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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是深秋,枝上落叶飘零,曲澜玥依着桃柳方才的指引寻着往徐菱儿院落走去。
偶有洒扫的下人瞧见她,眼神异样,窃窃私语。
沉稳自若的曲澜玥缓步轻移,垂眸昂首而过。
徐菱儿的院子与主院相邻,来到院门外时,那个叫银月的侍女已在门口等着了,瞧见她来,递了个眼色往院内。
“你当是让你来逛园子的吗?这般磨蹭!”银月白了她一眼,用脚将一旁的木桶踢到曲澜玥跟前。
木桶滚到脚边,曲澜玥低眉轻撇,见那木桶底部已漏了洞,便知徐菱儿的心思,。
“娘娘院里那十个缸莲缺了水,你去满上!”
曲澜玥闻言,缓缓抬起头,眼中透着狠戾,想冲进去将杀了徐菱儿的念头快要抑制不住。
银月被这眼神惊了一下,可想起她如今的身份,量她也不敢如何。梗着脖子叫嚣,“还不快些去!”
曲澜玥衣袖下的手交叠紧握,半晌之后,弯下腰拾起地上的木桶,轻声说道,“是!”
徐菱儿是她如今唯一能接近到的徐家人,她真的很想杀之泄愤。
曲徐两家本没有什么仇怨,只因同为武将,若是不能惺惺相惜,那就只能针锋相对。尤其是父亲这些年屡立战功,惹了徐家眼热。状告父亲通敌之人便是徐菱儿的父亲,徐长天!
心中恨意翻涌,只能咬牙忍下。
银月见她乖乖拎起了桶,更是肆无忌惮起来,“娘娘说了,要取荷花池中的净水!”
曲澜玥拿着水桶去了荷花池,眼下九月末,荷花凋零殆尽,叶际也已大片大片的枯萎。莫说景色不美,就是美不胜收,她也无心赏阅。
绕着莲池走了一圈,找了个好下脚的地,将水桶按入水中,蓄满提起,只听水声哗哗,桶底直流。
若是这样提回去,怕是没到地方就漏干净了。
曲澜玥撕下衣角,堵住漏洞,饶是这样,打起的一桶水,到了院子只余小半。
两地相隔数百米,曲澜玥咬着牙来回走了上百趟,直到日落才将那半人多高的十缸水蓄满。
秀发湿漉漉贴在鬓角,两臂酸痛抬不起来,尤其双脚痛到麻木像是没了知觉。
恰好此时徐菱儿从屋内走了出来,瞧见曲澜玥这幅狼狈的模样,不由嘴角上扬。
“本侧妃说的是净水,你自己看看这是净水吗?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曲澜玥没有言语,就这么垂着眼眸,冷冷得站在那。
徐菱儿想再次发难,门外一侍女凑到耳边,“娘娘,王爷往这边来了!”
徐菱儿听罢眼神一勾,冲着曲澜玥骂道,“滚!”
曲澜玥自也听到了侍女所说,离去的步子快了又快,生怕碰见。
回到沁园外,远远就见桃柳在往这边张望,瞧见人影便小跑迎上前来。声音哽咽,“姑娘,那边可有为难你!”
由着她搀扶进院,落了座,曲澜玥这才长舒一口气,缓声安抚,“没什么大事!”
桃柳不信,褪下鞋袜一瞧,原本白皙的双脚此时浮肿泛白,袜上染着血迹,脚底破了皮。
曲澜玥到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徐菱儿那种人,这样也算她手下留情了!
桃柳心疼的直流眼泪,翻箱倒柜,又是上药,又是包扎,折腾到半夜才得以休息。躺在床上的曲澜玥回忆起今日自己寻摸的路线,默默记了一遍又一遍,只等三日后。