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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屹很快松开手臂,抹着泪水,唇角却是微微扬起。
她这大半辈子,为了感情冲动过一次,之后的时间,都付诸在工作上,奉献给了席家的权利传承。
大约是鬼门关走过一遭,头回觉得被人惦记的感觉,还挺不错。
邢局的工作人做了笔录后离开,席严到晚上才回到医院。
毛雨宁提了换洗衣物准备回去。
席严让罗江守着门口,送毛雨宁下楼。
毛雨宁注意到席严的情绪有些重,猜到是今天那通电话,似乎是席屹的领导……其中的关系复杂,她还没有理明白,也不好多问。
临上车,席严忽然拉住了她的手,目光深沉的看着她。
“我想过要不要放弃这条路,也曾设想,我能抗争到哪个地步。
我心里一直都很清楚,席家早已没有回头路,世代都只能走这条路。
直到今日我才知道,一旦我放弃,席家就会掉进万丈深渊。
只能朝前,爬到顶端,没有退路。”
他勾起毛雨宁脸上的长发,捧着她的脸,轻声道:“你害怕吗?”
害怕,不仅仅是个人安危,还有他们的子女,今后会是席家的一员后,会经历相似的命运,一辈子在权势斗争中。
他三个舅舅都死了,席屹经历多次惊险的意外。
席严是最晚接触家族权势的人,因为他去的是一线,那些人没有机会动手,也没有人把他当回事,直到席严把名声打响后,他们想要策划,根本够不着了。
倘若席严走得是常规路线,在家族的安排下工作,权利交替,他也会在相同的地点,经历同样的惊险意外,这些惊险意外,不是宣告他的死亡,就是循环经历惊险的意外,直到他站在那个位置,爬得足够高,彻底把底下的人拔除后,宣告胜利。
现在他从一线回来,回到这个起点,也不过是多了J区的人脉和资源,该走的路一样不会少。
害怕吗?
毛雨宁这些天,确实考虑过这个问题。
从一个新人演员,拿到基地高级成员的身份,参与J区的小型器械合作,她走的每一步,不算惊险,却也都超出了她的人生规划范围。
遇见席严,认识席严,选择席严,也都不是计划中的事。
在知道他们的家族是一个复杂,且庞大的权利体系后,她心里没有很高兴,更多的是担忧,担心今后的生活,像这几天一样提心吊胆。
只是她又明白一个道理,如果一定要有握住这些权势,也该由心存善良,拥有大爱的人。
席屹这场车祸,四死一伤,只有席屹一个人活了下来,其他四个人,也有无辜者,无人幸免于难。
策划这场车祸的人,是何等的蔑视生命,蔑视律法,毫无人性。
如果席严为了她,放弃这条路,她也会劝他,回到这个位置,不该认输。
“害怕。”毛雨宁诚实的点头。
席严的指尖明显一颤。
毛雨宁又道:“害怕今后都要过这种生活,可是……我知道害怕没有用,只有强大,才是解决问题,唯一的途径。”
就像律法,任何国|家都存在,有些是金规铁律,有些却起不到任何作用。
席家这么多年,一直在这个循环中,是因为他们挡了别人的路,却又不能爬到顶端。
只能用一代代人的鲜血,捍卫家族权势,前路艰难,退无可退,进退两难。
毛雨宁最后认真道:“我相信你可以。”
可以爬到更高的位置,让所有人都能遵守,Z国的金规铁律。
而不是用普通人的性命,消除一切。
和席屹同车的四个人,尚且有无辜者,他们都来自普通家庭,是家里的顶梁柱,赔偿百来万,又怎么能抚平一个家庭的伤痛。
就像这次席屹醒过来了,如果没有呢?
席严和席金田又会陷入怎么样的悲痛中。
那些人该死,该退的不该是席严。
席严望着她坚定的眼神,伸手抱住她。
毛雨宁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重复那句话:“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席严目送毛雨宁上车后,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电话接通后,他郑重的开口:“您好,明天我会陪您出席会议。”
这是今天会面,那位向他抛出的橄榄枝,副助的位置,职位不高,却是首要位置的左膀右臂,一脚迈入权势中心的职位。
换届的事已经迫在眉睫,席屹还在养伤,那位迫切的需要一个人,替他稳住北州市家族的这个漩涡。
没有谁比席严更合适了。
毛雨宁回到席严家里,照常和席金田汇报,席屹的康复状况,见他松了一口气,心里也很开心。
她回到房间洗漱后,回到床上,拿出基地石板研究文件。
家里老爷子给她的家传书,她都带来了,虽然是翻得滚瓜烂熟的书,每看一次,都会有新的发现,新的发现,就会产生新的困惑。
席严家里有书房,却并没有历史文物的书籍。
毛雨宁白天特地去了一趟图书馆,借了好几本相关的书籍。
做的准备够充分后,她才联系上任务悬赏者。
席严最近很忙,医院都是罗江带队守着,知道毛雨宁要去博物院,席严让罗江派人跟着。
罗江觉得自己那些兄弟,都有些傻不愣登的,难登‘大雅之堂’,于是他毛遂自荐(自己安排了自己),陪护毛雨宁前往博物院。
毛雨宁可不知道罗江在来之前,损了自己的队友一通,见他身形笔直的坐在副驾驶,一言一行都是J人风范,分外霸气。
博物院此时也很紧张,今天是他们约到基地高级成员,到博物院的时间。
要修复的这件文物,在历史性,国|家文化,整体价值上,都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为了这个事,他们不知道动用了多少人才,眼看送出国参展的时间越来越近,还是毫无头绪。
如果这件文物,不能完修复,送出国展示,这件宝物,顶多是富有历史的精美艺术品,和原定的精美艺术品和古老机关机械的结合,相差太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