉了谁,本官定要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来人啊,把他们都给本官带下去,听候发落!”
“是,巡抚大人!”
待赵贞吉的话音落下,早已等候在一旁的衙役当即上前,将人都带下了公堂。
“退堂!”
赵贞吉说完,便猛地一甩衣袖,从座椅上起身,径直离开了公堂。
而一旁的郑泌昌、何茂才见状,连忙跟上赵贞吉的步伐。
此刻,哪怕是神经再大条的人,也能够看出来,这新上任的巡抚大人,是明摆着要收拾袁家了!
“快,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老爷!”
“是!”
……
“嗯,你们两个,这次干得不错!”
此刻,总督府议事大厅内,只见赵贞吉将手上的茶杯放下,将目光分别从一旁的郑泌昌、何茂才身上扫视而过,出言勉励道。
“哪里哪里,巡抚大人言重了,这都是您运筹帷幄的功劳,下官要是没有您撑腰,也不敢如此行事!”
赵贞吉的话音刚落,只见郑泌昌从座椅上起身,出言恭维道。
一旁的何茂才见此情形,也紧跟着郑泌昌的步伐,不遗余力地拍着赵贞吉的马屁:“是啊,巡抚大人,这次多亏了您,要是没有您在背后撑腰的话,这件事恐怕会受到诸多掣肘,绝对不会如此顺利!”
赵贞吉闻言,摆了摆手,制止了二人接下来的话语。
随后,只见赵贞吉面向二人,一脸正色地开口道:“不,这件事情可不是本官说了算,归根结底,是陛下在背后为咱们撑腰!”
<div class="contentadv"> 赵贞吉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还煞有其事地用手指了指头顶。
郑泌昌、何茂才听闻赵贞吉此话,在怔楞了片刻后,猛地反应过来,旋即,只见二人面露狂喜之色,连声应和道:“是,巡抚大人说得没错,是陛下在背后为咱们撑腰!”
对于郑泌昌、何茂才来说,这可是为数不多,能够在皇帝的面前露脸的机会。
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各地的布政使、按察使加起来,得有两手之数,谁不想更进一步?
到了这个位置,能走的无非两条路,要么被调进京城,当京官,要么更进一步,当上一省巡抚,成为名副其实的封疆大吏。
只不过,这第二条路困难重重,倘若没有通天的关系,外加上大机遇的话,基本不可能走通。
毕竟,封疆大吏,一般来说都是皇帝信得过的人,且绝大部分,都为空降。
在这之后,郑泌昌仿佛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忧心忡忡地看向坐于上首的赵贞吉,紧跟着开口道:“巡抚大人,在这之前,下官得到消息,说是陛下打算册封皇贵妃沈氏为皇后!”
赵贞吉听闻郑泌昌此话,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但转念一想,又释然了。
毕竟,郑泌昌、何茂才二人,可是严党的骨干成员,朝中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肯定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赵贞吉闻言,看向郑泌昌所在的方向,在略微颔首后,出言询问道:“嗯,的确有这一消息,怎么了?”
迎着赵贞吉的目光,郑泌昌在反复斟酌完语言后,方才小心翼翼道:“巡抚大人,自古以来,册封皇后便是头等大事,到时候陛下肯定会颁布诏书,大赦天下,这样一来,恐怕……”
赵贞吉在听完郑泌昌的担忧后,整个人瞬间明悟。
随后,只见赵贞吉将目光从郑泌昌的身上收回,出言确认道:“本官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担心到时候袁家利用陛下册封皇后,大赦天下的这个机会,来脱罪吧?”
郑泌昌闻言,点了点头,出言应和道:“嗯,巡抚大人说得没错,下官正是担忧这方面的事!”
一旁的何茂才见此情形,也一脸担忧地看向赵贞吉所在的方向,等待着他的回答。
赵贞吉将二人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在沉吟片刻后,摆了摆手,出言解释道:“这点你们不必担心,在这之前,本官就已经向陛下汇报过了,你们只管大胆行事便是!”
赵贞吉的这番话,毫无疑问,给郑泌昌、何茂才二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毕竟,只要陛下那边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有些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而此刻的何茂才,则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身为浙江按察使,管理着一省的刑名,只要没有朝廷干涉,轻而易举就能够把袁家的这桩案子,办成铁案。
眼见心中的疑惑尽数得到解答,郑泌昌也没有在此继续逗留的意思。
只见其从座椅上起身,向赵贞吉拱了拱手,恭敬道:“多谢巡抚大人为下官解惑,巡抚大人忙于公务,下官也不便继续打扰,下官告辞!”
在郑泌昌之后,一旁的何茂才也紧跟着从座椅上起身,向赵贞吉辞行。
“嗯。”
赵贞吉在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后,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一口,目送二人离去。
旋即,只见赵贞吉将目光收回,放下手中的茶杯,出言感慨道:“这两个人,还蛮好用的嘛,怪不得胡宗宪会向我推荐他们……”
……
在走出总督府以后,何茂才贪婪地呼吸了一口空气,脸上满是志得意满的表情。
此时的何茂才,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向赵贞吉靠拢的决定。
毕竟,一来在朝廷三年一度的大计中,保住了自己的位置,二来还能够在皇帝的面前露脸。
何茂才的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已经没有了再往上升的可能。
因此,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现在的位置,并顺带着办成一些事,好将功折罪。
当何茂才回过神来时,才猛地发现,先前还在跟自己同行的郑泌昌,已经走远了。
何茂才见此情形,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跟上郑泌昌的步伐:“老郑,你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
待追上郑泌昌的步伐后,何茂才眼见郑泌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颇为好奇地出言询问道:“老郑,你在想什么呢?”
郑泌昌闻言,猛地回过神来,在看见来人是何茂才以后,整个人方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只见郑泌昌看向远处,紧跟着开口道:“老何,我刚刚在想,这世上到底是权重要,还是钱重要?”
何茂才闻言,不假思索地给出了回应:“废话,肯定是权重要啊!”
何茂才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又继续道:“别的不说,单说这嘉兴袁家吧,他袁家就算有再多的银子又如何,无非是待宰的肥羊罢了!”
“尽管近些年来,他袁家靠着贿赂京城内的那些高官,在朝中积攒下来了一定的人脉,但归根结底,他袁家没有人在朝中做官,袁永裕的大儿子,不久前刚刚考中举人!”
何茂才说到这里,脸上满是轻蔑的神色,嗤笑一声,又继续道:“区区一个举人又算得了什么,纵使他能够入朝为官,也保不住他袁家的家产!”
郑泌昌听闻何茂才此话,点了点头,出言感慨道:“嗯,老何,你说的有道理,恐怕只有到了严阁老他们那个位置,方才能够……”
郑泌昌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何茂才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开口道:“不,到了严阁老他们那个位置,银子都是次要的东西了……”
……
很快,相关的消息,便传到了嘉兴袁家的耳中。
房间内,袁永裕在从管家的口中,得知具体的消息后,整个人顿时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沉声道:“这件事情也能够牵扯到我袁家的头上,这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在发泄完自己的情绪后,袁永裕的脸上浮现出惶恐不安的神色。
赵贞吉的这个做法,令他这位袁家家主,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危机感。
随后,只见其屏退左右,背着双手,不停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袁永裕想不明白,为何赵贞吉这位刚上任不久的浙直总督兼浙江巡抚,要明摆着,跟他袁家过不去。
要知道,哪怕是胡宗宪还在任时,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难不成,是我袁家在哪里得罪了,这位刚上任不久的巡抚大人?”
想到这里,只见袁永裕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开始绞尽脑汁地搜罗脑海中那零散的记忆。
袁永裕在脑海中搜罗许久后,也没有找到有关袁家得罪赵贞吉的记忆,在这之前,袁家甚至没有跟赵贞吉产生过任何的交集。
“还是说,先前赵贞吉刚赴任浙江的时候,我袁家派人送去的礼物,没能让赵贞吉满意?”
袁永裕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跟朝中这些官员,打了半辈子的交道,自然清楚,他们有多么的贪婪。
“这个赵贞吉不久前还担任过朝廷的监察御史,没想到胃口居然这么大!”
“也难怪,据说这监察御史是一个苦差事,平日里捞不到多少油水,眼下有了机会,自然得捞上一笔!”
袁永裕隐约觉得,自己已经发现了真相,在他看来,赵贞吉这位浙江巡抚,无非是想要借着此事,狠狠地敲一笔竹杠罢了。
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就能够解释得通了。
“怪不得何茂才这位浙江按察使,不愿意收我送去的银子,赵贞吉身为他的顶头上司都没收,他身为下属,又怎么敢收呢?”
袁永裕想到这里,脸上不由得浮现出鄙夷之色,只见其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无声自语道:“我呸,这群喂不饱的豺狼!”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袁永裕脑海中的思绪。
眼见思绪被打断,袁永裕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出言吩咐道:“进来!”
话音落下,只听‘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
随后,只见一名奴仆走了进来,俯下身体,恭敬禀报道:“老爷,大少爷要见您,说是有要事商议!”
袁永裕在从奴仆的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因为思绪被打扰,而产生的怨气也消散大半,只见其收回目光,出言吩咐道:“嗯,知道了,让他进来吧!”
“是,老爷!”
那名奴仆在应声后,当即迈步离去,不多时,只见袁诚迈着急切的步伐,进入了房间。
在进入房间以后,袁诚便下意识地看向此刻坐于主位的袁永裕,低下头,毕恭毕敬道:“孩儿见过父亲!”
袁永裕闻言,将目光从袁诚的身上扫视而过,脸上满是和煦的表情,用手指了指一旁的空位,出言吩咐道:“先坐吧!”
“是,父亲!”
袁诚闻言,也不作推辞,径直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在这之后,只见袁永裕看向自己这个引以为傲的儿子,率先挑起了话题:“说吧,有什么事情要跟父亲商量?”
待袁永裕的话音落下,只见袁诚不假思索地出言应声道:“想必在这之前,父亲已经知道了,官府那边的结果了吧?”
袁永裕闻言,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难看,咬牙切齿道:“嗯,没错,这简直就是陷害!”
待话音落下,一旁的袁诚在思衬许久后,方才鼓起勇气,看向袁永裕所在的方向,小心翼翼道。
“父亲,孩儿得到消息,说是再过不久,陛下就将册封皇后,到时候肯定会大赦天下,这样一来三弟的那桩案子,以及咱们袁家就都能脱身了!”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到时候大赦天下,咱们只需要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就行了!”
袁永裕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满是后知后觉的神色。
“对了,京城那边也不能放松,得让他们知道,我袁家也不是好惹的,就当是给他们一个教训!”
“是,父亲,孩儿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