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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清早。
陆文景迷迷糊糊地想去拿手机,却摸到一团软软乎乎的东西,沁香扑面,耳边呢喃一声,整个人激灵一下惊醒过来。
“相公”美人依偎,还是睡眼朦胧。
一声相公,把陆文景拉回了大明朝。
“芊柔,你睡好了么?累不累?”
“我不累”赵芊柔一双大眼睛盯着自己,有些歉色,“本来还想早点起床,给相公准备早点的,哪知道睡到了现在呃”
“怎么了?哪里痛么?”
看到小娘子眉头一蹙,陆文景关切问道。
赵芊柔娇羞地把头埋进相公的怀里,不肯做声。
陆文景恍然大悟,暗骂自己昨晚不知道怜香惜玉,可把小娘子害苦了。
“你休息片刻,我出去叫人准备一下早点吧。”
“嗯,妾身都听相公的。”
“你又妾身了”
刚穿好衣服要下床,却听到外厅有人敲门:
“给少爷和少奶奶准备的早膳已经送来了”
陆文景一怔,心想来得倒是及时,便大步走到外厅,开了屋门,迎面几个长相清秀的丫鬟端着木案,恭敬地垂头候着。
“放到内厅吧。”
“是,少爷。”
丫鬟们得令,小心翼翼地端着木案进来,把饭菜整整齐齐地摆好,又为两人各盛了一碗补气粥,才躬身退了下去,把屋门顺手带上。
陆文景待小娘子穿戴整齐,贴心地搀扶她来到内厅,相邻着坐下准备用膳。
不愧是大明朝传统的商人世家,陆家的早膳看起来十分的精致,令人胃口大开。
小两口一边吃早点,一边闲聊,赵芊柔不时地给相公夹菜,眼神中充满了温柔。
陆文景笑道:
“常言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丢了功名,却得了芊柔,一生足矣。”
“相公可不能这么说,芊柔女流之辈,哪有相公的前途重要。”赵芊柔略微惊讶。
“对我陆文景来说,娘子可比什么功名重要一万倍不止呢”
陆文景一边说,轻轻抚上小娘子纤细白皙的玉手,心中又起了些涟漪。
赵芊柔脸一红,嗔道:
“相公昨晚悬绳吊颈,吓得我半死,这会儿倒是想得开,前后真是判若两人。”
陆文景心里一颤,还以为小娘子看出了什么端倪,又转念一想,连老爹都没觉察出来,她一个刚过门的小媳妇能看出什么呢?
于是更得寸进尺,放下柔荑,将小娘子一把搂在怀中。
“啊”赵芊柔轻呼一声,被相公牢牢抱住,挣扎不得。
“小丫头片子,这才刚过门,就敢编排相公了?”
“芊柔不敢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文景还想捉弄一下娘子,却听得外厅一声咳嗽,赶紧松开了手,赵芊柔终于摆脱了“魔掌”,慌忙整理好衣衫,脸上的红晕却一时半会儿难以消退。
老爹陆贞基转了进来,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笑道:
“你们起的挺早嘛?”
赵芊柔见公公来了,立刻起身:“公公早。”
“爹,以后这里就是儿子的私人居所了,你能不能敲敲门再进来?”
陆文景故意说道,他可不想以后和老婆恩爱时有外人打扰,就是亲爹也不例外。
“私人居所?你这小子怎么一结婚就没大没小的”陆贞基笑着骂道,“臭小子,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什么事,不能当着芊柔的面说?”
“让你过来就过来,哪来的那么多屁话?”
陆文景懒洋洋地走到老爹身侧。
“哎哎,那个事,办妥没有?”陆贞基小声问。
“那个事?啥?”
“别给老子揣着明白装糊涂,咱陆家是三代单传,可不能在你这儿断了香火。”
“放心吧爹,我有分寸。”
“有分寸?这么说,办妥了?不愧是我的儿子”陆贞基心情大好,“画集呢,拿来吧?”
陆文景眼一白,“不是送儿子了么?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我什么时候说送你了?那可是你老爹我花了大价钱从朋友那收购的,再说了,你留着它有什么用?”
陆文景反问:“那你留着它干什么?”
“当然是赏废话少说,赶紧拿来!”
“老爹,那本画集儿子还没完参透,得再研磨个三五月,这可是关系到咱陆家的香火,您可得考虑清楚哦?”陆文景耍赖道。
“臭小子”
陆贞基脸色有点难看,真想脱下鞋子敲他几下,但是当着儿媳妇的面却不好动手。
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声音:
“老爷,有客人拜访。”
陆文景心里一惊,这声音隔着外厅和内厅传到这里,却听上去近在咫尺,莫非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老刘,你进来说话。”
一提老刘,陆文景恍然,原来是老管家刘嗣,此人忠心耿耿,做事稳重,是老爹最信任的心腹。
刘嗣脚步稳健地走到内厅门口停下,神色毕恭毕敬。
“老爷,来人自称是焦府的公子,找老爷和少爷有要事”
“焦府是他?”
陆贞基马上心里有数,吩咐道:
“老刘,你从库房提两斤极品狮峰龙井,记住,要头茬。”
产自狮峰山的极品龙井,还是头茬,绝对称得上是龙井茶之中的王者,基本上只提供给宫廷享用,陆家涉足茶马生意,能拿出来款待贵客倒是不稀奇,但这姓焦的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值得老爹如此看重?
这时,刘嗣应了一声后,转身向库房去了,陆贞基神色凝重道:
“景儿,先前你得罪了刘公公,是爹托了关系找上焦阁老的府邸,赔了五十万两银子,外加三千亩好田,才得以让他在公公那儿求情,饶你一命。现在焦府的人找上门来,咱们得好好接待才行,免得被人落下话柄”
“焦阁老,难道是焦芳?”
陆文景对于大明正德这段历史也不算陌生,焦芳这个老头子为人贪婪奸猾,品性欠佳,能入得了内阁,靠巴结刘瑾,甘愿充当一枚制衡李东阳与杨廷和的棋子。
也正是利用这层关系,焦芳自入阁以来,背地里收了不少好处,其中有想巴结九千岁的,也有想在九千岁面前说些好话,求放过一马的,陆家正是后者。
此时,陆贞基瞧出儿子语气不善,神色转而严厉:
“你怎能直呼焦阁老的名讳?小心又惹祸上身啊”
“知道了,爹。”
陆文景并不打算惹事,况且这前身丢了功名,等于一介布衣,先前还有求于焦府,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没有挑衅的资格。
“景儿,你跟爹去客堂,会一会焦公子吧。”
“嗯”陆文景点点头,转而面向新婚妻子,“芊柔,你在这里歇息片刻,我去去就来。”
“好的,相公。”
父子两人出了外厅,径直向客堂去了,赵芊柔望着相公的背影,右眼皮突然一颤,隐隐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求老天保佑我夫君平平安安…”
赵芊柔双手合十,静静地祈祷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