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一转,让冷卿禾有些手足无措,“不用的是我”
“她不该擅自主张地替谦珩做主,更不该对你说那些难听的话。”季正耀正色道,“她一向严于利己,也严于利人,习惯了谦珩在她的谆谆教导下走下去,她犯的最大错,就是没有真正了解自己的儿子。”
“季叔”真不习惯这样的道歉,还不如骂她来得痛快,至少那样,她还知道怎么应对。
“我们做长辈的,没有做好一个长辈的样子,错了就是错了,这个错,一定要认,孩子,你就看在谦珩的份上,原谅了他的母亲。”
“我也有错”或许那时,她该柔和一些的。
“叔叔希望,你不要因为谦珩妈妈的态度,就放弃了跟谦珩之间的感情。”季正耀语重心长道,“作为他的父亲,我非常清楚,你在我儿子心里占着多重要的位置。”
他从未如此热烈地表达过一份情感,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如此不避讳地表达对一个人的喜欢。
他的眼里,有了不一样的神采,那是一种他跟妻子从未见过的神采,渴望,热烈,憧憬对生活,似乎才真正开始充满了希望。
而这些,都因这个叫卿禾的姑娘而起。
“对不起。”
或许是自认为,她的出现扰乱了一个家庭的平静,冷卿禾脱口而出的道歉连自己都感到惊讶。
她真的好像变了。
从前,她是不屑于说这些的。
“傻孩子。”季正耀慈爱地安抚着不安的人,“你没做错什么,不需要道歉,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就不要再说两家话了。”
“嗯。”
虎父无犬子,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孩子,勇敢往前走,什么都不用怕,有什么事谦珩都会替你担着。”季正耀如同看着自己的女儿般,“至于谦珩妈妈那边,我会去跟她好好沟通的,你不用多想,以后的日子,你跟谦珩就要好好过了。”
冷卿禾咬着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今天的人都怎么了,为什么总说这些让她难受的话
说完这些,季正耀起身离开了。
很快,冷卿禾被人从背后拥在了怀里。
季谦珩吻了吻柔嫩的脸颊,“刚刚是知许来的电话,他看了几个地段都挺合适的,问我什么时候有空过去看一下。”
冷卿禾摩挲着放在她腰间的手背,“他也算是如愿了。”
“到时候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
“我不去了。”
“也好。”他没有强求,转而笑问,“刚刚你们聊了什么?”
“不告诉你。”她挣脱开他的怀抱,飘然离去。
他立刻追了上去,心情从未有过的轻松。
他很感激父亲,替他解决了很多的难题。
当晚,季正耀跟蒋天安又在书房里待了很久,出来的时候两人惺惺相惜得像失散多年的兄弟,所以当季正耀提出第二天就要回城时,蒋天安那叫一个不舍得,百般劝了人希望能多待上几天。
季正耀熬不过热情,只能又多待了一天,第三天好不容易肯放了他走,又被塞了一大箱子的礼物。
季谦珩和冷卿禾一起将人送去了机场,临别之时,季正耀也没再多说其它,只叮嘱了自己的儿子要好好照顾冷卿禾。
季谦珩牵着冷卿禾的手,站在大厅里目送着人离开,心思各异。
“你有一个好父亲。”许久,冷卿禾开了口。
她真的很羡慕,他有个如此开明又慈爱的父亲。
“以后也是你的父亲。”不想让气氛太过于伤感,季谦珩牵着人转身离开,“我先送你去会所,然后我去跟知许会合。”
“好。”
事情的进展完全超出自己的期待,手里牵着的是他此生的挚爱,季谦珩的心情轻松而愉悦。
“老板,我不想去!”江星也一见到冷卿禾,黑着脸冲了过来。
“不去也得去。”冷卿禾硬着心肠不去看他。
“凭什么!”江星也气得都想骂人了。
凭什么要他去保护那个丫头!她不来纠缠,他已经烧香拜佛了,自己还要主动找上门去,这叫什么事!
“凭这是我的命令。”冷卿禾故意冷着脸道。
“阿姐!”江星也急得要跺脚。
“星也!”这一声唤,让冷卿禾差点露馅,“你忘了当初怎么承诺我的?不会违背我的任何命令,当真忘了?”
“没忘!”江星也咬着后槽牙道,“可”
可他就是不想去保护那个谁!
她的话果然是不能信的!说什么不会再来烦他了!他是个傻子才会真的信她的鬼话!
“没忘就好,那就回去准备准备。”冷卿禾真担心自己会心软,“她既然叫了我一声姐姐,那我就该有所照应,我不方便,才让你替我去,记住了,将人替我照顾好了,不能有任何的闪失,更不能将人独自抛下。”
连后路都堵得死死的,当真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江星也沉叹了一口气,只能认了命,“知道了。”
“去吧。”
“阿姐保重。”
待人离开,冷卿禾很想笑。
他刚刚的表情好生奇怪,怎么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原来撒谎是这么心慌的一件事,不免鄙视了一下某个始作俑者,但很快又替他担心起来。
是终点,也是起点,以他的能力,她其实无需多担心什么,只是心疼他如此折腾,偏要选择重新开始的方式。
之后的几天,季谦珩跟林知许都在为新的事务所而忙碌,从选择地段到各种手续的办理,两个人都忙得团团转。
忙归忙,事情却进行得很顺利,就等着选个黄道吉日开门大吉了。
此时的林知许正躺在宽大的办公椅上,一改忙碌,悠闲自在地架起了二郎腿,笑眯眯地对着一旁沙发上的人道,“阿珩,你这个未来老丈人,我是越来越喜欢了,咱妈要是还不肯承认你媳妇儿,你索性当了上门女婿得了。”
事情的顺利离不开背后之人的支持,这个人是谁,想必他不用猜也知道。
蒋天安真的是以实际行动表示了对这个未来女婿的喜欢。
多日的奔波也算是尘埃落定,每天的疲惫总会在拥抱着心爱的人时得以缓解,他们之间的相处越来越融洽,她已不再排斥他的任何举动。
心中缺失的那一块得到了弥补,这个城市于他而言,不再是陌生。
“我看你这两天的心情倒是挺不错,是司律师下手轻了?”季谦珩笑着打趣。
这三天两头上门找挨揍,还能被揍得笑嘻嘻锲而不舍的,普天之下大概也就这位林大律师了。
提起这茬,林知许颇为气愤,“你说这小子,好歹咱俩也算是同事了吧,怎么到现在见到我,还是没个好脸色?我是招他惹他了?”
“你还没招他?”季谦珩毫不留情地拆穿,“人家没废你的腿就不错了,好歹是给你留了点面子。”
林知许十分不赞同,“他哪里是给我留面子,他是给你家那位留面子好不好?除了你家那位,谁能撼动他那颗铁石心肠!”
“你啊,就是太心急了。”
“我就是心急,听说最近也有其它的事务所在挖他,弄不好就被人挖走了,所以我得抓紧点,趁早将人弄来咱事务所,那就完美了。”
“就仅仅是这个原因?”季谦珩笑得意味深长。
林知许的唇角勾了勾,挑了挑眉,道,“知我者,阿珩也,实不相瞒,我中意他。”
君子坦荡荡,专情而不轻浮。
这就是他认识的林知许。
“不过话说回来,你家那位跟韶年走得这么近,你真一点都不介意?”林知许的八卦心又起,“再怎么样,他也是她的初恋。”
“她的初恋是我。”
“你那顶多是她的暗恋,算不得初恋。”裸的拆穿,真见不得某些人自从抱得美人归后,那一脸春心荡漾的样子。
“那也是我。”某人厚脸皮的坚持。
“好好好,是你是你。”林知许笑出声,“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幼稚不堪!这种事有什么好争的。”
季谦珩也承认自己幼稚了些,但在有些事情上,他就是要分个高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介意。”季谦珩如实道。
“介意你还”
“但更多的是信任。”
相信卿禾对司律师的情感只是单纯的感激,更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不会受到任何外来因素的影响。
对于嫁给他这件事,虽依然没有等到她点头,但他很有信心,总有一天,她会如他所愿。
“啧,我现在总算知道了,什么叫英雄难过美人关了,这季大才子遇见冷大美人,那才叫一见误终生啊。”
才子佳人,堪称一段佳话。
林知许真心替他这个兄弟感到高兴。
苦尽终是甘来。
那他呢
“彼此。”
季谦珩亦希望他的兄弟能如愿。
老掉牙的歌曲被唱得走了调,唱歌的人浑然未觉,依旧忘我地歌唱,浓烈的酒味充斥在嘈杂间让人有些作呕,腰间那只油腻的手渐渐地往下移动,最后停留在了叶凝的臀部,并捏了几下。
平日里看起来衣冠楚楚的邱处长,褪去了那身官服,原来也是如此放荡不羁。
叶凝本还因为陈佑远的疏远而愤愤不平,在得知他走上不归路之后,又十分庆幸早早地离开了他,她以为陈佑远只是花心,没想到在花心之下藏着这么大的胆子。
不过少了一个陈佑远而已,她相信凭借自己的美貌,一定还有比陈佑远更合适的人。
她需要在这里立足,就必须有贵人的支持,陈佑远作为她的第一个贵人,带她进了这个圈子,往后如何走,就要看她自己了。
而邱伟业,便是她的第二个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